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火種

  “哞！”


  青銅的樂器發出低沉的聲音，穿過這寒冷的冰雪向外擴散，虔誠的人圍在神柱之前默默的祈禱著。


  先祖不死化靈，燧人氏取火，有巢氏築屋，緇衣氏紡織。


  三者為三祖。


  今日興起著盛大的儀式，便是向燧人氏求取火種。


  如今天地蒼茫，已經被冰雪覆蓋了數萬年的時間，這火種是生的希望，也是人族在這冰天雪地之中生存的必需品。


  昨日的巫已經換了一聲打扮，黑色的短衣披在他的身上，紅色的雪順著他的臉形成了一個獨特的痕跡。


  巫身旁還有那唯一留下的火種，如今已經奄奄一息，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巫吸了一口氣，這在冰天雪地之中已經有無數的人族部落覆沒，他們有的甚至比現在的有熊還要強大。


  一旦失去了火種，那些人便被冰雪吞噬。


  即便是擁有著奇特力量的巫也不能幸免，他抬頭看著蒼茫的大地，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 “火，生兮命兮！”


  “燧人歎兮！”


  “……”


  蒼涼野蠻的聲音在冰天雪地之中回響，逐漸擴散開來，那原本正在祈禱的人聽到這歌謠之後，也加入了吟唱的隊伍。


  有熊已經到了覆滅的邊緣，隻要部落之中的火種已熄滅，他們便失去了生的希望。這種生死的強烈對比，讓他們爆發出驚人的熱情，歌謠在天空之上回響，一時竟壓過了呼嘯的風聲。


  蒼涼的歌謠升上了天空，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不斷的回蕩，那象征著人族先祖的神柱也在這歌聲之中，不斷的散發著光芒。那大巫看著神柱出現了變化，眼中爆發出神光。更加賣力的吟唱著歌謠。


  可過去了許久，這天地之間的寒風依舊呼嘯，那蒼涼高昂的歌謠不斷的低沉下去。


  最後隻有寥寥幾人還在吟唱著古老的歌謠，而有熊部落的其他族人鐵青著麵孔，看著象征著人族祖先的神柱，那神柱沒有絲毫的變化。


  大巫也停了下來，他皺起眉頭，看著沒有絲毫變化的神柱，人族的火種來自鍾鼓之山，相傳那鍾鼓之山上居住著一位掌控著雷霆的大神，名為雷澤。


  雷澤是先天神靈，即便這天地都被冰雪給覆蓋，這種先天神靈依舊能夠在天地之間行走，不受這冰雪困擾，那鍾鼓之山上更是雷霆無數，就連冰雪都能驅逐。


  燧人已經成靈，勉強能夠擠入這些先天神靈的圈子。火就是從鍾鼓之山來的。


  這一次賣力的祭祀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即便是燧人先祖，也無法給予有熊火種，寒風從有熊部落的地盤之上刮過，大巫緊緊自己身上的厚實衣服，他覺得心底逐漸變得寒冷。


  “神柱已經顯靈了，或是燧人先祖受到阻礙，可火種一定會降下的。”


  沉默的中年人開口，大巫苦笑一聲，正欲回答。


  一道霹靂聲響，將這漫天的風雪給驅逐開來，紫色的雷蛇在了有熊部落的中央，神柱徹底的擊碎。在這漫天飛雪之上，似乎有一個聲音正在狂怒。


  “燧人，敢爾！”


  天地都晃動起來，有熊部落的人顫抖著趴在地上。


  這漫天飛雪之上，驚人的氣息匯聚著。


  雷霆是祂的意誌，即便是已經覆蓋了大地數萬年的風雪，在這位先天神靈的眼中也不過是腳下的灰塵。


  到那漫天的風雪分開，久違的陽光落在有熊部落之上，大巫的心中沒有絲毫的歡喜。


  那種如淵如獄的強大意誌正在這片天地之上回蕩，鍾鼓之山的先天神靈，司掌雷霆的雷澤正在向有熊部落降下自己的怒火。


  雷霆組成的巨大眼睛樹立在半空之中，眼睛的對麵，一把古樸的骨矛釋放著光芒，抵擋住這股如淵如獄的意誌


  “燧人，雷火相生。你哪裏是在取火？你是要吾的性命！”


  雷澤開口，這位古老的先天神靈發出怒吼，自古雷火相生，鍾鼓之山上的火焰就是在雷霆之中誕生，所以司掌雷霆的雷澤，不但是雷霆之神更是這火焰的主宰。


  跪倒在地上的大巫，心中一歎，怪不得燧人先祖遲遲沒有降下火種，原來是被雷澤大神攔住。


  “民不幸，天棄地厭。唯於火星，方可活。雷……澤，請憐…之。”


  斷斷續續的聲音自上空傳來。


  天空雷霆豎瞳冷哼一聲。


  “後天之靈終究比不過吾，生時取火是爾等的本事。現在，就是盜竊。吾看著這地上的螻蟻，亡了吧。”


  雷澤降下自己的怒火，想要將地上有熊部落摧毀。


  古樸的骨矛之上，散發出光芒抵擋住雷澤的怒火，那天空之上的雷霆豎瞳。冷笑之聲欲發大了起來。


  “後天的靈也想與吾爭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紫色的奔雷顏色愈發的深了，在某一刻忽然染上金色，向地上的有熊部落狂奔而去。


  死亡，突如其來。


  大巫心中歎息，即便燧人先祖，也無法與強悍的先天神靈對抗，何況如今的燧人先祖靈智不全。


  馬上有熊部落就要像其他的部落一樣消失在冰天雪地之中。


  “有趣，無實體卻有化神巔峰的力量。而另外一個竟然觸摸到帝尊的境界，這一方天地實在是太有趣了。”


  朦朧的笑聲響了起來，一隻潔白的手攔住了那金色的奔雷。天空之上的豎瞳凝實，無盡的雷霆之中，位於鍾鼓之山的雷澤，透過著雷霆之眼，看到了下方攔住自己攻擊的身影，那是一個人族，卻和普通人族大不相同。


  “人，不對，不是人族！吾在你的身上嗅到先天神靈的氣息。低下的螻蟻怎可成為至高無上的先天神靈？你究竟是何物。”


  雷澤十分的不解，那卑微如螻蟻的人族，怎可能成為先天神靈，即便是人族傑出的燧人氏。也不過後天之靈。


  “吾要看看，你究竟是什麽東西？”於是天空撕裂開來，一隻獨角的巨大黑龍從裂隙之中走了出來。


  這一瞬間天地為之一靜，有熊部落的人昏死過去。


  唯有大巫手持骨矛，勉強支持，他也想知道這突然出現的人族究竟是何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