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給我最好的禮物
搬到丁府後，伊人做噩夢的次數減少了，除了逛街的時候看到別人穿著漂亮的洋裙會懷念起有玲的時光。
人活著，總是要向前看。
可過去總會給現在的自己留下些什麽，比如伊人再也不穿洋裙了，麵對未來我們無比恐懼，可我們還是對第二的陽光存有憧憬。
伊人算了算日子，因為玲的事情，今年的丁程鑫的生日她都沒有給他過，心裏也知道丁府的人肯定會給他操辦，但還是不想讓自己缺席。
雖然他的生日已經過去很久，但伊人還是想給他一些驚喜。自從搬到丁府後，就沒有進過廚房，重操舊業，煮湯給他喝吧！
伊人給他做過很多的湯，可唯獨對紅豆紅棗銀耳湯印象深刻，這次不放紅豆了，看他還怎麽！
從食材的挑選、清洗、到入鍋及火候的掌握，伊人都親自做，雖然房裏也有兩個丫頭，但總感覺中間隔著一層，倒不如張叔親近。
伊人進門的時候看見丁程鑫靠在椅子上假寐，她把湯放在桌子上，走到丁程鑫的背後揉一揉他的太陽穴。
丁程鑫抓住她的手，“你怎麽來啦？如果覺得呆在房子裏太悶了，我們出去散散心。”
伊人指著桌子，“你看。”
“你又做湯了，好久沒有喝你的湯了，讓我嚐嚐我的伊人的手藝有沒有長進。”
伊人盛一碗出來，丁程鑫看到湯就笑了，“紅豆呢，這輩子我還有機會吃到紅豆嗎？”嘴上嫌棄著，胃卻很誠實，他喜歡它的味道。
伊人看他這麽疲憊，忍不住關心，“不是現在的政局穩定了嗎，為什麽你還是這麽累啊？”
丁程鑫從自己的碗裏給伊人盛了一勺湯遞到伊人的嘴邊，“哪有那麽容易啊，一都不可以掉以輕心。”
“那我能在這裏陪著你嗎，反正在哪裏都是看書。”還不如在這裏呢，還可以看看你。停頓了一會兒，伊人接著“我保證不吵到你！”的時候還不忘伸出手指發誓。
丁程鑫抬頭就看到的是伊人發誓的憨憨摸樣，都多大的人了，還這樣蠢萌蠢萌的。他指著旁邊的椅子，“去吧，書架上的書都可以看。”
伊人來到書架前，看到這些書都是兵書，躊躇著要不要去自己房間拿本來看的時候，聽到丁程鑫“靠裏麵的第三層架子上有詩詞，你可以看。”
伊人根據他的指示找到了詩詞，拿出來。起初伊人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看書，後來覺得坐著有點累就靠在椅子上，再後來上眼皮和下眼皮就開始打架，伊人揉一揉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還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算了，熬不住了，伊人輕輕地把躺椅放倒，趴在上麵睡了起來。
丁程鑫這邊看著書，可旁邊的人兒動作不斷，一舉一動都撩撥著他的心弦。他看著她手中的書耷拉下來，想提醒她去房間會一會兒，可她揉揉眼睛，強裝鎮定，怪可愛的。最後看著她實在是受不了了，趴在了椅子上。
他走過去想把她抱到床上，可一動她，她就揮著手拒絕。他想把它轉個身換個舒服的睡姿，手從脖子下麵伸進去，卻觸摸到了濕濕的東西。這丫頭這麽大了，還流口水！丁先生的潔癖又開始了，真的好嫌棄她，但自己的媳婦兒嫌棄也得忍著！
丁程鑫想拿手絹把伊人的口水擦幹淨，誰知伊人抱著他的胳膊不鬆手，丁程鑫想把手抽出來，可他一動，伊人就嘟著嘴巴，滿臉的拒絕。丁程鑫沒有辦法，隻好坐在地上，一隻手被伊人抱著，另一隻手支撐著下巴，看著伊人。
等伊人醒來的時候，已經黑了，“怎麽不開燈啊？”迷迷糊糊的想起床，才發現自己的手裏抱著丁的胳膊。
丁程鑫察覺到伊人鬆開了自己的手臂，“醒啦，睡了一下午，我去開燈。”完就從伊人的手裏把胳膊抽出來。
