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屠城
“你跟西疆節度使鬧成這樣，一旦他查過來怎麽辦？我得為爹娘想想！不孝順他們，也不能害他們是吧！
明年我及笄，王琅年紀不小，要是婚約不解除的話，今年可能是我陪他們過的最後一個年。對不起啊！”
聽到這話，程灝淵心中無限憋屈！眼前的小姑娘，當初他願意等就是他的。結果，他害了謝嘉宜，又孤身至今。這段時間，他總想著精靈古怪的她！
連路上看到個跟她相似的姑娘，都會忍不住看一下，是不是她？遇刺快不行時居然異想天開，想見她最後一麵。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聽到他的心願了？把她送到他麵前。
他算是明白了，他從前是喜歡謝嘉宜，但不是愛她，因為他從來沒有試過像想陸小七這樣的想她！對她好是同病相憐，也是報恩，娶她是不想她被嫡母嫁給不良人。
他希望謝嘉宜過得好！希望自己能保護她，給她想要的讓她幸福！他以為這就是愛，可是陸小七給了他不一樣的感受，他想占有她，讓她隻屬於他，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占有欲。
想到王琅真不解除婚約，她嫁給了他，別說一起過年，就連見麵吃飯都不可能了。心先是窒痛，然後是燃起熊熊怒火！“是不是他不主動解除婚約，你就嫁他？”
見他突然發火，陸小七懵了一下！
“我們本來就定了親啊！不解除婚約，當然是嫁他了。他不悔婚，我總不能無緣無故悔婚吧？”
“即使他是勉為其難娶你，你也不後悔？”明知自己這火發得不合情理，程灝淵還是忍不住。
“所以爹娘會跟他溝通，讓他解釋。你生什麽氣？他又沒另娶她人，我都不生氣，你替我生什麽氣？”
程灝淵：“……”突然沒了泄氣，小家夥根本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想法。
“他……”
“嗯？”
“萬一他養有女人呢？他跟我差不多年紀。”
“軍中不許帶女眷，說他找女人我信。養女人不可能！”
程灝淵：“……他有別的女人，你不生氣？”看她不像是大方的人。
這個問題，陸小七還真沒想過，主要是三爺沒納妾，她便沒想過王琅會找別的女人。想了想，認真地道：“生氣！不喜歡我的夫君對我不忠誠，跟別的女人親密。
哎！你很奇怪耶！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難道你看到他找別的女人了？他在什麽地方？養的女人是誰？把地址告訴我，到時候我叫爹把那女人找出來，再跟他解除婚約。”
程灝淵想，我終於找到拆散他們的辦法了，沒女人就給他塞一個不就成了。拿起公筷給她夾菜，淡淡地道：“隻是想知道，你會不會介意自己的男人有別的女人。”
陸小七：“……”
送走程灝淵等人，已經是末時初。陸小七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感覺可能對煞神有些誤解。相處這幾天，他還是挺有人情味的，還關心起她婚事來了。
東子沒有回來，陸小七懷疑爹娘真沒來。沒來又不回信？難道之前送信的路上出意外了？坐不下，決定還是去跑馬，往官道跑跑，沒準能碰到東子。
鄭喜等人聽到她要跑馬，跟了出來。一行七人策馬自田間小路上官道。
最近幾天一直在下雪，天色亦昏沉不已！路上行人都沒遇到一個，很是冷清。不過溫泉莊子距離麗城有三十裏，路上沒人倒也不奇怪！
如此奔赴了一個半時辰，天色更暗了。鄭喜道：“小娘子，咱們回去吧！現在快申時末了，回去也要一個時辰，別回到莊子伸手不見五指了。”
陸小七有點沮喪，道：“路人都沒一個，我想跑到驛站去看看，沒準東子回來在那裏吃東西。”
十七道：“東子要是回來了，不差這一個半時辰回莊子吃。小娘子還是先回去吧！這天寒地凍的，夜裏更冷。”
陸小七無奈，隻好策馬掉頭。
阿誌突然咦了一聲：“前麵有人過來了，身形像東子。”
鄭喜啐道：“東子辰時出發，現在沒回來。快馬回去也有三個時辰。證明老爺夫人沒來。回到滇西城，肯定要住一晚，明天才回來。”
陸小七凝目看過去，道：“是東子。”打馬迎過去。
東子打馬跑得飛快，隔著百丈就衝陸小七道：“小娘子不好啦……”
陸小七一驚！策馬衝上去，道：“怎麽了？”
“丹國打過來了，滇西城被屠城……”東子的聲音嘶啞充滿驚恐，眼睛紅腫，嘴唇幹裂。
鄭喜等人一呆！
陸小七的腦子“嗡”一下出現了短暫的空白，變聲道：“我爹娘呢？”
東子從馬背上連滾帶爬下來，跪在地上：“老爺和夫人被吊在城頭，嗚嗚……咱們府上無一人免幸！全部遇難，全部遇難！啊啊……”說到最後，用力捶著胸口撕心裂肺哭嚎！
陸小七如遭雷擊！不、不這不是真的，肯定是誤會，他看錯了。怎麽可能？扯了扯唇角，露出個難看的笑容：“東子，你開玩笑得有個度！大過年的……”
鄭喜等人先是震驚，然後是悲憤！他們家人都還在城裏。
阿誌第一個翻身下馬，去扶東子，顫聲道：“你開玩笑的是吧？我不信，我們都不信。又不是邊境一線，我們在西部腹地呀！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打過來？”
東子趴在他肩膀上痛哭：“是真的，小的親眼看到了。安漢中個混蛋，隻派了五千人過來攔截。
我們城，嗚嗚！城裏隻有三百守城軍，嗚嗚……”他泣不成聲，看到的情形真的很慘烈！
鄭喜澀聲道：“那，那派來攔截的五千軍隊呢？他們來很多人嗎？”
“小的打聽了一下，丹國出兵十八萬。十萬人把主力部隊困住。八萬衝進邊境，兵分三路，同時殺往邊境各城。
安漢中隻給了五千軍隊攔截殺往腹地的三萬敵軍。理由是事發突然，抽不出大隊人馬……”
十三怒道：“那不是叫那五千將士送死嗎？”
諸人聽到隻有五千將士，心都涼了！知道屠城必定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