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秦大人發大招了
楚昭兒倏忽被他問得一啞,顧歡清又說:「我剛才想或許是林老闆中毒太深看模糊了,將你識做了公主,可轉念一想這太荒唐了。公主已經遇刺身亡,你們都知道,他為何還會認錯人?」
顧歡清莫名不解地望著楚昭兒,四目相對,楚昭兒抿了抿嘴,不知是否該將事情的真相告訴顧歡清。
她目光鎖著對方的眼瞳,憂慮若是讓他知道了自己是公主恐怕還會多出不少麻煩,況且顧歡清也未必能明白。
但這事兒也不能再干拖下去了,不是關乎自己跟顧歡清的婚事,更重要的是刺殺翠煙的那股神秘的勢力讓她隱隱怔忡。
不管那股勢力來自何方,多半跟大周有關。楚昭兒尋思須臾要快些報了家仇,然後速速離開東風國返回大周去處理她現在身份的事情。
如今的她擁有兩個身份,同時也身兼兩份壓力。
除了家仇還有國責。
楚昭兒仍猶不絕,正待如何開口時,就聽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緊跟著就聽見陳淵的聲音喊道:「你們不能進來,不能進來……」
隨著呼喊聲,一群官兵叫囂著闖了進來,手中嘡啷之聲不絕於耳,彷彿是來抓人的。
驀然見一群提枷官兵撞進了自己的視線,顧歡清驚得臉色森然一白。
楚昭兒見來者不善,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楚昭兒,我是來抓你回去的。」
官兵人群隨著聲音閃開,一臉陰騭的秦霄賢走出來說道。
他眉間沉黑,滿臉兇惡,一副要把楚昭兒吃掉的模樣。
楚昭兒明白他所說的回去是指秦家,問:「我現在是平東公主的,你憑什麼抓我回去?」
秦霄賢凜然道:「就憑東風國的國法。你是罪臣後人,皇上親自下的聖旨罰沒你為我家的家奴,你卻偷偷逃走了,難道我不該抓你回去嗎?」
顧歡清知道即便公主權勢再大,秦霄賢手握著楚昭兒的賣身契,官司就是打到天邊也是對方占理。莫說現在公主已經死了,就是活著恐怕也不能明目張胆的袒護這種行為。
他說道:「秦大人,您且稍安勿躁。楚昭兒只是一介宮女,用不著您這般興師動眾吧?您放心,我如今認得一位商人,他姓林,富可敵國。只是他現在受了傷,待他將養好了,我一定讓他拿出一筆巨款替楚昭兒贖身。」
秦霄賢嘿嘿冷笑,說:「你以為給了錢就能贖她的身?多少錢也買不回我女兒的自由。」
楚昭兒早想到了這些,抿嘴幽幽冷哂道:「公主剛剛駕崩你們就開始對她的屬下下手了,東風國真真是好國風。只是錢灃他這麼做也太不把平東公主放在眼裡了吧?」
秦霄賢指著她喝道:「你少用平東公主壓人了。我抓你不是憑皇上的聖旨,而是我手裡有你的賣身契。按照法律你還是我家的家奴,國有國法,這樣的證據任事哪邦哪國也會認定老夫做的對。」
他雙目炯炯,肅厲沉著,儼然擺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架勢。
楚昭兒道:「如此說來,錢灃不知道你做的事情,秦大人是自作主張嘍?」
秦霄賢道:「不,陛下知道,這些衙役都是京都府尹手下的,沒有皇上的口諭老夫斷然沒能力使喚他們。」
楚昭兒搖頭說:「我不信。官官相護,我要見錢灃。」
秦霄賢冷冷眄她一眼,蔑然道:「你以為皇上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別不識抬舉,快與老夫回京都應天府,聽后朝廷的處置。」
他擰眉瞪目,兇狠地咬著牙。
楚昭兒道:「我若是不跟你走呢?」
「你說什麼?」秦霄賢凶戾道:「敢反抗?當場打死你。」
話音剛落,臻香閣的牆壁上不知何時竟突然出現了許多暗門,從內勃然躥出十餘個手持兵人的武士,一個個凶眉擰目,瞬間便將秦霄賢等人包圍了。
秦霄賢突逢變故,嚇得後退數步。那些捕快都是衙門口未經過訓練的普通人,除了生得人高馬大開外毫無本事,有的膽子還極小,連手裡的鎖鏈都嚇落在了地上。
楚昭兒道:「這些人都是大周國的殿前武士,負責守護宣德皇帝和平東公主的,個個身經百戰,武藝高超。秦大人不是想打死我嗎?這樣,如果你們能活著衝出包圍圈,哪怕只有一個人,我就跟你們走。」
條件定的確乎很低,但是秦霄賢等人都清楚,他們根本辦不到。
衙役是什麼能耐,武士是什麼能耐他們還是很清楚的。秦霄賢雖然恨,但恐懼還是讓他時刻都保持清醒,捕快也嚇得膽戰心驚。
他們平時也就能欺負欺負老百姓,連山裡的強盜都不敢抓!這次也以為只是過來拘捕犯人,可哪有這麼強勢的犯人啊!
雖然他們入職的時候也發誓稱要用生命守護東風國神聖的律法,但那畢竟是說說,眼見到了要命的時候,一個個嚇得腿軟,有的連尿都快嘀嗒出來了。
一位捕快道:「秦大人,我們是來抓犯人的。可是這種陣勢哪會是犯人幹得出來的,這……這分明是要造反啊!」
楚昭兒陰眉騭目道:「如果你們膽敢多行不義,為虎作倀,那我也不排除替你們東風國整飭一下國務,造了他錢灃的反。」
「聽見沒有秦大人,她說的多明白啊!想造反的可就不算是犯人啦,那是逆賊!我們捕快只抓犯人,不抓逆賊。既然不管犯人的事兒,也就不關我等的事兒,我們走!」
秦霄賢見他這般有「原則」,氣得罵道:「你們統統膽小如鼠!」
捕快們任他怎麼罵,就是執意要離開這是非之地。結果抬腳剛要走,卻被楚昭兒叫住了說:「站住,誰讓你們走的?」
那些武士倏然間迅步如電,電光火石間便將他們的去路堵住了。
捕快們嚇得差點沒跪在地上,叫屈道:「是秦大人讓我們來的。」
「我是問誰讓你們走的?」
完了,難不成這裡是陰曹地府,有來無回?
捕快們慌張得額汗淋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楚昭兒道:「秦霄賢,我可以隨你走,但不是去什麼府衙,而是直接進宮,我倒要問問錢灃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霄賢從她臉上看到的滿滿都是霸氣,暗忖:楚昭兒只是平東公主身旁的宮女?怎麼氣場這樣的強勢?還有,這些武士應該是平東公主的手下吧?為何對她言聽計從?
他心裡不住打鼓,稍微仔細思忖了下便覺自己大可不必這般害怕。捉拿楚昭兒是自己和皇上定下的計策,皇上是知道的,即便官司打到御駕跟前自己也有持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