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7章西門姬的失望
人生總的有不同的嚐試，西門姬覺得這也是一種很好的體驗，他端起茶碗說道：“多謝活佛。”隨即，輕輕吹去酥油茶上麵漂浮的油花，喝了一口，勉強咽下去。
住在這裏的人都說，人沒有喝過酥油茶，就算沒有到過高原。初喝酥油茶，第一口異味難耐，第二口淳香流芳，第三口永世不忘。
好在西門姬和玫瑰早有心理準備，適應能力很強，喝了幾口之後，覺得這種特殊飲品其實也不錯的，別有風味。
達爾嘉措的盤膝坐在榻上，猶如一尊真佛，他目光看過來，不經意似的問道：“西門總門主，我聽說華門有一樣至寶，華龍戒，是曆代總門主隨身攜帶之物，不知您是否戴在身上。”
對方的見多識廣讓西門姬很是欽佩，他也清楚，人家要驗明正身，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華門總門主。他笑了下，說道：“當然戴在身上，這就是。”隨即豎起左掌，亮出手指上所佩戴的蟠龍戒指。
達爾嘉措目光瞥了一眼，點頭道：“十五年過去了，我再一次目睹了華龍戒。記得上次看到的時候，是吳永華總門主戴著的。當時他三十多歲，在我看來已經是年輕有為，沒想到，華門一代更比一代強，西門總門主的年紀更小，分明就是一朵奇葩。”
西門姬放下手掌，謙虛的說：“活佛過獎了，原來十餘年前，您就與吳總門主有過會晤？”
“雖然時隔多年，但是，吳總門主的風采我還記得。早在多年以前，我們密宗喇嘛教就與華門交好，隻可惜，十年前吳總門主離開華門不知所蹤，導致華門群龍無首，四分五裂，之後就再也沒有聯係。”
西門姬若有所思的點頭，“原來活佛與我們華門早有聯係，既然這樣，那不如我們再續前緣，世代友好下去。”
達爾嘉措微笑著說：“這主意甚好，我同意。西門總門主，您的事跡我都聽說了。西門總門主，您力挽狂瀾擊潰叛亂，統一華門，實在功德無量。”
“不敢當。”初步接觸，西門姬覺得對方親切和藹，給他留下的印象很不錯。他便開門見山的道：“活佛，晚輩此次過來，還有一事相求，務必請您幫忙。”
達爾嘉措很爽快的說：“請講，隻要我力所能及的，義不容辭。”
西門姬略有遲疑，達爾嘉措為人聰慧，馬上明白他的意思，擺手吩咐說：“你們都下去吧，我喝總門主有要事詳談。”
捏巴依有些不放心，“活佛，我們還是留下吧？”
達爾嘉措看穿徒弟的心思，搖頭說：“放心吧，華門的總門主絕對值得信任，你們都退下。”
眼見師父如此，捏巴依不好再說些什麽，躬身答應，“是。”隨即，他和兩個小喇嘛轉身走出大殿，並且將殿門關閉。
室內光線變得暗淡一些，看到外人離開，西門姬說道：“是這樣的，我聽說活佛精通梵文，恰好，我最近接觸到一些梵文句子，不明白是什麽意思，還請大師幫著翻譯一下。”
達爾嘉措微微一怔，沒想到，對方所謂的幫忙是讓他當翻譯，並不是什麽難事。他回應說：“可以，如果不是太生僻的梵文，我會幫你翻譯出來的。”
“那太好了。”西門姬滿臉興奮，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好的紙，打開來，上麵寫著九行梵文，是他照著令牌上麵的梵文臨摹的。
這小子比狐狸還狡猾，生怕別人見了鬼宗令牌會起占有之心，因此，他把梵文都寫在紙張上。
西門姬站起身走過去，把手中的那張紙遞給對方，滿懷期望的目光看過去。
達爾嘉措接過來，一目十行的看了下，仔細琢磨一番，說道：“這個不難，我能翻譯出來。”
“啊……真的……”西門姬喜形於色，隻要破解了令牌上的秘密，寶藏就能找到，神兵利刃，蓋世武功都仿佛近在咫尺，怎能讓他不興奮。
玫瑰也是一陣欣喜，事情終於有眉目了，她急忙起身走過來。
達爾嘉措側目，覺得有些不解，想不通身邊的年輕人為什麽如此高興，心中暗自揣測，難道總門主也是我佛中人？他轉過身，把手中的那張紙放在軟榻的矮桌上。
桌上有不少東西，其中包括筆墨紙硯，還有一些文件，達爾嘉措打開一張宣紙，取了狼毫筆握在手中，蘸滿墨汁後，腕部抖動，開始飛龍走蛇般的寫字，將翻譯好的句子寫在宣紙上。
梵文有九句，翻譯成漢文如下。
一，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二，一花一世界，一佛一如來。
三，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五，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
六，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七，不可說。
