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惱怒
"咳咳。幾位這是在做什麽?”曆辭隱是真的疑惑,他離開的這短短時間,在這書房之中,發生了什麽事情。
傅君陌墨色長發束起,玄色長袍給傅君陌更添了一分冷酷,傅君陌將眼中神色強行壓在眼底,再看去,眼眸中覆上霧色,眼底被迷霧遮蓋,看不清其中神色。聽見曆辭隱的聲音,傳君陌語氣冷冷的開口。"少主最好還是管好自己,不然染指旁人的東西。有些人,永遠都不可能屬於你。”
這次相聚注定要不歡而散。本就和曆辭隱不熟,甚至立場相對的傳君陌和衛桓楓,強行坐在這裏。本身就感覺到無話可談,亦沒有什麽值得敘舊的。除了顧允和曆辭隱有些交情,隻是此情此景,顧允也沒了心思再留在這裏。匆匆和曆辭隱道了別,帶了傅君陌和衛桓楓離開。
路邊的草叢早已變得枯黃,唯有零星幾棵泛著綠意。在這空曠的原野,沒人說話,腳步聲便顯得異常明顯。顧允有些惱怒,她甘願為了所求飛蛾撲火,絕不回頭,亦可以放下滿身驕傲,隻是,她不願為做了對的事情低頭。
傅君陌的火氣來的莫名其妙,她甚至不知道他在氣些什麽,亦不知道如何去勸。
衛桓楓不願摻和兩人事情,在接近蓬萊山之地,連忙回了蓬萊山。
少了衛桓楓在,兩人之間氣氛愈加尷尬。顧允緊了緊披風,轉眼看見傳君陌的披風也沒有係緊,想伸手替他係好,但又抹不開麵子。想說些什麽,看著傅君陌眼底的神色也不知如果開口。傳君陌看見顧允臉上的糾結之色,也看見了顧允的欲言又止。
"怎麽?見到曆辭隱之後,對我就無話可說了嗎?"傅君陌眼角閃過一絲譏笑。"還是說,隻有魔界少主可以與你交談,本殿就不配了嗎?又或者說,需要本殿命令你開口?”傅君陌沒有看顧允,反而是抬起頭來試圖尋找天邊的飛鳥。
"傅君陌!你這是在以你太子的身份壓我?我顧允,皇帝尚且不怕,又怎會怕你一個太子殿下!你未免將自己的看的太重了!”
顧允心中惱怒,撇下傳君陌,獨自一人離開。
顧允不願回到自己住處,反倒是尋了朝露,陪著朝露一起打理園中花草。都說養花修身養性。置身於這般靜謐的角落,拿著剪子靜靜地修剪花枝,顧允心境也慢慢靜了下來。隻是不管她怎麽與傅君陌遞書信,傅君陌都沒有回複。顧允心中有些低落,不知為何,短短一日,兩人就到了如此境地。
天地間一片黑暗,天地溶合在一起,什麽也看不見。遼闊的深宮上,沒有一星燈光。大地似乎是沉沉地入睡了。墨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掩去了剛剛的滿眼猩紅,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壓抑得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淡漠的風淩厲地地穿梭著。頭頂上的蒼穹,泛著灰藍色的光,淒淒切切地照耀在大地上,把那僅有的幾根綠草,也埋進了枯黃的海裏。
這般天氣裏,掩蓋了宮道之上紅色燈籠的光亮,傅君陌走在路上,有些看不清前路。顧允前幾日還日日遞了書信來,隻是,當時不知如何回複,傅君陌僅僅是收了書信,並未多做回複。慢慢的顧允也不再寫信。
傅君陌不好,在這路上走著,不發一言,隨侍小斯跟在身邊,想要詢問,害怕傅君陌遷怒自己,也不敢多說。
傅君陌沒有回住處,而是徑直走到了傅君陌母妃宮裏。皇上經常派人打掃,朱紅的宮門不染一絲塵埃。每每來到這裏,當年之事都會再次浮現在腦海。走進正堂,傅君陌母妃最為喜愛的寒梅屏風還擺置在原地。傅君陌撫摸著屏風之上淩寒盛開的寒梅,眼中充滿對往事的懷念。傅君陌坐在屏風前,從袖口裏拿出顧允近日來寄來的書信,一遍一遍的翻看著。
書信尚未看完,便下起了雨。風夾著雨星,吹進屋簷,打濕了房門,幹淨的房門瞬間粘上些許泥點。待到雨停,宮裏的工人又要仔細再擦拭這不再有人居住的宮殿。路上宮女太監們剛找到一個避雨之處,雨就劈劈啪啪地下大了起來。雨越下越大,從屋簷上滑落,又濺起一地水花。一陣風吹來,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風吹得如煙、如霧、如塵。
風追著雨,雨趕著風,風和雨聯合起來追趕著天上的烏雲,整個天地都處在雨水之中。
"君陌何時能歸,我在這蓬萊山上等你。”
"藥園的靈藥都開花了,君陌可要來看。”
"君陌,你……"
顧允沒有寫完,便沒了寫下去的興致,故而最後一封信,隻有未說完的話。
傅君陌想著想顧允寫信時的模樣,待他歸時的期待,邀請他看花的喜悅,直到最後,攢滿失望的三個字。
君陌,你……
傅君陌,你到底要如何?
