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主家的小女兒（十）

  “你別扭來扭去，褲子都脫不了。”


  簡心煩躁的看向陸祁君，他嘴巴被布條堵著，一句話也說不了，不知道是因為氣憤還是高燒，他整張臉都紅透了。


  “我給你上藥呢。你腿上全是傷。”


  “嗚嗚嗚。”


  簡心才懶得理會陸祁君說什麽，蠻力的將他褲子扒了。


  “你不會是害臊吧，這不還留著一條呢。”


  “……”陸祁君似乎是放棄了，雙眼望著天花板，像是死了一樣。


  不過這樣也方便了簡心上藥。


  “大功告成。大夫說你都是皮外傷，看上去可怕，實際上恢複的很快，別擔心。”簡心直起身，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這上藥還真是個精細活。


  見少年平靜下來，簡心道：“你別再吵了，我給你把布拿下來？不說話代表你同意啊。”


  陸祁君似乎是累了，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簡心趁機給自己洗白：“我真不是你的敵人，你看，若不是我，你可就被丟去喂狗了呀。我也沒說不讓你走，隻是你傷的這麽重，總歸要調理好才能走吧。等你傷好了，你想完成什麽心願，盡管和我提，我一定幫忙！”


  少年一直沒有開口，直到簡心準備走的時候，他突然沙啞著嗓子道：

  “為什麽？”


  “嗯？”


  “為什麽要幫我。”


  她根本沒有理由。


  “你就當我良心發現，樂於助人吧。”簡心隨口謅道。


  知道她沒說真話，少年也不問了。


  簡心走到門口：“我先走了，一會花菊會給你送藥，你記得喝，別再打翻了，太浪費了。”


  少年不說話，直到簡心推門時才道：

  “你等等。”


  “嗯？”


  簡心望向陸祁君，後者正好也看著她，欲言又止。


  胸口起伏了好幾下都沒有說出話來。


  “你想說什麽？”簡心很是奇怪。


  “不說我走了。”


  “……你把我褲子穿上。”


  幾乎是從牙縫中，少年一個字一個字的擠了出來。


  …………


  花菊端著新熬的藥，走了進來，她望著陸祁君，歎了口氣。


  都是鄉裏鄉親的，能幫襯點是一點。畢竟她老母親也曾受過陸大夫很多恩惠。


  “陸小郎君，把藥喝了吧。”


  這次，陸祁君沒有反抗，任由花菊給他喂下湯藥。


  花菊頓感欣慰：“這樣就對了，再怎麽糟蹋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體呀。”


  “張菊花。”陸祁君突然開口：“我阿爹在世時經常給你母親看病，他念你們家窮，從未受過一次診費。”


  “是啊。陸大夫是個好人，可惜啊。”


  “黃六福為了得到我家繡坊，害死了我父母，你應該知道吧！”


  花菊臉色頓變，連忙看向門口，壓低聲音：“郎君慎言，莫要讓小姐聽見。”


  “有什麽不能說的！張菊花，你應該清楚這黃府裏都是些什麽人，那黃六福剝削壓迫，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無惡不作，你怎麽能在這樣人的府裏做事！”


  花菊低頭不語，她自然是知道老爺是什麽樣的人，可是她沒得選，自被賣進府裏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選擇了。


  “如果你還有點良知，念著我阿爹對你家的恩情，你放我走。”陸祁君壓低聲音道。


  花菊頓時驚了，連忙擺手：“不不不，不行的，陸小郎君，我若放你走，我會被小姐給殺了的！”


  一想到小姐的那特殊癖好，花菊頓時臉都嚇白了。


  “那你和我一起走，一起逃出這裏。”


  “不不不，我已經賣身黃府，賣身契還簒在老爺手裏，我能逃去哪裏。”花菊連忙站起來，離陸祁君遠點：


  “陸小郎君，我真的很同情你，可是我也不想死呀，你就別為難我了，還有啊，我已經不叫張菊花了，我現在叫花菊。”


  丟下這句話，花菊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