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蹊蹺失蹤的熔魂匠
林間耽擱了幾天才回到鎮邪司,但他知道自己不大可能遭到怪罪。畢竟自己進宮走了一遭,這才熔魂匠裏也算是頭一號了。且還跟天捕廳的神捕交上了朋友,單單這兩點就沒人敢造次。
事實也果然如此。張都監沒說什麽,看到林間手裏拎著的酒菜心頭還喜滋滋的。
林間這等人精,自然有備而來。
他將林間讓進屋,鋪好了酒菜,倆人推杯換盞起來。
張都監好奇林間這幾天的奇遇,心癢癢的,問道:“哎,你去皇宮是驅魔了麽?我聽聞宮裏這幾天出了許多事兒,說什麽的都有,雲山霧繞的。有的說皇宮裏鬧鬼,有的說先帝厭惡陛下治國不利,現身訓斥陛下,還有地說現在宮裏潛伏著好多妖魔鬼祟,提醒外人能別進宮就別進宮。”
宮裏規矩大,此事陛下又親自下達口諭勒令嚴禁將事情宣揚出去。雖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宮裏生活苦悶,枯燥,太監宮女平時聚在一起以訛傳訛避免不了,可傳到宮外都已經拐了好幾個彎兒了。
“就最後一句還能搭上點邊兒。”林間嘴裏含著粒花生,嚼著說:“皇上禁止事情外傳,我隻同你一個人說,你可莫要再傳下去啊!”
張都監一凜。單憑“禁止外傳”這幾個字就極具吸引力了,登時他好奇心大起,點頭道:“放心,大哥難道連這點道理還不清楚?”
林間知道張都監是嘴有把門的人,不然看守熔魂鋪這樣易生詭事的地方鎮邪司也不敢交給他幹。
“跟你說吧,皇宮裏這些年來出現的離奇的事情都與魔教有關。什麽皇子接二連三的夭折啦,還有上次我攤上的崔小二的案子都是魔教在背後搞的鬼。”
林間將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嚇得張都監驚呼:“魔教竟然潛伏在皇宮裏兩年,豈不等同於把刀架在皇帝老子脖子上了?宮中的侍衛竟然沒發現,隻怕要挨罰了。”
“挨罰?人家還請等著領賞呢!”林間嗤笑說:“我恐怕陛下也是無人可用,不然像白無黨,屠江川之流肯定都得開除回家。”
“魔教入侵”這四個字讓張都監感覺恐怖如斯,突然說:“我想,京城裏肯定還有魔教的黨徒,以後你盡量少出去,以免出危險。”
“我一個熔魂匠,魔教怎麽尋我晦氣?”
“你有所不知。”張都監表情極為鄭重:“這兩天有三個熔魂匠出外逛遊失蹤了的,其中一個人的屍體在後山找到了,死狀奇慘。”
林間心一沉。前兩天他去熔爐搜集靈魂殘渣的時候發現熔魂匠的確少了幾個,其中就有他前麵的“鄰居”,天字四號熔魂匠柴彪。
難道他已經死了?林間不由得感慨,柴彪在熔魂匠鋪這樣凶險的環境下一待就是兩年,仍然還能保住性命,遽料竟死在了外麵。
真是世事無常!
張都監又問他說:“你這幾天都去哪兒了?”
林間一愣,嘿嘿笑道:“我有位遠房表妹來京城投靠我,暫時沒地方住,我就將她安置在了永定河那邊,房租便宜嘛!”
熔魂匠就是五弊三缺,四舍兩劫的主兒,世上沒啥親屬,所以林間就將綠萼說成是自己的遠房表妹,出了五服,張都監也自然就不會起疑了。
“原來如此!”張都監說:“我是擔心你出意外,我可不想失去你這麽好一哥們。”
林間心中卻難以置信。熔魂匠可說是大正朝最孤獨的職業了,居然有人專門去殺?真是稀罕事!
好在自己已經得到了《乾坤斷魂刀》的刀譜,往後得多多勤加苦練了。
之後的幾天,林間除了照常開工之外就是偷偷練習《乾坤斷魂刀》,為此他還在“冥備錄”裏買了一名字也叫“乾坤斷魂刀”的武器。
《乾坤斷魂刀》的招式大開大合,很容易上手,雖然招式低武,但配上他“化罡境”的修為威力大增,斬殺尋常的鬼怪不在話下。
一晃又過了四五天,林間已將《乾坤斷魂刀》練得純熟無比,同時發現《鑄魂經》上那第二張圖片也累積成了。
可讓他愕然的是這回顯示的卻不是啥美女圖,而是一片詭異森森的荒墳。
林間不明覺厲,參考上一次綠萼的圖片料想這片荒墳應該指的是下一個任務的內容——也或者是獎勵。
他不由得打了個寒噤,腹誹:靠,搞什麽飛機?我寧可損失幾百年道行也不會接這樣晦氣的任務!
不過,任務圖片雖說是出現了,但《鑄魂經》卻並沒有出現有關任務的任何信息。林間覺得奇怪,也並沒在意。
第二天,他覺得應該去探望一下綠萼了。於是起了個大早,坐著雇來的騾子車朝永定河的方向而去。
馬車轔轔轆轆,沒出半個時辰就到了永定河岸邊。
岸兩側古塔淩雲,風熏河柳,正是踏青賞景的好時節。
綠萼經營的麵店生意十分紅火。因為林間囑咐她每天隻賣一百碗麵,導致客人一開張就將鋪子坐滿了,每做出的一碗麵都會風卷殘雲轉瞬間消失,還有吃得意猶未盡的客人大喊:“再來億碗。”
綠萼本來還擔心自己手藝差,買賣會不盡人意,照現在這種賣法用不了多久恐怕就得憑票供應了。
正忙碌著,忽見一位老道站在自己跟前。
老道單手行禮,微微笑道:“姑娘,可否行個方便,施舍給貧道一點。”
綠萼道:“這位道長,我家恩主,就是我那東家,他命我每天隻能賣一百碗油潑麵,如今店裏麵還有幾十張嘴等著吃麵呢!實在無法再勻給您一碗了。要不我給您錢吧?”
“哈哈,貧道所要的正是錢啊!”
“那好。”
綠萼忙碌中抽手在錢匣子,取出十文大錢放在老道手心中。
老道士卻眉頭深皺,冷道:“姑娘,你賺了這麽,錢匣子都快裝不下了,就通融這麽一點?”
綠萼麵帶難色:“這些錢都是我恩主的。未經他的同意,我可不敢多拿。”
老道聞言突然麵色清冷,雙目閃爍出厲光,喝道:“你這孽障,別以為貧道不知你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