第170章 威脅
隻這一句話,就要釘死了葉瓏。
晏勤此時才給晏憫緣使了個顏色,她瞬間會意,上前道:“聖上在此,豈容你胡言亂語!”
“小人沒有!”
“小人斷沒有胡言亂語!”
說著,那小廝囫圇個的跪在皇帝的跟前。
“小人有證據,有證據在身上的!”
皇帝動了動手指,金吾衛就將他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
那小廝手忙腳亂的從懷裏拿出了一張銀票:“這是葉太醫,今日給我的銀票,大人去商號裏麵查,這些都是葉太醫指使我做的啊!”
“你胡說!葉太醫是今日突然被本公主給帶來的,怎的會這般準備齊全?!”安樂反問道。
小廝低著頭,一字一句道:“葉太醫本就記恨太子妃,今日來了馬球場後,便去了馬房找到了小的,讓小人在馬上動手腳。”
“接著葉太醫便將這白石草和銀票給了小人。”
葉瓏找著漏洞:“你又不是我的心腹,給了你這些銀子,便敢同我一起殘害太子妃,這位小哥膽子不小呀。”
小廝哀怨的看著葉瓏,仿佛是被她欺騙了一般,指著她道:“分明是你說,說這隻是讓馬兒跑不動的草藥,隻想著讓太子妃輸掉馬球泄憤罷了。”
說罷,小廝又跪著上前去,抓住了皇帝的衣角,苦苦哀求道:“皇帝,小人是別騙了啊!小人若是知道這馬兒吃了會發瘋,便是如何也不敢去害太子妃娘娘的啊!”
皇帝一腳就踢開了那個小廝,十分厭惡的瞥了一眼他的龍袍。
“請皇上明察!還小人清白!”
小廝一邊哭天喊地的求饒,一邊磕頭。
很快,額頭便是猩紅一片。
“父皇,葉瓏今日是要進宮當差的,是被女兒半路給帶上的,來這馬球會上純屬意外,不會有計劃去謀害太子妃娘娘的。”
安樂始終相信葉瓏是清白的:“況且到了馬球場上,葉瓏便一直與兒臣在一起從未離開過,這個小廝在說謊。”
“公主殿下,您給國公夫人請安後,太子殿下曾留您閑話,那葉瓏也是先行離開的。”玖月補刀道。
皇帝捏了捏眉心。
易衡覺蹙眉,看向了許彥津,後者耳語道:“方才去瞧的時候,金吾衛說並未查到什麽。”
這葉瓏是易衡覺從闌州帶回來的人,此事人盡皆知,如果他開口替葉瓏求情的話,隻會是火上澆油。
“金吾衛。”
“去查一下這個銀票。”
“還有葉瓏的藥箱。”
皇帝沉聲道。
白千戶立刻行動起來,有人拿了銀票出去,也有人去拿了葉瓏的藥箱過來。
當著皇帝的麵搜查起來。
藥箱裏麵的東西很多,不少還是葉瓏特地定製的,看著金吾衛甚是粗魯的手段,葉瓏擰眉,十分的心疼。
抽出一個格子的時候,裏麵有一個藥包掉落出來,包裹著的東西也散落一地。
葉瓏擰眉,這不是她的東西。
白千戶撿起了藥包,又將從馬廄搜出來的兩相對比一下。
轉身將東西呈到了皇帝的麵前。
正是白石草。
葉瓏明白,這局就是要釘死她。
她俯身跪拜:“皇上,微臣的藥箱裏並無這味藥。”
“微臣方才治好了太子妃娘娘,之後便進來回話,這中間定是有人動了手腳要陷害微臣。”
這藥包是栽贓陷害便也罷了,可是小廝的供詞,玖月的指認。
這一切都湊到了一起,天底下就沒那麽碰巧的事情了。
皇帝細細思忖起來,這些證據加起來要定葉瓏的罪未嚐不可。
可是,如今太子妃的身子還需要她悉心照料著。
“白千戶,此事交由你徹查清楚。”
“葉瓏有謀害太子妃的嫌疑,朕命你戴罪立功,悉心照料太子妃,若有差池,即刻便定你的罪!”
