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東窗事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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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百川走上前來，就向殷媚如行禮：“老夫拜見聖女大人。”
殷媚如慌忙起身，走下台階，迎了過去將他扶起，說道：“任伯伯，你怎能對我行此大禮，這不是要折煞晚輩嗎？”
“話不能這麽說，宗主大人曾經說過，聖女大人，您地位尊崇，位列十大長老之上，老夫可不敢忘記宗主教誨。”
殷媚如衝著一邊女婢叫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給任伯伯搬一張椅子來。”
眾婢女慌忙從一旁搬來一張太師椅，給任百川坐。
殷媚如明知故問：“任伯伯，您今天上我這兒來，卻為何事呀？”
任百川卻沒直接答她的話，而是看向一旁的畢勝，罵道：“哼！畢勝，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敢帶人擅闖聖女宮的？”
“回大長老，在下是為了拘捕犯人……”
“大膽！還不快給聖女大人賠罪？”
“是！”畢勝心中雖有委屈，但還不敢不聽這位頂頭上司的話。
他當即朝殷媚如行禮賠不是：“聖女殿下，請恕小人無禮之罪！”
殷媚如也不好再為難他，隻得說道：“畢勝，我便饒恕你的無禮，但你要記著，下不為例！”
此時任百川才對著殷媚如含笑說道：“聖女大人，其實老夫今日來，實為宮中元石遭劫一案，想見一見王恩、戰晨，周永順、李貴華四人。”
殷媚如見這位大長老親自發話了，也不好回絕，於是答道：“那好吧，不過您就在這殿中詢問，本宮也對這個有興趣。”
然後，她轉過頭對旁邊幾個女婢說道：“你們去叫周永順、王恩、李貴華三人過來。”
“是！”
“戰晨，你也出來吧！”
“是！”戰晨在一旁答道，可心髒早已蹦到了嗓子眼上，隻是他向來喜怒不顯於色，故而表麵上卻看不出來而已。
這時他就看見殷媚如向他傳遞來一道鼓勵和支持的目光，心中稍微平靜了點兒，心中主意已定：“有這女人護著，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待會兒問我什麽，我都隻要裝傻充愣便是。”
戰晨默默地走到了大殿中央，低頭站好，他可以感受到來自任百川和畢勝審視的目光和一股無形的威壓。
他強自頂住了這股壓力，穩穩地站住，甚至還抬起頭來，裝出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
少頃，其他三人也來了，戰晨與李貴華對望了一眼，一切均在不言中。
見四人已經到齊了，任百川走到他們的跟前，先是用淩厲的目光掃視了他們一遍。與他目光碰觸到一塊兒的人都下意識地將頭垂了下來，不敢與他對視。
“老夫是刑部大長老任百川，今天來就是想問諸位幾個問題。當然，你們都得據實回答，不得隱瞞，因為我們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現在隻是想核實一下。”
四人皆答道：“但憑大長老問訊。”
“好，你們都是前一段聖女峰元石被劫案的經曆者吧。”
四人互相望了望，心中都開始忐忑不安起來，紛紛點了點頭。
“但你們知道嗎？就在幾天前，又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我們刑部對著銀闕城進行了一次大掃蕩，抓住不少正道盟餘孽，其中就有人供出了這件元石被劫案的始末，說是我們魔羅宗內，有人協助策劃了這個陰謀！”
說到這兒，任百川的話戛然而止，又緊緊盯向他們四人。
此刻，戰晨心念急轉，自己該變現出怎樣的神情？鎮定嗎？不對太鎮定了反而會引起懷疑，真正正確的應該是表現出一些驚訝和恐懼，這樣才更容易蒙混過關！
想到這兒，戰晨立即變臉，露出了一絲震驚恐慌。
果然，任百川的目光從自己的身上離開了，最終落在了人群中李貴華身上，指著他問道：“你，叫什麽？”
“回大長老，我叫李貴華。”
“你好像並不是我們魔道中人？”
“不錯，在下因為一直找不到心儀的魔道功法，所以暫時不是魔修。”
“你知道嗎？正道盟餘孽有個最突出的特點，那就是他們都不是魔修！”
