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失之交臂
在何為的眼中，宋葉初已然是一個死人，說與不說，又有什麽關係呢？更何況，何為從來不曾將顧吟染放在心上過，他所有的謀劃，都不過是為何悠報仇罷了。他和神秘組織，不過就是各取所需的合作關係而已。
隻是宋葉初聽到顧吟染的名字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盯住了何為，似乎在探究為什麽顧吟染會參與這件事情。
而在距離此處好幾公裏的小屋裏，一個眉如遠黛的女子卻是皺起了眉頭。她留下蘇籽夕的名字，除了提醒宋葉初想起她過去的身份之外，更多也是為了掩飾如今這個身份。可惜現在卻是被何為這個蠢貨說了出來。
“愚蠢。”
卻隻聽得顧吟染嘴裏緩慢吐出了這樣一句話。
在顧吟染眼中，何為何止是蠢貨可以形容，不止為何，她的心裏總有那麽一些不安定。分明已經是一個必死的局麵，顧吟染揉了揉太陽穴，靠在了座椅之上。
“少主，即便是何為說出了你的名字又能如何，料定那宋葉初這個小賤人也定然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
一直站在顧吟染身後的一個女孩子有些討好賣乖的走到了顧吟染的身邊，似乎想要幫她舒緩一下精神。
“哦，暮楚，你剛剛稱宋葉初為什麽？”顧吟染這句話問得異常溫柔，聽上去倒像是對那個女孩子有些欣賞。
“回少主，屬下說那宋葉初不過是個小賤人罷了……”然而她這句話還未有說完，顧吟染便是猛然轉過身來，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
那暮楚一驚，還來不及捂住臉頰，卻是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宋葉初也是你可以隨意批判的？就算她是賤人，也輪不到你來說這句話！”顧吟染冷冷的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這名屬下，那雙眼眸深邃，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暮楚想要抬頭看看顧吟染的表情，卻剛剛抬頭就立刻埋下了頭。顧吟染臉上的怨恨讓她無法直視。
然而暮楚這般害怕的表情，更是讓顧吟染的臉色越發的有些不好看了，她彎下腰來，捏住暮楚的麵頰，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皮膚。
“倒是個漂亮的女人，隻可惜空長了這麽一副美妙的麵容。”顧吟染臉上露出一道惋惜的神色，然而這樣的神色看在暮楚眼中，卻像是那索命的閻王一般，她眼裏透出了請求，顧吟染便對她溫柔的笑了一下。
下一刻，顧吟染便是甩開了她的下巴，衝著門外說道。
“巴納，把她帶下去，賞給你們幾個兄弟玩吧。”
聽到這話，暮楚的眼中乍然透出絕望，她一把撲到顧吟染的身邊，抱住了顧吟染的小腿，嘴裏不停的哀求著，死死抱住不肯鬆手。
“少主，少主求您不要，少主，暮楚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犯了，少主，少……”
隻是暮楚還來不及說完她要說的話語，一個約莫一米九的壯漢已然是推門進入了其中，他先是對著顧吟染恭敬的行了一禮，而後才將目光投向近乎是半癱在地上的暮楚，眼裏閃過一絲淫邪。
那暮楚看到他走近，哭喊的越發的慘烈。她曾經親眼看到過，一個在少主身邊的女護衛被這幾個壯漢輪流強上了，他們，他們還在那個女護衛死了之後將她烹了，整個人吞吃到了肚子裏。
暮楚的臉色一橫，抱著顧吟染的雙手更加用力，卻不料顧吟染竟是紋絲不動。她心上一驚，單手撐地，身體後仰站了起來，直直朝著顧吟染襲去。
她自知若是被那大漢帶走定然是性命不保，還不如拚上一把，若是能夠挾持顧吟染，說不得還能殺出一條生路。畢竟，往日裏還沒有一個人見過顧吟染出手，說不定，隻是智謀高了一些。
然而這個念頭在暮楚和顧吟染對上的一瞬間消失得無隱無蹤。隻不過是一交手，她便知道顧吟染的功夫比她隻高不低，甚至於兩個人根本不在同一個層次之上。
隻是人在生死之間，爆發出的潛能是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暮楚和顧吟染對上一掌之後，就直直衝著那名大漢飛去，身體在空中生生扭出一個弧度，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匕首，對著那名大漢的雙眼插去。
