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環環相扣
如坐針氈的玉澍咬牙道:“這是我的匕首,那晚被葉瓏給拿走了。”
從嘉聞言擰眉,此刻也沒工夫嘲諷他,隻怕事情敗露葉瓏將其餘的事情給扯出來,他辯解道:“這不是堂弟丟的那把匕首嗎。”
“不知父皇是在哪裏尋到的?”
丟的?國主冷哼一聲,這小子當真是出息了,如今連他都敢騙了。
國主的眼神如刀般銳利,看的從嘉心慌不已。
難道剛才葉瓏已經告狀了?那父皇也不至於如此生他的氣啊。
一瞬間,安靜的似乎能夠聽到呼吸聲,從嘉大腦飛速的旋轉,腦海中想著無數的可能性。
“既然是玉澍的,那邊好好收著。”
“可別再弄丟了。”
國主的話讓從嘉長出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玉澍也急忙起身將那匕首重新收了起來。
“那老國主剛才分明氣的要死,怎麽這個時候又不言語了?”低著頭的洛禽霜默默的吐槽道。
“他就這麽一個兒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當然要留點顏麵。”這不發作可不一定是件好事。
北玥倒了杯酒,突然開口道:“說來奇怪,在下近日也丟了件東西。”
馬內官和從嘉對視一眼,剛放鬆下去的神經又緊繃起來。
“不知天師丟了什麽東西?”國主順著北玥的話茬問道。
“並不是什麽要緊的東西,隻是師弟的令牌丟了。”
從嘉心裏咯噔一聲,看了馬內官一眼。
“這令牌雖比不上那匕首這般貴重,卻也是掌門親賜,煩請國主留意一二,幫忙尋上一番。”
座上幾位重臣神色各異,攝政王的案子壓著消息,但是他們幾個是知道內情的。
千機門的令牌不正是從王府中搜查出來作為主要證物的嗎。
如今北玥卻當眾說是遺失的,從嘉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變著法的要救攝政王。
父皇此刻若是答應北玥的請求,那就是證明攝政王是無辜的了。
想要轉移話題的從嘉還沒開口,國主卻是直接應了下來:“這點小事怎勞天師費心。”
“交給太子去尋吧。”
應下這條件便罷了,這差事竟然還落到了從嘉的頭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從嘉也不敢忤逆父皇,隻好硬著頭皮應下了。
觥籌交錯之間,國主說了些場麵話後就倆開了,臨走前,身邊的內侍還衝從嘉使了使眼色。
待父皇離開後,從嘉拉著馬內官到了一邊。
“你是怎麽辦事的?”
“奴婢都是按照殿下的吩咐做的啊。”馬內官忍不住的喊冤。
當初在邊陲小鎮接應的時候,是從嘉指使馬內官下蒙汗藥,拿一件天師的信物,以此為證據來嫁禍陷害攝政王的。
“都過去月餘了,他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提起!”從嘉怒道。
一早下手的確有風險,可也是為了試探他們一行人,若是被發覺就尋個由頭還回去罷了,若是沒發覺就順理成章的成了證物。
“殿下,要緊的是國主那裏,國主怎的會答應……”
這也是從嘉最疑惑的一點,陷害攝政王的事情父皇是知情的,不過是找個正當理由將人給除掉罷了。
臨門一腳,父皇是哪根筋搭錯了。
“父皇今夜很是古怪,你派人多留意一番。”從嘉吩咐道。
還有關於玉澍的事情,從嘉得去找父皇好好的解釋一番,在此之前還有件更要緊的事情。
查清楚,那張請帖到底是誰送給玉澍的。
等到從嘉回到席間的時候,已經不見玉澍的身影了,問了身邊的隨從也無果,竟然沒人注意到玉澍是何時離開的。
宮門口。
“瓏姐,如此一來攝政王就安全了嗎?”
