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聖女
薛十方整理衣冠來到王後居住的鳳棲宮，王後薛如玉正在後院賞花，見到父親來，薛如玉遣走下人。
薛如玉還有一個哥哥名叫薛如畫，因為諸侯不得幹政，所以薛十方早些年就把薛城交給了薛如畫，隻保留護國公這一封號。
薛十方的這一雙兒女和自己很相像，都生的一副好皮囊，善謀劃的性格也完美繼承了薛十方，看到自己身為王後的女兒，薛十方稍微感到了一絲高興。
薛如玉知道今天薛十方被招進王宮議事，不過沒想到薛十方臉色很不好便猜到了一二。
“父親臉色不好，是不是今日議事不順？”
“大王子在四方城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居然讓蔭八同意送獨子來聖都為質，今日議事，林普熏趁機提出讓王立風馳為太子。”
“居然有此事！”薛如玉扯下手中的一片花瓣，“陛下怎麽說？”
“陛下沒有表示，不過也沒有否定這個提議。雖然現在風馳帶兵在外，無暇顧及太子之爭，但是在陛下的心裏他還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選，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我不止一次的向陛下建議立風佑為太子，陛下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諉，難道陛下一直心儀風馳，隻是礙於父親才遲遲不下決定的嗎？”
薛十方搖搖頭，“陛下不是隱忍之人，若是他決心立風馳為太子，他就不會派風馳帶兵離開聖都了。遠離朝堂，就失去了和朝臣聯絡的機會。”
“既然不是風馳父親就不必擔心了，三王子風轍體弱多病常年清修，陛下根本看不上，將來不管是佑兒還是我的宿兒繼承大統，父親依然是平朝的護國公”。
“婦人之見！”
“父親什麽意思？難道還會有變數嗎？”
“隻要沒有定論，一切都會存在變數。陛下在議事後去了聖山，想必和聖女商議立太子一事了，沒有聖女的召見聖山隻有王室人員才能去，你找個合適的說辭去一趟聖山。”
“隻要找到王不立太子的原因我們就能從根源上解決，父親果然厲害”。薛如玉舉起花聞了聞，“隻要我兒入住東宮，陛下還要來何用？”
“宮中人多眼雜，這等話還是不要再說了。”
“父親為了薛家把我嫁給風似，我熬到今日，這句話憋在我心中十幾年，父親難道連我說一說的權力也要剝奪嗎？何其殘忍！”
“玉兒，為父知道你的苦，再忍一忍。”
“好吧，父親。我會盡快想法去聖山的。”
薛十方點點頭，沒有多停留便離開了。
薛如玉把手中的花丟進水塘，“登基前你夜夜溫情，我為你生下兩兒一女，那時我何等的幸福，以為沒有愛情也罷了，日子不外乎男人疼愛、子女滿堂嗎。可你登基之後，再也沒有來過一次，我夜夜獨守空房，多麽孤獨啊！我恨，我恨啊！”
被遣走的下人端著茶送到花園涼亭，“王後，花茶已經為你準備好了”。
“放那兒吧。去把薛城送來的素錦選三匹包好，這幾天去看聖女時帶上。”
……
風似離開議事廳後便乘車出了王宮，直奔聖山而去。
聖山在聖都北側，與王宮之間有專門的道路相通，這條專門的道路一路淩空而建，長達三公裏。高橋兩側的欄杆上飛龍盤繞，氣勢非凡。
聖山頂部平整如刀削，聖女的聖殿就建在山頂。聖山四季清涼，夜間落雨日出即停，滿山繁花，青翠怡人。山中流下的水聚集在一起，和周邊的山脈流水一道，在山下形成一條近十米寬的大河，河水分南側為王及王室成員居住和辦公之地，北側則屬聖山領地。
馬車到了聖山，風似乘上他專用的轎廂，兩匹馬拉動繩索，轎廂便沿著飛索向山頂出發了。
這條飛索一端連在聖山頂部，另一端則在山下，是風似找人設計的。在有飛索之前，風似每次前來，從山下坐轎攆到山頂要花兩個時辰，而後下山又要花兩個時辰，風似覺得這樣太費時間，就懸賞天下，最終建了這條飛索。
而且這飛索全部由玄鐵打造，比乘坐轎攆更加安全，轎廂啟動後，上下拉動繩索的馬匹可以同時工作，大大縮短了上山時間，乘坐飛索上下山隻需兩刻鍾，而且轎攆中能做到如履平地，風似可以一邊喝茶一邊賞景，一壺茶喝完剛好到達山頂。
今日風似沒有喝茶，他隻想早點見到聖女。
今天議事時林普熏提出立太子一事讓他十分焦躁，可是風似也知道，這立太子一事早晚會被人提出來的。
聖山上沒有盛夏也沒有嚴冬，這裏是被神最後庇護的地方，也是神會向王室下達神諭的地方。
聖殿的每屆聖女必須是王室公主，被選定成為聖女候選人之後要經過深山隱居三年的考驗，隻有耐得住寂寞的候選人才能經過考核，成為下一任的聖女。
這一屆的聖女是風似的異母姐姐，名喚風青瑤，與風似同年卻長幾個月，是風似所有姐妹中最美的一個。當年風青瑤被上一任聖女選為候選人之一時，風似難過的好幾天都睡不著，那時的風似還不明白自己為何那般輾轉反側。
風青瑤被選為聖女候選人之後便和其他候選人一起接受聖女必備知識的培訓，從十歲到十五歲，五年間的封閉生活隔開了風似和風青瑤。待兩人重逢時，風似恍然大悟，自己雖風青瑤的輾轉反側早已超出了姐弟之情。
短暫的相聚之後，風青瑤和另外兩名優秀的候選人被送到隻有聖女才知道的深山隱居，她們要學會在與世隔絕的山穀中凝練心智，學會和自然合二為一。
那時，風青瑤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容顏如玉，身段嫋娜，舉止高雅，無人企及，整個中州都視她為女神下凡。
風似每天更是都煎熬不已。風青瑤走後，風似娶了大王子風馳的母親，他在初嚐人事之後對風青瑤的思念不減反增，不止一次，他希望從聖女那邊聽到風青瑤堅持不下去的消息。可是等到了另外兩名候選人主動退出的信之後，風似知道自己一輩子都可能再也見不到風青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