對啊,傅君陌,你,到底想要如何。
傅君陌思來想去,始終想不出自己想要什麽,先前的生氣已經散去,幾日過去,剩下的隻有對顧允的思念。
傅君陌現在窗戶前,目光窗戶這連續不斷秋雨,看向蓬萊山的方向。
"這場雨過後,便要愈加寒涼了。”
蓬萊山矗立在這茫茫煙雨之中。如幻如夢,站在山上,仿佛置身於夢幻之中。
花園的花,被雨水打的淩亂,顧允打了傘,站在花園裏,雨水順著傘沿滑落,遮擋了顧允的視線。顧允心疼這些花,將傘傾斜,自己衣衫被雨水打濕,也才堪堪遮擋了幾朵花。
花是傳君陌最愛的花,此舉到底是心疼花,還是思念傳君陌,顧允自己也說不清楚。
她抬眸看向皇宮方向,這一眼,帶著滿目思念。
同一場雨,不同的兩個人,在彼此看不見的地方,遙遙看著對方。
傅君陌想要見顧允。雨一停,傅君陌便啟程前往蓬萊山。
這一場雨,淅淅瀝瀝下了兩天,足夠傅君陌將所有的事情想清楚。自從上次聽見顧允和曆辭隱談話,兩人便處於一種繞不出去死胡同。
顧允從未解釋。
傅君陌從未詢問。
想要打破這僵局,總要有一個人踏出這一步。不管事實如何,傅君陌都希望顧允能夠親自告訴他當日之事。
而且,傅君陌想顧允了。忍不住想見她。想要將她擁入懷裏。
剛剛下過雨,陽光一照,水汽便蒸發成霧氣,彌漫在蓬萊山周圍,給其增加了一絲縹緲之感。顧允和朝露在屋裏下棋,顧允思緒不在於此,故每每輸給朝露半子。
"你想太子殿下,為什麽不去找他,他氣什麽,問清楚不就知道了嗎?允兒,既然你想他,又何苦為難自己不去見他?”朝露思索著下一步棋要怎麽走,思索之餘,仔細勸說這顧允。
"朝露,我放下過驕傲,低下過頭,他不曾回我書信,我又何必再去見他,不過是被拒之門外的結局罷了。我想他是一回事兒,見不見他,是另外一回事兒。”
顧允聲音淡淡的,眼裏的慍怒之色被她強行壓在眼底。朝露專心思索,更是沒看見顧允的神色。傅君陌這般,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傅君陌來到朝露住處時,二人正坐在涼亭裏下棋,顧允身著白色長衫,一頭墨發隨意披散在肩上。從側麵看去,像是一副畫。
"允兒,我來了。我來和你道歉。允兒可願意聽一聽。”
看見傅君陌來,朝露連忙起身,給傅君陌讓了位置,顧允思念他許久,此時傳君陌終於前來,她自然不想打擾。便喊了傳君陌身旁的衛桓楓,一起離開。
傅君陌走到顧允身前,在袖中拿出一隻發簪,拉起顧允的手,將簪子放到顧允手心。
簪子不過是一枚木簪,做工又實在草率,隻是,顧允一眼就被這種古樸的感覺驚豔到,對之倒是十分喜歡。
"允兒,這個簪子是我在民間尋得的一對老夫婦的定情信物,婆婆帶了許多年,聽聞你我故事,將它贈與我,如今,我送給你,希望我們兩人,也能像那對老夫婦般,白頭偕老。"傳君陌語氣溫柔,眼中泛著緊張之色。
顧允接過發簪,但又清冷的說"殿下可算是想起我來?”
傅君陌在身後環抱住顧允,將頭放在顧允肩上。
"糟糠之妻尚不下堂,我的允兒如此貌美,我又怎麽舍得離開你。允兒,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
"那你為何又幾日不肯見我?"
"那日,我聽見你說,你心悅曆辭隱。”
顧允有些楞,忽然有些想笑,積存在心中的悶氣一瞬間散去。顧允將當時之事,仔仔細細的和傅君陌解釋了一遍。傅君陌沒想到竟是如此緣由,心中覺著愧疚,傳君陌輕輕吻了顧允臉頰,顧允臉頰迅速染上一抹微紅。
姬如雪幾日不去見曆辭隱,曆辭隱心中焦急,便直接去姬如雪住處尋姬如雪。
曆辭隱到達之時,恰逢姬如雪外出辦事回來。看見現在門口的曆辭隱,姬如雪有些不知道如何見他,想要直直略過曆辭隱,進到門裏。和曆辭隱擦肩而過之時,曆辭隱抓住了姬如雪的胳膊。
"如雪,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