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來人
除夕這日,天公作美,日光甚好,好似將一整個冬天的冷意都驅趕了一般。
掬水別院也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熱鬧。
這是葉瓏在京都的過的第一個除夕,易衡覺怕聚水別院太過冷清,便將自回京後,一直在軍營中當值的許彥津跟易弩等人趕了過來。
易弩同其幾個手下,當初跟葉瓏在州河涯,可以說是有過命的交情,一聽是來她這自然一口應下,倒是許彥津別扭的不行,口上說著不來,步子卻是邁得比誰都快。
同來的還有一個易招,不過他似乎沒什麽存在感,隻安安靜靜待在一旁。
“林姑娘,當初州河涯一事,若非小侯爺堅持,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提起往事,易弩的臉上出現些後怕,“還好你吉人自有天相,否則我們哪還有在這裏聚集的一天。”
“說實話,林姑娘,我還從沒見過哪個女子像你這般有勇有謀,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易弩一聲讚歎,許彥津也忍不住偷偷看了過來,州河涯一事他也聽說了,完全沒想到竟然是因為葉瓏才扭轉局勢的。
“這除夕我們就不能說些好玩的?”洛霜禽雖說什麽都不知道,可想想初見時葉瓏的那副狼狽摸樣,她估摸著葉瓏掉崖前發生的事不會太美好。
想著,她提議道:“不然我們掛燈籠貼春聯吧。”
掬水別院可不小,院落更不少,一個個弄完那得不少時間,不過沒一人抱怨,反而是一口應下。
“易招,你也一起來吧。”葉瓏走到易招麵前,笑著邀請道。
易招的臉上露出遲疑之色,葉瓏便道:“今日這裏的人都是朋友,你若不參與進來,怎可算?”
易招終是點頭。
院落中不時傳來嬉笑聲,隱隱可以聽到類似於“再高一點……”,“歪了歪了……”這類的話。
在忙碌中,夜幕緩緩到來,大家大展身手,每個人各做幾個自己的拿手好菜,這一番下來,年夜飯倒也湊足了二十來個。
日子大好,興頭上來,好酒一壇接著一壇的上,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沾了些酒。
“我乃大崇國正七品下致果副尉。”醉意上來,許彥津一腳踏上飯桌,雄赳赳氣昂昂說道,“遲早有一天,我要將赤勒打的落荒而逃,不敢再犯我崇國。”
“好。”易弩帶頭鼓掌,他雙頰通紅,顯然也是有些醉了。
“我要……嗝……”洛霜禽抱著酒壇打嗝,“我要讓掌門師叔知道,我才不是隻會搗亂的,我也是很厲害的。”
“葉姑娘……”未曾喝醉的易招走過來,對著亦是未曾喝醉的她道,“小侯爺到了。”
葉瓏一怔,完全沒想到易衡覺會在這個時候來,看看屋中仍在說著壯誌未酬的眾人,葉瓏默不作聲走了出去。
易衡覺忙完祭祖的事便急匆匆趕來了掬水別院,因此,他身上還穿著一身祭祖時穿的華服。
看到葉瓏的那一瞬間,易衡覺的心忽而異常平靜,他聞著空氣中似有似無的酒香,笑問:“喝一盅?”
“好啊。”葉瓏一口應下,“不過在此之前得給屋中添些炭火,否則接下來幾天他們就得躺著過了。”
葉瓏忽來的幽默讓易衡覺忍不住笑開,自願同葉瓏一道為屋中眾人添炭火。
已至深夜,高懸的明月灑下的清輝照亮一方天地,朱紅的飛簷上,葉瓏同易衡覺並排做些,兩側各置酒壺,兩人便這般夜間交談,一直到天明。
翌日,初一
街上熱鬧起來,各種小攤擺滿路邊,路中人擠著人走,平素忙於生計的百姓在這一天都湧上了街。
易弩等人酒一醒,給葉瓏告別後,便逐一離開了。
洛霜禽尋思著湊個熱鬧,簡單洗漱後也將葉瓏拉上了街。
人群中,一雙眼睛始終放在葉瓏身上。
似乎是有所覺察,葉瓏猛地轉身望去,可一眼望去,除了人還是人。
正在此時,人流的方向忽然發生改變,一下將葉瓏同洛霜禽給衝開。
葉瓏正欲去尋洛霜禽,一人卻攔住了她的去路。
“葉姑娘,談談如何?”男人唇角含笑,身子盎然立在葉瓏麵前,周身都散發著陰鬱的氣息。
“葉姑娘,真的不考慮考慮?我們殿下不喜歡被拒絕,如果你拒絕,那代價……你的那位好朋友如何?”男人的神情看似漫不經心,可說出來的話卻極具威脅。
葉瓏危險眯眸,隻一瞬便平靜道:“走吧。”
見葉瓏識趣,男人這才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初一,基本上沒有店鋪開門,兩人便尋了一個無人的長巷。
“林姑娘,我想你是個聰明人,怎麽做你應該知道。”男人先是給葉瓏打了一針預防針,適才道,“你一介女流,能跟著易衡覺回京想來是極有本事的,不過這裏是京都,不是邊關,你若想安身立命,易衡覺可不是你的好選擇。”
“能別說廢話嗎?”葉瓏涼薄的眸子平靜地盯著男人,“有話直說,如果你隻是為了跟我說一些廢話,那我想我們沒什麽好談的。”
男人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悅,適才強壓著情緒道:“定業侯府遲早敗落,殿下會是崇國未來之主……”
說著,男人從懷中掏出來一份文書:“這是城西別院的房契,城西別院,可比掬水別院好上千倍萬倍,若是你能跟對人,城西別院將是你得到的冰山一角。”
不得不說,男人的話極具誘惑,可葉瓏卻不為所動。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那份房契葉瓏遲遲沒有接過來,他咬牙切齒問道:“你就不怕你的那位朋友……”
“我似乎忘記告訴你……”葉瓏掀眉,眸中冷意讓男子止不住一顫。
下一瞬,便見葉瓏欺身而來,他還未曾有動作,葉瓏便一下將他撂倒在了地上。
“我隨你來隻是為了告訴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想要我倒戈就拿點誠意出來,如果誠意不夠,就別來我麵前晃蕩。”
葉瓏還記得眼前之人,那個跑進太子馬車中的男人。
趙令史一聽,隻覺得葉瓏簡直是得寸進尺,可想著太子迫切拉攏葉瓏的態度,又隻能生生忍下可那一口氣。
其實,葉瓏可以直接拒絕的幹脆一些,不過她如今在皇城,做事總的留一個心眼,現在還不能拒絕的太徹底,否則太子一旦對她動了殺心,她便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