等丁程鑫把燈打開，伊人看到自己頭旁邊的書有點皺，摸一摸甚至有點潮，這就尷尬了！
“這書……”伊人指著書不好意思的問道。
“口水。”
“我的？”
“嗯，你的。”
伊人聽到這裏把自己的頭埋在自己的懷裏，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看到伊人的這副摸樣，丁程鑫再也繃不住了，“哈哈哈，你抬頭嘛，我又不是外人，我是不會嫌棄你的！”
伊人的頭依舊低低的，“你為什麽不叫醒我呀，這多尷尬呀！”
丁程鑫拿過拿本詩集，翻開伊人流了口水的那一頁，指著已經模糊了的字體，“一本詩集而已，從此這本書就獨一無二了，這詩集就給你了，你到哪兒都帶著，我看你還隨便睡覺。”
“可我困嘛。”
“那在這裏睡便睡了，以後若是沒有我，我看誰還願意守著你這隻豬，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聽到丁程鑫有貶損自己，伊人頭起頭來懟他，“吼，搞得沒有你活不下去似的，沒有你，我還有詩和遠方，看我的詩！”伊人把詩集抱在自己的懷裏，“你快走開，我要和我的書過一輩子。”
伊人很氣憤的跟丁程鑫拌著嘴，盯著丁程鑫的時候，眼睛亮亮的。
丁程鑫看著伊人的表情，了一句，“有沒有人跟你過，你的眼睛裏裝得下星辰大海。”
“啊？”
“啊什麽啊，我就是你的星辰大海！”
伊人被這句話給整笑了，戳戳丁程鑫的腦袋，“這位先生，誰給你的自信，你這也太自戀了吧，我跟你我可有整個後花園！”
“你什麽，你再一遍！”丁程鑫給伊人撓癢癢，伊人怕癢，不一會兒就笑倒在搖椅上。
伊人心中對丁程鑫：你是燈塔照亮我前行的路，你是暖是希望，是一樹樹的花開，你是我的星辰大海。
丁程鑫突然對伊人：“媳婦兒，你知道七出嗎？”
伊人想著七出是男子休妻的七種理由，伊人謹慎的看了一眼丁程鑫，“咋的，你不要我了呀，我打你呀！”著真的朝丁程鑫的胸膛就是一粉拳。
丁程鑫一本正經的，“我們排一下序，這七出是指無子、淫佚、不事姑舅、口舌、盜竊、妒忌、惡疾，排在第一位的是無子，我們結婚也快大半年了吧。”
無子是指在三年內妻子沒有生育，男子可以以此為理由休掉自己的妻子，他這是搞什麽，難不成外麵有人了，想要休了自己？伊人坐得離丁程鑫遠了一些，做端正，向他問道：“所以呢？”
“所以我們要個孩子吧！”
伊人的大腦停止轉動，男神要跟自己生猴子，自己沒有聽錯吧，之前他一直自己還，現在他的哪一根筋搭錯了？“你什麽，你再一遍。”
“我，我們生個孩子吧。快快把他養大，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若是再在某個地方睡著了，他可以給你披一件衣服，如果你懶得動，還可以使喚他給你拿書拿水果，多好啊。最重要的是自己人，我放心。”
本來聽到生個孩子伊人還是挺高興的，可聽他的話怎麽這麽氣人？自己的寶寶隻能寵著！“你像壓榨他呀，門都沒有。下怎麽會有你這麽惡毒的爸爸！”
“我怎麽惡毒了嘛，我很認真的在，他遲早要長大的，照顧他老娘有錯嗎，沒錯啊！”
“這句話我先幫我的閨女或者是兒子記著，等到以後他長大了，讓他找你算賬！你知不知道猴子的遺傳理論啊？”
“人是猴子變的，還有呢？”
伊人賤兮兮地對丁程鑫，“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讓本先知告訴你。相傳幾十萬年以前，猴子餓得找不到食物的時候，有一些猴子會把自己餓死給自己的孩子吃，它們的孩子就存活下來，不斷進化成為人類；但還有一些壞猴子，它們餓的時候就把自己的孩子吃掉，它們就滅絕了。這位大哥哥，你有沒有這個故事中得到什麽啟示？”
