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蹲下身看你裝多久
疼痛讓葉絢一下從恐懼中回到現實,她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忍下心中的些許畏懼,適才朗聲問道:“你不是死了嗎?你怎麽會在這?還住進了掬水別院?”
一連三問並沒有讓葉瓏停下腳步,畢竟葉絢於她而言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何必理會。
畏於葉瓏旁邊的易衡覺,她沒敢衝上去對葉瓏做些不好的事,於是矛頭一下指向了洛霜禽。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掬水別院的主人是這個娼妓之女?”葉絢還當自己是闌州葉家的大小姐,頤指氣使的態度讓洛霜禽很不舒服。
雖說被掌門師叔趕下山,可到底是在千機門長大的,洛霜禽哪裏受到過這種待遇,諷刺之話張口就來:“你是哪根蔥?我憑什麽告訴你?再則說,你口口聲聲說我瓏姐是娼妓之女,你又是個什麽東西?”
洛霜禽能說會道的功夫那可不是吹出來的:“不過就你這教養,勾欄裏學過禮儀的姑娘都勝過你千分萬分,再看你這尖酸刻薄的麵相,勸你多積福澤,否則大難臨頭,可沒人救你。”
葉絢的仇恨值瞬間轉移到了洛霜禽身上,她以為葉瓏已經與易衡覺一道進了掬水別院,說話也就更加不客氣:“那個賤人是給了你多少好處才讓你甘心當她的走狗?”
想著方才看到的場景,葉絢的心中便一片妒忌,易小侯爺,那可是連晏七小姐都仰望的存在,憑什麽葉五娘那個賤人可以離的那麽近?而且還那麽親密?這樣說來是不是她也可以.……
想法還沒結束,她就趕緊止住了自己。
葉家在這裏立住腳跟還得靠晏家,她可不能生出這種想法,反正這京中權貴可不止易小侯爺,隻要討好了晏七小姐,何愁進不了高門大戶。
“哪怕進京,你也還是沒有一點長進。”葉瓏的聲音忽然響起,葉絢嚇了一跳,腦海裏漸漸浮現當初葉瓏對自己的羞辱,一時之間,她是又怕又恨。
向聲源處望去,葉瓏同易衡覺並肩站立,她披著的大氅上的章紋同易衡覺錦衣上的章紋,兩人站在那裏,好似一對恩愛夫妻。
葉絢的眼珠滴溜溜轉著,沒一會兒她便指著葉瓏道:“小侯爺,你可別被這個賤……女人騙了,她看似一副清高模樣,可早在闌州時便與魏督軍暗通曲款,憑借勾引魏督軍成了督軍妾室,此外,她娘還是個娼妓,她肯定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胸口忽然有些壓抑,似乎是這具身體的情緒在悲鳴,葉瓏微眯雙眸,雙拳緩緩握起。
行動前一定要確定好目標!
心裏想著,葉瓏漫不經心問道:“小侯爺,京都之內,打人可犯法?”
猜到葉瓏的用意,易衡覺亦是漫不經心道:“侮辱定業候府的恩人,便是侮辱我定業候府,定業候的爵位乃陛下親封,辱之同不敬皇室,莫說是打,就算是要了她的命也不為過。”
葉絢一聽這話,心下發慌,她也看出來了,易衡覺是站在葉瓏那一邊的,她這一下,偷雞不成蝕把米,倒是觸怒了易衡覺。
畏懼之下,葉絢首先想的不是請罪,而是逃跑,她轉身拔腿就跑,已被她忽略的洛霜禽卻是及時伸出一條路。
“嘭!”
“誒呀……”洛霜禽捂嘴故作驚訝,“這麽年輕的一個人怎麽就瞎了呢,真是可惜。”
葉瓏走近葉絢,蹲下身子道:“葉絢,我本已跟葉家脫離關係,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可若你非得不識好歹,那我不介意新賬舊賬一起算。”
此時此刻,葉瓏宛若來自地獄的奪命使者,葉絢渾身都顫抖起來,可是強烈的自尊心讓她做不出向葉瓏低頭的事。
她趴在冰冷的地麵上,尋思著,幹脆腦袋一偏,竟是裝暈。
葉瓏也懶得跟葉絢周旋,畢竟她身上壓著的事還多著呢。
“瓏姐,你先去招待小侯爺,這活生生一個人無端暈倒在我們門口,我可得守著她,不能讓她出事。”
洛霜禽還記恨著方才葉絢的那些侮辱性言辭,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這守著,就看葉絢起不起來。
葉瓏的拳頭緩緩鬆開,招呼著易小侯爺進了別院。
“湛羅沒死,已經回到赤勒。”路上走著,易衡覺忽而開口,
葉瓏一怔,隨即淡淡道:“戰事已過,小侯爺不必告訴我這些。”
“你同湛羅交手險些將命留下,此外,赤勒雖已受降,可事情遠沒有明麵上那麽簡單,你是軍中一員,於情於理你都當知道。”
葉瓏的思緒忽然飄遠,腦海中一雙泛著凶光碧眼久久難以消散,她微眯雙眸,直言道:“戰事若是再起,湛羅怕是脫不了幹係。”
戰事已止,第六感卻讓葉瓏說出了這番話,易衡覺讚許地點點頭,可想著宮裏那位,眉間便閃過一抹躁意。
忽而,一陣大風吹來,鵝絨大雪突然簌簌落下,很快將兩人覆蓋,地上也慢慢堆起積雪,世間很快變為一場雪白。
崇國的第一場大雪.……來了!
洛霜禽從院外跑進來,遠遠看著兩人在雪中漸行漸遠,她腳步放緩,始終以一定的速度跟在兩人身後。
洛霜禽下意識抬手掐決,可算至一半又生生忍住,嘴裏絮絮叨叨說著:“這麽明顯的緣分我就不算了,等過些日子再算上一二便是。”
無時無刻不在演算的洛霜禽顯然已經忘了千機門的某些規矩,不過好在她所推演的多半不是大事。
掬水別院外,洛霜禽前腳剛走,後腳葉絢便火急火燎地爬了起來,她一邊辱罵葉瓏,一邊往葉家跑去。
葉瓏沒死,這個大事可得早些讓爹娘知道,到時候商討一二,必定能想到除去這個賤人的法子。
既然已經死在督軍府的那場大火裏,那就永遠別活過來好了。
街邊茶樓之上,晏憫緣的視線隨著葉絢而動,待到葉絢的身影消失便又落回了掬水別院方向。
“醫女?”她輕抿一口香茶,“我們很快就能見麵了,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有什麽特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