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輩子陪著我
蘇懷夕遲疑道，對楚映芙點點頭
“我們的猜測可能沒錯，你準備好東西了嗎？”
“自然。”
楚映芙將懷裏的東西緩緩抽出，歎一口氣，猛的舉起張開自己手裏的鏡子！
從照妖鏡中傳來一道無比耀眼的光亮！
這光亮正好打到了妖獸的臉上！發出滋啦一聲烤焦的聲音！一股烤焦的味道在空中飄散，妖獸痛吼一聲！
整個世界都亮起來，又回到了那詭異的破廟當中！
妖獸捂著臉掙紮起來！整個廟宇都在地動山搖！
而就在這時，照妖鏡的光芒慢慢變暗，從鏡中顯現出妖獸的原形。
“果然是一隻黃鼠狼！”
楚映芙手裏的鏡子在顯示出那黃鼠狼的原形以後啪一下就碎掉！
鏡子破碎過於厲害，讓楚映芙一下子沒拿穩扔到了地上。
這個現象也更加側麵的證實了一件事情。
“你果然是半仙……”
半仙兩個字眼一出來，那正在痛苦的妖獸渾身一震，雙目突然變得猩紅怒撲過來
“我殺了你們！！”
騰空一聲龍嘯之聲！蘇懷夕真身盡顯！金色的鱗片在黑夜中閃閃發亮！
氣勢震出很遠，那整個廟宇都被一股神聖而威嚴的光芒映射！
妖獸一下子征住，被這萬獸之王的氣勢威懾，不死心的咬了咬牙，那咯吱咯吱的磨牙聲音響徹整個空間。
“不要妨礙我！這是約定！你想違背這天地誓約嗎！”
“你不怕被懲罰嗎！就算你是龍！也無法違背女媧娘娘的尊囑！”
蘇懷夕淡淡一笑，用著原身睥睨萬物，那神態讓人無法褻瀆直視。
“不要妄想用天地來壓我，吾乃混沌之主，比這天地更早，如何怕的天地！”
他如此說，可是楚映芙卻知道蘇懷夕是在逞強。
從認識蘇懷夕到現在，排除他剛開始的中毒狀態，自從他恢複神態，就沒有如此認真過。
可見，確實也是十分謹慎警惕。
以天地為約束，蘇懷夕應該撐不了多久。
“事不宜遲。”
楚映芙把春望拉到身後，拿起地上的鏡子凝眸
“顯！”
那鏡子一陣猛光！突然傳過來無數記憶！
——
漫天雪地裏，無數白雪飄落。
從厚厚的雪層上，那腳印很沉，一步一步緩慢而艱難的走著。
那人披著蓑衣，帶著鬥笠，都已經被大雪覆蓋，懷裏卻緊緊捂著一個東西。
仔細看去，那東西有著黃色皮毛，蜷縮成一團在那人懷裏取暖，時不時還會發出陣陣細小呻吟。
它似乎受了傷，一動也不動，任由那人抱著他走。
這應該就是那隻妖獸。
風雪大作，無數嚎哭之聲響起，雪地中，那人艱難的背影異常堅定，
從記憶中，楚映芙知道，這人叫阿肆。
而黃鼠狼被他取名小五。
這是他們倆的第一次見麵。
往後的事情如走馬燈一般浮現在楚映芙眼中，其實也是不甚重要的事。
阿肆獨身一人也沒有取媳婦，隻和小五相依為命，閃過的畫麵皆是非常快樂和輕鬆。
完全看不出，為什麽小五會變成現在這樣。
楚映芙悵然，就算小五成為現在這種凶猛的野獸形態，在內心深處，也有為這段記憶獨留的一分溫柔。
畫麵一轉，那是一個雨天。
一人一鼠裹在被子裏，看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被凍得瑟瑟發抖。
“小五，你說等雨停，外麵會不會生一些野菇？”
“吱吱……”
“我聽說黃鼠狼的壽命很長，很有可能還會成仙，你說你要是成仙了，會不會把我忘了啊？”
“吱吱……”
“算了算了，成仙是個好事，那你就跟我約定，要一輩子陪著我，如何？”
“反正你們仙人壽命那麽長，陪陪我又怎麽樣？”
“為了還我救命之恩，這總行吧？”
那小鼠又吱吱兩聲，似是聽不懂一般歪了歪頭。
外麵雨下更大，屋內的阿肆把被子裹緊，似乎又說了些什麽。
黃鼠狼大多都可以成仙，他們仙智高，也是頗有機緣的一種被條厚待的生物。
修煉速度突飛猛進。
不過，雖說有很多的契機，可是古往今來，成仙的黃鼠狼卻是少之又少。
他們缺少了仙者最需要的一樣東西。
慈悲。
看著麵前相處融洽的小五和阿肆，楚映芙覺得不應該。
能與人如此相處，小五心中一定有善，成仙不成問題。
到底中間是出了什麽事情。
她正在想著，畫麵又是一轉。
小五癱倒在榻上，氣息微弱，阿肆站在一旁不斷擦著眼淚，一直搖晃著床上的小五。
它的身上被渡上一層金光，凡人所看可能是將死之身，可是仙者卻能一眼看出，這是要入仙曆劫了。
果不其然，沒一會，小五身上的金光更加閃耀，閃出身形，就算是凡人之身的阿肆也感覺到不對。
他麵容由悲痛轉為驚訝，看著小五的身體緩緩升起，嚇得退到了一旁
“你這是……你這是……”
小五虛弱的睜了睜眼睛，又“吱吱”了兩句。
這兩句，楚映芙聽懂了。
“阿肆，我要成仙了，多虧有你。”
“阿肆，我完成了我們黃鼠狼一族的目標了！我的家人們地府之下一定會為我高興的！”
“等我曆劫成功，被仙主點化，你死後，我就偷偷下來，把你接到天上去，我們又能相見了。”
“阿肆，等著我。”
而小五越飛越高，金光更鍍，在阿肆為小五感到高興之時，窗外卻突然響起一個響雷！
阿肆被嚇得一下蹲下抱住了頭！
屋裏的蠟燭被吹滅，四處一片漆黑。
孤靜的風聲透過窗戶吹來。
阿肆高興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住，逐漸變得古怪。
如果。
小五成仙了。
那，以後是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以後，就要自己一個人，呆在這麽陰冷的地方了？
自己一個人……
一個人……
隻有一個人……
大風四起，吹來一陣陰冷。
他麵容逐漸扭曲，竟然生出幾分滲人恐怖，心中不安逐漸放大。
像是看出阿肆心中所想，楚映芙緩緩睜大雙眼
“不要……”
“不要說……”
可是她的聲音，阿肆卻聽不到。
在狂風暴雨中，那屋裏的人緩緩站起，低著頭。
衣角被門外吹來的風吹的咧咧作響。
睜大了雙眼，像是鬼魅一樣，阿肆緩緩抬頭
“不……不要說！”
楚映芙大聲呼喊，可是為時已晚。
隻聽風中人聲十分詭異
“小五，你怎麽能丟下我呢？不是說好，要永遠在一起嗎？”
“不是說好會一直陪著我嗎？”
阿肆嘴角逐漸裂開，看的人新生恐懼
“這是我們的約定啊！小五！”
小五身上的金光！
乍然消失！！
“不要……”
這是小五最後睜著眼睛，懵懂的說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