“國主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答應了北玥,就等於承認了那塊令牌是失物,攝政王自然就無罪了。”
二人加快了腳步往外走去,洛禽霜不由地佩服道:“瓏姐你不來我們紫秋山當真是可惜了。”
“你才是算無遺策。”
他們千機門的弟子根據口訣八卦算氣運,可是葉瓏救攝政王的計謀,環環相扣,任何一環出了差錯怕是都不成事的。
“運氣罷了,多半還是借著你們天師的身份才能成事。”也虧得這個國主封建迷信,要是換成湛羅那樣的人,再靈驗的天師都不成。
宮門此刻並沒有多少人,宮門外的馬車排了長長的一隊,二人剛準備出去,背後響起了一個聲音。
“葉瓏,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葉瓏挑眉,拍了拍洛禽霜的肩膀示意她放心,扭頭就看到了玉澍。
“怎的這些日子了,玉氏少爺臉上的傷還沒有好?莫不是沒有什麽好藥啊?”葉瓏作勢從袖子裏麵翻了翻。
玉澍扯著嘴角冷笑一聲:“葉瓏,那請帖是你送的吧。”
一語中的,葉瓏微微揚眉,玉澍這麽快猜到倒是出乎意料了。
“你故意將我引到宮宴上來,惹得國主猜忌,那匕首也是你設計給國主的。”
“還扯上了從嘉。”
“你讓國主猜忌從嘉和赤勒的關係,這才好將攝政王給放出來,相互製衡。”
“你就不怕我告訴國主真相嗎?”
不得不說,玉澍比那個狗頭太子殿下還是聰明不少的,這麽快就能將葉瓏的計謀給推理出來。
可惜,葉瓏知道他隻是嘴上逞強罷了:“你盡管去說,我還要謝謝你呢。”
從嘉和玉澍越是到國主麵前解釋,反而會加深國主的誤會與嫌隙,攝政王便會越來越安全。
以此來製衡從嘉。
高處不勝寒,即使是自己的親兒子,國主也會猜忌和懷疑,更何況還中了葉瓏的圈套,看了一出好戲。
玉澍緊緊盯著葉瓏的雙眸,知道她說的沒錯。
“玉氏少爺若是無事的話,民女就先走一步了。”葉瓏特地咬重了民女兩個字。
見玉澍楞在原地不動了,洛禽霜拉著葉瓏快步離開,生怕對方會追上來一般。
“瓏姐,難道玉澍不會將此事告知從嘉嗎?”
“他就算告訴從嘉也是於事無補了,如今老國主懷疑他。”
“更何況,看他的樣子八成不會告訴從嘉的。”
若是玉澍有心阻撓的話,此刻就應該跟從嘉在一起想著要如何應對了,而不是跑過來堵她了。
玉澍剛往回走,迎麵就碰到了前來尋他的從嘉,焦急的詢問道:“你那請帖是誰送的?請帖何在?”
“是宮裏內監模樣打扮的人送的。”
“我方才進來的時候,便將請帖隨手給扔了,不然剛才就給你了。”
請帖丟了便也罷了,可見玉澍這般雲淡風輕的模樣,從嘉就氣不打一處來,怒道:“父皇如今是懷疑你我二人內外勾結,你當真不知輕重?”
玉澍倒不是真的不在乎,直道:“木已成舟,此刻做什麽都是錯的,我明日便啟程離開北夏。”
“你且同你父皇好好的解釋一番便是了。”眼下這是最穩妥的辦法,此時他二人做的越多,越是加深國主的誤會。
縱使氣惱玉澍的態度,可從嘉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這個做法是最保守的。
“那葉瓏呢?你就這麽走了,回去如何交待?”從嘉問這話是存了私心的,即使目前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他覺得,此事跟葉瓏脫不了幹係。
玉澍抬手打了個哈欠:“她想回崇國,必須經過赤勒,到時候再收拾她也不遲。”
“就不給太子殿下添麻煩了。”玉澍拍了拍從嘉的肩膀,轉身離開。
客棧。
玉澍掏出懷裏那封請帖,上麵並未署名,不過想來也是崇國天師的那一份。
將請帖扔到了房中燃著的香爐之中,那請帖很快就燒了起來,轉瞬就成了一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