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尾隨
“神諭並不肯定。若隻是四方城一時貪念讓聖女得到暗示，我等來訪算是給他們敲個警鍾，希望蔭八在看到我朝威武之勢後能回心轉意，再續當年之好。”
“陛下他不知此事？”
“父王不知。聖女深知父王脾氣，若是把神諭告知父王，父王定立刻領兵討伐。四方城有先人旨意加身，在沒有確切造反的情況下王室出兵，即便贏得這場戰爭恐怕會失去中州對王室的敬仰，更何況這四方城雄霸一方，高牆多金，戰爭恐怕也打得艱難，若是開戰，中州的安穩將不複存在，百姓們的生活將被拖入曆久的痛苦中。”
“聖女所慮極是，僅憑猜測恐不妥當。王室若以莫須有的罪名討伐，恐怕難以服眾。”
“天下諸侯將會分崩離析，這是聖女不願見到的。”
“殿下放心，這幾日請安心避暑享用美食，我會帶人調查個明白，給聖女還有殿下一個交代。”
“嗯，那我這兩日就吃遍四方城的海鮮，每日睡到自然醒，日飲美酒夜賞明月，做個遊手好閑的王子。”
“哈哈哈，殿下透徹！”
“來，幹一個！”
“殿下請。”
晚上，司徒楠帶著四個心腹，換上四方城當地的衣服出了宅院，進入城區後剛走出幾百米，司徒楠餘光瞥見兩名尾隨的人，他微微一笑，對四個心腹說，“你們分兩路，到最繁華的夜市去，一個時辰後在這裏匯合。”
四名心腹心領神會，兩兩一組分別向左前和右前方的分叉路走去，司徒楠趁機一閃躲到了一個酒字的木製招牌後，兩個尾隨的人沒想到他們會分兩路，相視一眼後也分成兩路，分別向著左前方和右前方的岔路跟了上去。
司徒楠等尾隨的人走遠從招牌走出來，攔住街上一個載客馬車。“去城門。”
“好嘞。”趕車人一聲吆喝，抬鞭趕馬。
四方城的夜似乎來得晚，又似乎根本沒人在乎什麽夜晚和白天的區別，半夜時分的大街上人潮湧動，司徒楠不敢想象鬧市區應該是什麽樣的光景，所謂的夜市又是什麽個忙碌。
也許是盛夏炎熱的原因吧，這四方城的馬車和別處的馬車不同，街上拉客的馬車倒像是聖都裏女孩子坐的那種，除了硬頂之外四麵都是白紗，司徒楠見不少乘車的人索性都把白紗撩起，享受這夜晚清涼的海風。
“老伯，這四方城的人夜晚都不睡覺嗎？現在都快醜時了吧，可街邊店鋪家家都開著，顧客也都絡繹不絕呢。”
趕車的老伯回頭，“公子不是四方城的人吧？我們四方城是有名的不夜城，因為港口發達嘛，一天到晚都有船隻靠岸，所以四方城索性就十二時辰都營業了，白天黑夜對我們來說就是有太陽沒太陽的區別，而且這夏季啊晚上反倒涼快舒適，做生意的晚上倒是好營生，隻有寒冬時節，我們晚上的生意會少一些，不過那些客棧酒肆啊還是十二時辰營業的。”
“這樣啊，那四方城的治安如何？”
“這你就放心吧公子，城主大人治理有方，四方城的人也從來都不幹壞事。貧窮的給安排活幹，孤兒寡母的每月發救濟金，老弱病殘的有專門的地方可供居住，還有免費的飯菜供給，你說城裏人人活的滋潤誰還想著幹壞事啊？偶爾有幾個被鬼附身想不開幹壞事的，幹了什麽就懲罰什麽，偷竊的就剁手，強奸的就閹了，打人的就綁在鬧市讓每個人抽打，你說有這樣的好城主好律法，治安自然是一頂一的好啊。”
“原來如此，可要是外人做了壞事呢？我看這四方城的外來人也不少啊。”
“嗨，他們要是敢做壞事我們城主能把他們連鍋端了。”老伯驕傲的回憶，“多年前，有一艘船靠岸，船上的幾個船員上岸賭輸了不但不給錢還打了人，最後你猜怎麽著？”
“怎麽了？”
“他們的船都被城主給扣了，打人的人直接給剁了喂魚。哈哈，那氣魄至今港口都傳頌著呢，你說誰還敢以身犯險？那不是找死嘛！”
“老伯所言甚是。”
城門守衛各司其職，站崗的站崗檢查的檢查，正如趕車老伯所說，整個四方城沒有白晝和夜晚的區別，真真的就是個不夜城。
老伯停車下馬，“公子，城門到了。”
“多謝老伯”。司徒楠遞給老伯一塊碎銀，謝過老伯然後朝城門走去。
進城靠左出城靠右，各行其道互不幹涉，來往行人有隻身的也有攜伴而行的，不過最多的還是商人打扮，三五成群進城談生意的居多。司徒楠整整衣服，從右側出了城門，一夥五個靠在城門外休息區石墩上的人相互使了個眼色，跟著司徒楠起了身。
司徒楠走出兩百米，從官道上拐進一片樹林，很快那夥人也跟進了林子。
他們腳尖點地身輕如燕的在樹後躲閃，不過司徒楠沒讓他們失望，幾番下來，他們終於還是找不到司徒楠的蹤跡了。
“怎麽回事，明明看見他進了林子。”
“是不是被發現了？”
“發現了又如何，正好給他個教訓。”
司徒楠在樹上聽得一清二楚，拍手道，“不知道閣下等是何來路？我與你們應該無冤無仇，為何尾隨於我還要給我個教訓呢？”
說給司徒楠教訓的人一臉凶狠，瞞臉殺氣的抬頭，“四方城是光明磊落之地，你若無歹心又何必鬼鬼祟祟鑽入樹林？”
“閣下的話從何說起呢？如果要論個是非長短也是閣下先尾隨我，我不得已才進的樹林吧。”
“我不與你逞口舌之利，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就實話告訴你，今晚你不留下點什麽就別想活著出去。”
司徒楠旋身而下，落地之時，樹下一夥人即刻擺出圍攻之勢，刀光劍影在影影綽綽的樹林裏甚是駭人，嚇得一隻刺蝟倉皇逃竄。
“在四方城的地盤搶劫，這個有點意思”。
“看來你是不想活著離開了吧”。為首的人毫無征兆的一個上挑，劍風劃破空氣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颼颼聲，一群夜棲的烏鴉撲騰翅膀從樹梢逃走，幾根羽毛帶著驚恐從天上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