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味道
紫心提醒紀順。“司徒侍衛雖為司徒大人私生子，不過現在已經認祖歸宗，現在是司徒家的四少爺，還請紀將軍不要口無遮攔，免得傷了司徒侍衛的顏麵才是。”
“紫心，我這是讚賞他呢”。紀順擰幹布巾，把臉擦幹淨說，“你說司徒家的四個男人是不是都不是好東西？說好聽點是權謀，說難聽點那就是耍手段。司徒勝把自己三個兒子都送到了王子身邊，他想的是什麽？還不是世代為相嘛。不過這個不一樣啊，一看那騰挪躲閃的架勢就知道是個高手，跟你說，身懷絕技的男人就是磊落大方，這個司徒不是那幾個司徒，這個才算是爺們。”
“紀將軍，你今天的話格外的多。”
“有嗎？”紀順摸摸嘴角。“可能是我這幾年沒個對手，功夫生疏了，下午我去砍竹子練練刀，明天再和他比試一番。”
“我跟殿下說你明日去砍竹子。”
“下午去不行嗎？”紀順突然想起來了，哦了一聲，“殿下下午要午睡，喜歡安靜。行，明天就明天，反正這小子說了，他一時半會走不了，那就晚一兩天再給點顏色看看。”
下午的時光安靜慵懶，三王子風轍的房門一如既往的緊閉著，紫心安靜的挑穀子，紀順直接躺在幹草堆裏呼呼大睡。
這是竹林中風轍住地的常態，五年來一貫如此。
太陽和竹林一般高的時候，風轍打開房門，然後轉進書房，紫心給風澈點燃一根蠟燭，然後去廚房準備晚飯。
紀順午覺也睡醒了，起身，不過他會花很長時間把頭發和身上的草摘掉，每次等他摘完了，紫心的晚飯就做好了。
這時，竹林裏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像是有東西在向這邊爬來。紀順抄起刀，雙手握住刀柄對著竹林，豎起耳朵聽著那個越來越近的聲音。
“會是什麽人？”紫心走過來問。
“這是聖山腳下，應該不是人。聽聲音，這塊頭還不小。”紀順重新握緊刀柄，“待會我動手的時候你和殿下不要出來。”
紫心小心答應。
一個黑影從竹林中出現，不過紀順和紫心怎麽都看不出那是個什麽怪物。直到那‘怪物’走出竹林，紀順才發覺自己握刀的手臂都酸了。
石頭肩上扛著一頭肥碩的梅花鹿，左手拎著一串穿在柳樹枝上的鯉魚，右手拖著大野豬的後腿，竹葉再野豬身下發出摩擦的嘩嘩聲，就是那隻野豬拖在地麵的聲音讓紀順以為是怪物來了。
“你們吃素我不管，可是我要吃肉。”石頭把這些往地上一丟，“紫心姑姑，晚上我要喝魚湯，你的筍幹用來燉五花肉再好不過了，還有，紀將軍你去生一堆火，我們來個烤鹿肉，撒點孜然和鹽巴，那才叫美味呢。”
紫心看看紀順，紀順咧咧嘴，“我覺得吧，行。”
紫心偷笑著看紀順把嘴角的口水擦掉，撿起地上的魚進了廚房。紀順抱來一堆柴火，又把剛才鋪著睡覺的幹草扯來點火，很快就把火給升起來了。
石頭跟紫心借了繩子，把野豬吊起來，抽出腰間彎刀隻是一劃，野豬從頭到尾的皮就齊整整的被劃開了。紀順擼起袖子走到石頭身後，石頭轉過身，紀順趕緊說，“別誤會，今天暫時讓你休息一會，改日再戰。”
“正好我也餓了，沒力氣打了。”石頭的刀在手中一轉，當石頭拉著紀順退後兩步的時候，野豬的胸膛嘩的一聲裂開，裏麵的內髒稀裏嘩啦的淌了一地。
紀順目瞪口呆的看著平整的切口，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默念，“我的娘啊，他的刀法也比我強一丟丟啊。”
石頭挽起一串大腸，“我去洗一洗，剩下的紀將軍幫我拿來可好？”
“好，好，好”。紀順趕緊提來一個木桶，把豬心、豬肝、豬肺等放進去，貪婪的吸了一口血腥味，“好熟悉的味道啊。”
後山的山泉被紀順用竹子引到了廚房後麵，所以清理起來倒是方便，自然，紀順搶下了石頭手中的大腸，“這個我來吧。”
石頭也不客氣，在紀順清理豬內髒的時候把那頭小鹿給收拾好了，又從樹上砍了根樹枝，把小鹿穿到上麵，架在火上烤。
紀順這天特別的勤快，一向不進廚房的他來來回回的跑了好幾趟，生怕好久不做肉的紫心把豬肉切不好，還把剩下的豬肉剁了塊放進大壇子中，親自鋪上鹽巴。
“這麽多肉足夠我們吃半個月的了，真是懷念吃肉的日子啊”。紀順咽了咽口水，“紫心，今天給殿下加條紅燒魚吧，你看殿下都瘦成啥樣了。”
“嗯，今天有魚湯，有紅燒魚還有筍幹燉肉，你弄好快出去吧，小廚房站不下你這個大塊頭。哦對了，那邊的小罐子裏有孜然，你拿去給司徒侍衛”。
“好嘞，感覺像是過年啊”。紀順拿著孜然出去了，一邊使勁的呼吸空氣裏的肉香。石頭的烤鹿肉已經發出了油滋滋的香味。
紀順坐在石頭身邊，樂嗬嗬的樣子讓人都想不起來他白天還凶巴巴，誓要揍石頭一頓的樣子了。
“你這些是從哪裏弄來的啊？”紀順問。
“後山打的，那裏多得是，隨手就能弄到不少野味”。
“什麽，後山？你去後山了？”
“嗯。”
“沒…沒人發現吧？”
“沒人啊”。石頭不解的問，“我就是打點吃的罷了，又沒幹什麽。”
紀順挪了挪屁股，和石頭靠近了些說，“有禁軍不時的在山腳巡視的，我以前也想過去那裏打獵，可每次都被他們發現，後來我也就斷了這個念頭。難道現在他們不管了？”
“哦，那些病啊，我看到了，山腳下一會一群官兵在巡邏”。石頭漫不經心的說，“我是去側麵打得，那裏沒人，獵物又多。”
“你去了懸崖那邊？”紀順更加驚訝了，“那裏多危險啊，下麵全是森森白骨，別說人了，就是動物一不小心就要掉下去摔個粉身碎骨的，所以聖山那一側才沒人守衛的，就是因為那裏地勢險峻根本不需要人把守。”
“怪不得那裏的動物才多啊”。石頭繼續翻轉樹枝，讓肉烤的均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