八，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九，一切皆為虛幻。
達爾嘉措字寫得非常漂亮，可以媲美職業書法家，但是，西門姬卻沒有心思觀賞，當他看到那些句子的內容，不由得大吃一驚，“啊……”
玫瑰同樣滿頭霧水，怎麽回事，不是有寶藏嗎，為什麽這些句子沒有一個字提及啊，這讓我和大哥上哪裏找去？
“活佛，這就是那些梵文嗎？”西門姬不敢相信的問。
“對啊，有什麽不妥嗎？”達爾嘉措反問道。
西門姬撓頭，“沒……沒有……就是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這些句子到底是什麽啊？”
達爾嘉措道：“這都是出自佛經的經典語句……”
西門姬徹底懊惱了，費了那麽大的勁兒收集的鬼宗令牌，本以為可以找到寶藏，令牌上麵的梵文會包含著什麽秘密，誰曾想，這根本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人家令牌上已經用梵文寫明了，“一切皆為虛幻！”他現在算是深切的體會到，什麽叫做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達爾嘉措不明就以，讚道：“這些語句說的很精辟，值得人學習，西門總門主的求知欲真讓人高興……”
求知欲？我狗屁的求知欲啊，大師，拜托你用腦子想想，我能為了鑽研佛經千裏迢迢的過來找您嗎。我想找到寶藏好不好？
極度失望之下，西門姬好一陣腹誹。不過，他也能理解，對方是一代高僧，心內所想自然跟他這凡夫俗子不一樣。事到如今，他隻能把桌上的兩張紙收起來，準備以後多加琢磨，看哪幾句佛經是否有什麽玄機。他坐回到椅子上，無奈的說：“多謝活佛幫我破解謎團，我定會苦心鑽研。”
達爾嘉措臉上露出讚許的微笑，“這很好，佛法博大精深，足夠我們畢生鑽研，總門主天生聰穎，相信您定能把佛法發揚光大。”
汗，那是你們出家人的責任好不好，我哪有那工夫。要真是有空的話，我把諸多老婆聚集在一塊，大被同眠，該有多麽逍遙自在！
相比人家，西門姬的誌向畢竟不是那麽遠大，他覺得男人一生成就霸業，美女環繞身邊，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至於造福全人類什麽的，跟他沒關係。
當然了，表麵上的敷衍還得有的，西門姬點頭說：“活佛的誇獎我實在不敢當，關於佛法，我隻是一時的興趣而已，跟您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達爾嘉措說道：“也是，總門主執掌華門，還有許多大事要做，我能理解。可惜，您來的不是時候，我們大昭寺的僧人每天隻用一餐，過午不食，今日已經吃過了，所以不能款待總門主兄妹了。”
西門姬一陣驚訝，怎麽回事，我大老遠的過來，您連飯都不安排，也太摳了，還什麽過午不食，大哥，你什麽身份啊，高原上的一把手，也太不講究了。你自己不吃可以，倒是弄上一桌子飯菜讓我們吃啊，天都快黑了，怪餓的。
盡管心裏如此想，有些不滿，不過，西門姬畢竟是總門主，既然人家不招待，也不能賴著蹭飯啊。他隻能勉強笑了下，說道：“沒事，我們還不太餓。”
“既然這樣，天色不早了，您請回吧。”更為離譜的是，達爾嘉措居然直接下了逐客令。
西門姬頗為不解，忙說：“活佛，晚輩久仰您的淵博學識，如今遠道而來，還想多接受您的教誨呢，您看……我們兄妹就住在寺院內，咱們徹夜長談如何？”
達爾嘉措麵露難色，“這個……原本應該這樣的，留總門主在寺內多待幾日。隻是……我們寺院也許會有什麽變故，所以，無法盡地主之誼招待您二位，還請見諒。”
西門姬心中一動，難道帶我們過來的老者所言極是，活佛即將遭受劫難嗎？他急忙說道：“活佛，您是不是遇到什麽難事了，我們兄妹雖然沒有什麽本事，卻願意祝您一臂之力。”
達爾嘉措搖頭，“沒有，隻是一點小事罷了，我可以應對。多謝總門主的好意，實在抱歉，不能留宿你們，二位還是請回吧。”
既然話說到這份兒上，西門姬隻能站起身，一拱手，說道：“那我們不打擾活佛清修了，告辭。”
“走吧，我送你們出去。”
不顧西門姬的推辭，達爾嘉措起身將他們送到外麵，等候在那裏的捏巴依尾隨在後麵。到達前院後，西門姬忙說：“活佛請止步吧，我們自行回去就可以了。”
達爾嘉措停下腳步，說道：“也是，送君千裏，終有一別。那我就不遠送了，捏巴依，你代我送客人出去吧。”
“是。”
捏巴依答應一聲，把兩位客人送到寺院門口，寒暄兩句，西門姬和玫瑰自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