大漢條件反射的倒退了一步，卻是死死的堵住了小屋的門口。
暮楚尋不得生路，揮舞著匕首同大漢交起手來。她在顧吟染身邊也有不斷的時間了，看著前幾個和她一般身份的人接二連三被顧吟染殘忍的對待，心裏也不由得升起了防備，一早就已經在暗中了解過了這幾名大漢的弱點。
他們本就是服用過了基因藥物的人，隻有些許不多的神智，僅僅能夠保證他們聽懂顧吟染的話語並執行下去。剩下的，便隻有身體最原始的欲望。
卻見暮楚從懷裏取出了一塊保鮮膜包著的鮮肉，飛快的用匕首化開那鮮肉，血腥味第一時間散發而出。而那名大漢的雙眼，竟然是亮了一下，盯住了暮楚懷中的鮮肉，身體也是誠實給出了反應。
與此同時聞到這味道的卻還有顧吟染，原本想要去看看監控畫麵的她卻是暗叫不好。果不其然，她才剛剛看向暮楚，一塊血肉模糊的肉就已經飛到了她的麵前，隨之飛撲而來的便是那名大漢。
暮楚卻已經是不見蹤影。
顧吟染沉下來臉色，看著向著她飛撲而來的那個壯碩身影，隨手一甩，那名壯漢竟然被甩到了一旁，將結實的牆麵生生撞出了數道裂痕。
她卻也不著急追著暮楚出去，隻是看著那名大漢的目光越發冷淡。而那名大漢被扔到一旁，吃盡了苦頭，此番卻是不敢妄動。反而是像一條狗一般，縮在了角落之中，有些怯怯的看著顧吟染。
顧吟染勾勒出一道冷笑，抓起身邊的鮮肉扔給了那名大漢。那大漢接過鮮肉，竟然是直接啃食了起來，就好像，一條忠犬。
看到這番景象，顧吟染更加是不屑，卻也沒有露出絲毫要追出去的意思。反而是轉身看向監視器。
那監視器上已經是一片黑暗。若是真的如同之前設計的，可不會是這幅畫麵。宋葉初，果然我沒有低估了你呀。不過，如今的不過是開胃菜罷了，接下來的禮物，你可是做好接受的準備了？
想著，顧吟染的麵上露出一道笑容，她拍了拍手，一個修長的身影從門口走了進來。那身姿，那麵容，赫然是已經死去的林樂晨！
再說監視器另一麵，宋葉初和何為對峙站立，兩人目光之中都是透露出了仇恨。然而周圍的空氣也是越發的稀薄，就連呼吸也是越發困難了起來。
“哈哈，宋葉初，要是有個鏡子，我真想讓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你知道你像個什麽，活像是個想要吃人的野獸。你不是一直風輕雲淡嗎？怎麽不風輕雲淡了？怎麽不裝了？不過是個賤人還要裝什麽仙女？”
何為還在叫囂著，宋葉初卻是連口也無法張開。要讓她如何想象，她視若珍寶的樂晨，在臨死之前，還被那些人如此的對待？可是即便是遭受了那麽多殘忍的對待，樂晨走之前仍然不曾怨她一句，甚至，提也不曾提過。
她還勸慰她，安慰她，讓她千萬不要難過，也不要自責。
讓她怎麽能不自責，不難過！
樂晨，這個傻丫頭啊！
宋葉初拚命忍住想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她看著何為的目光之中越發透露出了憎恨。
“說話啊，怎麽不說話了。不是能說得很嗎？哈哈，哈哈，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你馬上就要去見你的樂晨了，說不得，妹…妹已經先一步見到了你…你的樂晨，還…還在地府之中將…將她做成了她心儀已久的人…人偶啊！”
可以提供呼吸的空氣越來越少，何為說話也變得越發的困難，說一個字，便要呼吸好多口，才能夠說出第二個字。
宋葉初卻是冰冰冷冷的看著何為。
忽而，何為察覺到這裏的空氣開始有了流動，他呼吸，似乎也開始變得順暢。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盯住了宋葉初，卻又不敢相信的搖著頭。
“何為，從一開始你就已經輸了。你以為，憑你，就能收了我的性命。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就是那十八層地獄之下爬上來的厲鬼，若是沒有收了我仇人的性命，定然是死不了的。”
宋葉初說完這句話，竟是看也不想看上何為一眼，她怕再看下去，她會控製不住自己，將何為當場格殺。
可是，不行啊。
他竟然敢那般對待樂晨，她那有著那般純真笑容的樂晨啊。
又怎麽能夠便宜了他，讓他這般便宜的死去？不拔了他的皮，她用什麽去祭奠樂晨的在天之靈？
宋葉初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隱匿在高牆之上的監視器，輕輕抬手。
而這頭，顧吟染的監視畫麵之上，開始輕微的抖動，而後，一行血紅的字體出現在了畫麵之上。
顧吟染，等我來取你性命，祭奠樂晨。
顧吟染看著身後的林樂晨，笑得美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