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能畫
陸小七打扮得實在太清新脫俗，清到素麵朝天，全身裝飾就一對鑲著閃亮金剛石耳釘。但美人就是美人，一雙明眸就能奪日月之輝！
看得幾名侍衛眼睛都直了，極品美人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也是賞心悅目美不勝收！他們從來沒看到過容貌與風華俱佳的美人。
都不用人通報，聽到清脆的木屐聲便知小丫頭來了。
程灝淵才用過早膳在漱口，接過程忠遞過來的帕子抹了抹嘴。一轉身，小丫頭已跨進門檻。
大概昨晚睡得好，程灝淵今天的氣色極佳！看起來更加英俊邪魅，渾身上下透出青年男子特有強壯矯健的魅力。
陸小七心中“嘖嘖”兩聲，暗道：“可惜了，他的夫人命薄！消受不了美男恩，不能跟他享受榮華富貴。”福身，說道：“小女見過程大人！”
程灝淵被她盛世美顏晃了一下，淡淡地道：“吾女免禮！”
陸小七一噎！戰國時期尊稱別人為吾子。這廝在占她便宜，戲稱她為吾女。
走到茶幾邊把籃子和畫架放下，不請自坐，整了整裙擺，微笑道：“吾子客氣！”
死不吃虧！程灝淵目光落在她的籃子那些長短精細不一的怪異畫筆上，挑眉道：“這是吾女的畫筆？特製的？”
陸小七嗯了一聲，說道：“吾子，輿圖何在？”
守在門外的侍衛和侍候在一旁的小廝：“……”這樣真的好麽？
程灝淵讓程義把輿圖拿了出來。
陸小七讓他拿到書房攤開，釘到牆上。這樣一來書房裏的家具就要移開來了。
忙活了好一會，才按陸小七的要求把輿圖給釘上牆，書房也隻剩下案桌和椅子了。
程灝淵把李峰叫了進來。二人坐在椅子上，喝著茶點，靜候陸小七行事。
卻見她從籃子中拿出了一根尺子，開始量輿圖上的地貌山地、平原、河穀、沙丘等等。量一樣問一下，如某段路，某個綠洲、河流、沙漠有多長有多大，執筆記錄下來。
李峰隻能答個大概，他不可能丈量了土地去。越聽她問越是心中徐徐不安！這小姑娘顯然和別的畫師不一樣，要求太細了。也不知道對不上的話，她能不能畫出來？
程灝淵看她行事章程，猜想她是想知道原地形縮進輿圖後的大小，這樣畫起來就能連接了。
之前的畫師畫來畫去對不上，或者有出入，應該最大的原因是不知道實際地形縮進去的大小。
心中十分驚訝！小丫頭果然聰慧，不由得又對她高看了幾眼。發現她就像一個寶藏，每次接觸都能有新的東西給挖屈出來，讓人驚訝不斷。
晨光自窗戶照耀進來，落在她姣潔的臉蛋上，像是給她鍍了一層金光。腹有書詩氣自華，說的就是這樣吧！
程灝淵想到從前洛子瑾想攝合自己和她，又想起了心愛之人已經命喪黃泉，心中戚然！
陸小七花了一個時辰，把要問的問題問了個七七八八，開始計算輿圖中的長度校正實際裏數。百忙中見程灝淵一臉陰沉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麽？
陸小七心下不悅！本姑娘又不是欠你銀子，好心幫你畫輿圖，你還在這裏板棺材臉？對他福身道：“程大人，人家說腹有詩書氣自華！
你這是心有刀劍殺氣重，弄得這書房跟戰場似的。小女子十分恐慌！不知您可否回避一下？我這心慌手就抖，難免畫起來不利落。”
程灝淵是想起被殺的愛妻，這才心情變得陰戾起來！聞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站起來，一言不發轉身出了書房。
李峰驚得臉都白了，陸姑娘你威武！連侯爺都敢趕。
陸小七不怕，官再大也管不到滇西這裏。現在是他求她，又不是她求他，怕甚？再說了，畫畫本來就要心平氣和，他坐在這裏跟頭蓄勢待發的猛虎似的，擾得人心神不定。
執杯喝了幾口茶水，招手讓李峰跟她站在輿圖前，指著一塊巴掌大小的洞，問道：“你先跟我說一說，這裏是什麽？然後把地理的大小跟形狀說出來。”
見李峰異常緊張，臉色發白，想來是給程灝淵嚇到的！安慰道：“不用緊張，像閑時聊天即可，慢慢回想，越是緊張越會形容不到位！”
少女語氣溫和神色恬靜，對自己跟對節度使態度截然不同。李峰受寵若驚！仔細地把缺掉的那塊地理麵貌說出來。
陸小七支起小畫架，根據他的描述一點點畫出來。不像又改，如此重複七八次一點都沒有抱怨和不滿。
後來發現他對形狀的描述有偏差，隨手把各式各樣的形狀畫出來，讓他指著圖形形容描述。
李峰慢慢沉靜下來，發現說得不對時，就會指著陸小七畫出的圖形，說這裏那裏要怎麽修改一下。
這巴掌大的缺損的地貌，花了一個半時辰，陸小七才畫了出來。拿剪刀剪下來填到了破了的洞上，微笑著問他，有沒有偏差？
李峰吃驚地看著和原來畫得一模一樣的那一塊，朝她做了一個深深的揖：“陸小娘子好生厲害！這和原來的一點偏差都沒有。是不是說其他的也能全部恢複出來？”
陸小七微笑道：“當然，你把各式各樣的形狀全部弄明白了，就可以把地詳細地形容出來。形容到位，便可畫好。”
已經是用午膳的時間。
陸小七猜想，老爹應該會派人請程灝淵一起用午膳。收拾了東西和李峰說了聲，回去和娘親一起吃。
走出書房門，發現程灝淵坐在走廊的欄杆上雙目放空。
陸小七不由得：“……”他就坐在這裏發呆了一個上午？節度使靠發呆得來的？
隨後出來的李峰，看到坐在欄杆上的程灝淵背影，連忙拱手道：“侯爺，陸小娘子修複好了一小塊。”
程灝淵轉頭，眉眼還帶著茫然的疑惑，隻一霎間他就清醒了，長腿一伸從欄杆跨了下來，大步往書房走進去，嘴裏說道：“我看看。”
陸小七遲疑了一下，也舉步跟進去，打算聽完他意見，再回去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