“什麽？”
“壞爸爸不好，你一定要成為一個愛老婆、愛孩子的好爸爸！”
丁程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好，我學到了。但我還是比較關心這是在拿本遺傳學的書上寫的，我好去拜讀一下！”
伊人咳嗽一下，假裝自己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摸摸自己的下巴，好似那裏真的有一撮絡腮胡子，搖頭晃腦地，“這是老夫最新的研究成果，打算寫一本書，到時候不光你可以拜讀，就是四萬萬的人民都可以。哈哈哈……”沒等自己完，自己就已經笑得不行了。
“合著你是自己編一個來唬我咯！”
“對啊，但是你不覺得這很有道理嗎？如果你不善良，一定會被世界淘汰啊，物競擇嘛，上蒼喜歡善良的人。”
丁程鑫抱著伊人走向床。
伊人開始叫喚“你想幹什麽呀？”
“生猴子！”
“這裏是書房！”
“書房也有床啊！”
“還沒到睡覺的時間，你放我下來呀。”
“我到睡覺的時間了就到了睡覺的時間。”
“我餓了！”
“待會兒再吃。”
“你還會讓我吃嗎？啊！哥哥，我求你了，先讓我吃口飯補充一下體力吧。”
張叔在外麵做事，聽到了房間裏少夫人的叫聲，感慨道：年輕就是好啊，有活力！
半夜裏伊人在睡夢裏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兒，迷迷糊糊的起來，摸摸餓扁了的肚子，終於發現了罪惡之源！
丁程鑫此刻正坐在桌子邊吃麵。
伊人有點委屈，若不是他，自己早就吃完飯了，會到現在還餓著肚子嗎？現在他卻一個人在這裏吃飯，還把自己從睡夢中吵醒，及不讓自己吃好飯，也不讓自己睡好覺，他也太壞了吧！“你吃飯為什麽不叫我啊？”
丁程鑫聽見伊人話就知道她醒了，看著她睡眼惺忪地走過來，“我想這香味應該可以把你叫醒，果然不出我所料。”
“大半夜的你還讓人去做飯，太沒沒良心了。”伊人嘴上雖然這麽著，但吃起來一點都不手軟，香！主要還是太餓了。
“是張叔準備的，早早就準備好了。”
伊人聽到這話，嘴裏的麵突然咽不下去了，嘴裏的麵還來不及全部吃進去，就抬頭看著丁程鑫，“你是張叔知道我們在書房胡鬧了？那大家是不是都會知道啊？”
“嗯。”
“啊，我就不該同意和你在這裏胡鬧，以後大家怎麽看我呀？”吃著飯，伊人覺得不香了，這做人也太難了吧！
“怎麽看你？好好看你，生孩子是大事！”
伊人服氣了，這邏輯——強盜邏輯啊！竟然沒法反駁！
兩人吃完飯，伊人不困了，拉著丁程鑫話。
“你真的想要生孩子啊，還是奶奶給你壓力了？雖然家裏人沒有對我明，但每次去請安，陳姨娘還是會暗戳戳地催我，奶奶好像也挺急的。”
丁程鑫順順伊人的頭發，知道家裏人給了她很多的壓力，前段時間忙，加上她年齡不大，感覺生孩子的事情還可以再推推，再了，生孩子幹嘛，添亂嗎？一個孩子已經夠難哄了，這個孩再生個孩，這是要拆家啊！
不過現在他的想法變了，生個孩子挺好的，就跟她一樣在耳邊嘰嘰喳喳的，熱鬧！
丁程鑫順著她的話，“想啊，生個女兒，就跟你一樣漂亮懂事，如果生個兒子我就帶他到戰場上去曆練。”丁程鑫刮一下伊人的鼻子，“反正啊，我倆生的孩子一定不差。”
“那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嗎？”
丁程鑫很認真地想，“名字可得好好的想，我們的孩子的名字一定不能太普通，你想叫什麽呀？”
伊人的腦子裏閃現出玲的模樣，在她臨死前她還在自己一定要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子，如果不是男孩，女孩也可以。“如果是女孩，那就叫丁靈，百靈鳥一樣。”像玲一樣。