“嗬嗬，大長老，我們魔羅宗也有許多弟子並不修魔，我也隻是沒找到合適的功法而已。”
“那你可否將元石被劫那一日的事情再複述一遍呢？”
“可以，那一日我們五人被一個小武師引至叢林中的一棟樓前，王恩、周永順二人被攔在屋子外，而我和黃友樹、戰晨三人一同被邀，上樓進行交易，結果一上樓，他們見到元石以後便起了歹意，將我三人圍住，黃領隊不幸遇難，而我和戰晨二人奮力殺出。”
李貴華說的和之前刑部所獲悉的基本一致，任百川點了點頭，又問道：“誰是戰晨？”
戰晨上前一步回道：“在下見過大長老。”
“你也不是我魔道中人？”
“回大長老，小的原本拜在在東部羅刹國厲鬼門下，幸蒙聖女大人賞識，帶小的來魔羅宗，至今也不過一年多，還沒有被賜予本門無上功法。”
“不錯，戰晨是我親自帶回來的！”這時殷媚如也趕緊說道。
一邊的畢勝看向戰晨，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鑒於他修為過於低微，且相貌不如自己，所以也並未多想。
任百川沉吟道：“原來是這樣，那戰晨是正道盟臥底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他接著便問：“那麽戰晨，你說說看，李貴華剛才所說的話可有隱瞞？”
“回大長老，李貴華說的句句屬實。”
“我已經基本知道情況了，來人呀！將李貴華和戰晨暫時押下去！
此二人的心都猛地一驚，不知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殷媚如眼中閃過焦急，叫到：“任伯伯，怎麽了？”
任百川嗬嗬笑道：“聖女大人無需驚慌，此二人都非我魔道中人，我隻是帶他們回去再詳細搜查審問一番，這裏麵還有頗多疑點，需要核實，如果事實證明此二人確實是無辜的，我自然會將他們原原本本地放回來。”
這回輪到殷媚如為難了，任百川地位不比畢勝，就是父親也得賣他三分薄麵。
見殷媚如不言語，戰晨內心卻焦急起來，此去刑部不知會遇到什麽情況，如果露出馬腳，就大事不妙了！
殷媚如見戰晨為難的模樣，一咬銀牙說道：“要帶就隻能帶走李貴華一人，戰晨是我親自挑選中的親信，而且瞿老也可以作證，一定不會有問題，我不能讓您將他帶走！”
看到她一副執拗的模樣，任百川也是一陣頭疼，正待再度勸說，卻聽到一陣狂笑聲。
“哈哈哈！”
眾人目光皆被笑聲吸引過去，卻發現笑的人正是李貴華。
任百川神色一變，沉聲問道：“李貴華，你笑什麽？”
“我笑的是你們魔羅宗的愚蠢無能，查了這麽久，還沒查出真正的內奸來。”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個內奸。”
“不錯！事到如今，我說與不說結果都一樣，反正進了刑部，也別想再出來了！”
“那你還笑得出來？”
“笑，我當然得笑呢，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劫了元石，又把你們要偷襲我們分部的消息傳遞了出去。”
任百川眼中閃過一絲迷惑，說道：“我有一事不明，你是怎麽知道我們要奇襲銀闕城的？”
“因為，你們刑部之內也有我們的人！”李貴華不無自信地說道。
此話一出，頓時引得在場的人大驚。
任百川進一步問道：“哦？是誰？”
“哈哈哈，我永遠不會告訴你們的，包括我們是怎麽聯係的。”
殷媚如此時又在前麵叫道：“李貴華，那麽我們聖女峰元石被劫，也是你一手策劃的？”
“不錯，我正好利用了黃友樹和戰晨之間的矛盾，布下了這個局，你們所有的人都被我玩弄在股掌之中，哈哈哈！”李貴華故意用手點著戰晨、王恩和周永順三人大笑。
“李貴華！我真是看錯了你，枉我如此信任你！”殷媚如高聲斥責道。
“哼！死不悔改！畢勝，給我將他押回刑部，我要用我們的108項酷刑，好好地撬開他的嘴！”任百川寒聲說到。
“是！”畢勝領命後，就和幾個隨從上前，當場將李貴華給製服，扭了下去。
此時，戰晨的眼睛卻有點濕潤，本來李貴華根本不用這麽快暴露，這麽做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更好地保護自己。
忽然，他看到李貴華極力回頭，向他掃了一眼，那一瞥中充滿期待。
看到這一幕，戰晨不由得沉默了，他知道對方想對自己說些什麽，但他能擔得起如此任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