說罷,皇帝便起身了。
安樂上前似乎是在理論,易衡覺沉著臉,側身到了一旁。
霍玄宸意味深長的看了二人一眼,轉身出了帳子。
一時間,賬內便隻剩下葉瓏和易衡覺,還有金吾衛們。
為首的白千戶看著易衡覺,垂首道:“侯爺,按照聖上的意思,得先將葉瓏監管起來。”
“勞煩白千戶容我同她說幾句話。”
白千戶揮揮手,便和帳子內的金吾衛一起退了出去。
易衡覺看著葉瓏的雙眸:“我知道你是無辜的。”
“是宴憫緣。”葉瓏低聲道。
一定是宴憫緣陷害她。
這一箭雙雕的意圖太過明顯了。
“如今你要被監管進太子府,隻怕宴憫緣會趁機對你不利。”
不利?葉瓏揚了揚袖子:“我倒是不怕她對我下毒什麽的,隻是今夜這事情滴水不漏,想來是晏太師在背後。”
光憑宴憫緣一個人,她可不相信。
這些易衡覺都知道:“葉瓏,我會安排人照拂你,如今皇帝要你照看太子妃,他們也不敢要了你的性命。”
然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你放心,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救你出來。”
“我相信你。”
門外的白千戶催促著,將葉瓏給帶走了。
如今的馬球場是風聲鶴唳,今日伺候的下人們都被攏到了一處審問。
“侯爺,是屬下疏忽,竟讓瓏姐的藥箱被人給動了手腳。”許彥津頗為自責道,方才他就應該一直守著才是。
“不怪你,你也不能料到他們會在藥箱上麵做手腳。”
看著四周漆黑如墨的夜色,易衡覺手握成拳。
回宮的路上。
安樂一直在皇帝耳邊陳情,極力分說葉瓏是無辜的,可是這回,皇帝似乎是鐵了心的要徹查一般,對安樂的話不予理會,還將她禁足宮內,讓她好好養病。
霍玄宸也回了太子府去陪著太子妃了。
若隻是一個葉瓏,皇帝自然不會如此憂心忡忡。
他看的,是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皇帝深知,葉瓏不過是顆棋子罷了。
太子妃出事,無法生育,受益最大的自然是晏家。
然而葉瓏行事,很難不讓皇帝猜測是受易衡覺指使。
他更怕。
怕這是晏家和易衡覺聯手做的戲。
“這易衡覺,回了京後,可曾去過晏太師府上?”皇帝冷不丁的開口問道。
身邊的大太監想了想:“回皇上,並未。”
“說來也是奇怪,這晏太師曾經是定業候的老師,兩家曾有婚約,可不知為何突然交惡,自從側妃入了太子府之後,兩家便沒什麽往來了。”
晏勤在他這裏明裏暗裏的意思,都是會盡心輔佐太子殿下。
可是他們家和定業候府這麽多年的交情,實難不顧。
太子妃被害的案子,如火如荼的查著。
那張銀票已然是從葉瓏的戶上取出來的。
時間什麽的,都沒有任何差錯。
可易衡覺知道,葉瓏開戶的時候不過是個白丁,在商號中這樣的人最好擺布,隻要給錢,商號什麽都會做。
從這裏是查不出什麽了。
至於那個指認葉瓏的小廝,被關進了大牢之中,可仍舊堅持是受葉瓏指使。
太子府。
葉瓏看著仍舊昏迷不醒的太子妃,給她打下手的是陸士奇。
而屋內,還有兩個金吾衛盯著她們。
玖月更是在一旁伺候著。
說來諷刺的很,是玖月汙蔑葉瓏的,如今二人還要在同一屋簷下伺候太子妃。
“勞煩諸位出去,到外麵侯著,我們得給太子妃換身衣裳了。”玖月道。
葉瓏雙手環臂,看著玖月去換衣服。
冷聲道:“你們主仆這樣誣陷我,當真是指望我以德報怨嗎?”
玖月心裏咯噔一聲,有了不好的預感,後背一僵,半晌才繼續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