丁程鑫聽到丁靈這個名字，就知道伊人心中所想，“靈，有靈巧之意，又有神明之意，這個字好啊，希望將來咱們的女兒心靈手巧、美若仙。那兒子的名字呢，你想叫什麽？”
“女兒的名字我想了，兒子的名字你自己想。不過我覺得你這個當爹的沒機會了，奶奶一定早就想好了孫子的名字。”
“的也是，不過如果奶奶起的名字不好聽，我一定會改個名字，改個好聽的名字。”
伊人有點不相信的看他，“奶奶會讓你隨便改嗎？”
“哎，那可以向奶奶提一下建議嘛，奶奶通情達理，不一定會給她的重孫起個好聽的名字呢！”
在丁府的日子繼續著，在九月份終於傳來了丁府少奶奶懷孕的好消息。這是時隔6年再次從丁府傳來生育的消息，上一個孩子還是丁程鑫呢。
在從丁府傳來懷孕的消息後，連續在渝城布粥十日，可見丁家對這個孩子的重視。
這幾日伊人總覺得不想起床，一也覺得乏得很。
早上玉來叫伊人起床，“少夫人，快起床吧，要不然請安就要遲到了。”伊人聽到玉來叫自己，忍者身體的不適起床。
“夫人，你這麽不舒服，我去請個郎中看一下吧，可不是得了什麽病。”
伊人也覺得自己的身體近幾日奇怪的，但想著請安不能遲到，便對玉：“先去給奶奶請安吧，請郎中的事情你看著安排吧。”
來到老太太的屋子裏，黃氏已經等著了。
“伊人給姨娘請安。”
黃氏忙站起來拉住伊人的手，“快起來。”黃氏牽著伊人的手，仔細地看著伊人，“你的氣色不太好，找郎中瞧過了嗎，這女人的身子一定要注意，女人身子虧空了，補起來太難了。”
“嗯嗯，今正要請郎中呢。”
“那就好，女孩子就要照顧好自己，我哪兒還有一些燕窩，我給你送過去補補身子。”
伊人知道黃姨娘的日子過得並不如意，但她還願意將自己的東西拿出來分給自己，講真的自己並不缺，但也不能佛了她的麵子，便笑著感謝，想著日後再從自己的房裏拿一些好東西給他送過去。
不久陳氏與張氏也到了，最後老太太才拄著拐杖出來，雖然現在很多事情老太太都親曆親為，但伊人還是感覺到了老太太的蒼老，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撐了丁家這麽多年，伊人想象著如果真有危難，不一定老太太也會像穆老太君一樣掛帥出征。
丁老太太出來後，便笑著，“你們又來陪我老太婆話啦，真好。”
陳氏眼尖，看見老太太的一顆牙掉了，便嚷著“是哪個丫頭婆子不長心，給老太太的東西也不知道煮軟一些。”
老太太指著陳氏，“你這丫頭，這都被你發現了，你被怪她們，是我老了，不中用了。以後這家裏的財務就交給張氏，陳丫頭也幫幫忙。”
陳氏搶在張氏的前麵，“請母親放心，我一定好好向姐姐學習。”
伊人聽著她們話，隻覺得很惡心，但覺得不能在這裏失禮，一直忍著，到後麵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幹嘔起來。
看著伊人的狀態，陳氏最先反應過來，“瞧著丫頭，該不會是有了吧，快，快去叫郎中。”
老太太聽到這消息就來了精神，“快，丫頭快過來讓奶奶瞧瞧。”伊人走過去，大家都圍了過來，向伊人詢問最近一次行房事是什麽時候，月信準不準，伊人都一一回答。最近身體不舒服，倒是沒有關注自己的姨媽有沒有來，想著確實有一個月沒有來姨媽了，該不會真的有了吧。
郎中來的很快，郎中診完脈後朝著老太太行禮，“恭喜老太太，賀喜老太太，少夫人這是有了。”。
一屋子的人相視一笑，這個孩子來的不容易。
老太太給郎中賞錢，等郎中出門後，丁家少夫人懷孕的消息在整個渝城都傳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