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老闆的真實身份
秦鳳儀莫名其妙被她嚇了一跳,見楚昭兒臉上似結了一層冷霧,一瞬不瞬在盯著自己。
誠然,秦鳳儀不可能覺得楚昭兒的話有多嚇人,但還是不免懷揣驚怕,忍不住問道:「我攤上什麼事兒了?」
「你可知道這塊玉韘的價值?」
秦鳳儀咧了下嘴角,輕輕說道:「價值?這塊土泥會有價值?你是打算讓我賠給你嗎?哼,一兩銀子都不值。」
她嫌棄似地輕輕鬆開手指,「啪嗒」,「啪嗒」,兩塊碎斷的玉韘摔在地上。
楚昭兒見狀哂了下,臉上掛著既柔和又鋒利的微笑,故意壓冷了聲音說:「我勸你最好還是將它撿起來。」
「撿一塊賤泥?哼哼,我還嫌它髒了我的手呢!」
秦鳳儀說著還故意地彈了彈手指,如是想:難道你如此看中這塊破泥!它就跟你的命一樣的下賤,只配被自己摔著玩兒。
楚昭兒道:「這塊玉韘可是無價之寶你別不信,因為它的價值並非來自質地,而是它的出身。」
秦鳳儀低頭瞧了瞧地上的玉韘,發現並無怪跡,輕哼一聲:「你別故弄玄虛了,一塊泥扳指難道還會被你編成是皇家之物?」
「上面寫的很清楚,秦小姐大可以自己看啊!」
秦鳳儀蹲下撿起玉韘,發現內部還真刻著字跡。
只見那字筆法雋麗,厚實,顯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秦鳳儀心裡一咯噔,同時心道怪異:哪位大書法家這般閑得慌,居然在泥上撰刻字跡?
她將兩塊玉韘組合回原樣仔細端詳起來,這才看清楚了上面的內容:宣德七年,御窯煉。
雖然只有七個字,但信息大既大且讓人驚悚。
因為宣德可是大周國的年號啊!
且這扳指居然還是在御窯燒煉出來的,明明白白的告訴她這陶泥玉韘的確來自皇家無疑。
楚昭兒又提醒她說:「用不用我給秦大小姐介紹宣德二字的來歷啊?」
此話一出,整個臻香閣內都驚起了一陣騷動。
「宣德」和「元德」同屬年號,名義上平等,實際上卻大相徑庭。
東風國同大周國同樣都是國,但相形見絀。無論規模,人口,軍力都在天壤之別間,甚至因為大周國一直對弱小富裕的東風虎視眈眈,須臾想找機會將其吞併。所以,東風國民對大周不僅敬畏,甚至談虎色變。
楚昭兒說道:「秦大小姐當作弄斷了大周國皇家的至寶,這個禍窗得未免有點大了。」
這話說得輕鬆淡弱,但任誰聽了都是氣場爆棚,威嚴感十足。
將大周國的皇家玉韘都弄斷了,這禍闖的哪是有點大啊?簡直就是滔天大禍。
現在大周國一心將東風當作成嘴邊的肥肉,說不定會藉此機會發兵過來討伐,雖然借口有些荒誕,但正所謂強權之下無公理,說不定大周皇帝真乾的出來。
「哎,剛才這位姑娘說玉韘是她的主子賞賜的,難不成她主人是大周國的皇室?」
「我可聽說了,大周國的平東公主如今就在咱們皇宮裡呢!」
「壞了,說不定平東公主就是為了尋找摩擦來的。哎呀,這下可完了,秦大小姐可害慘我們了。一旦大周國為此出兵,咱們全成亡國奴啦。」
秦鳳儀哪肯受得起這樣的埋怨?
她強作鎮靜道:「都胡說八道些什麼?這楚昭兒一貫會說謊,大周皇家怎麼可能用泥做的玉扳指?一定是她想設計陷害我,又買不起名貴的首飾,所以自己用泥燒了一個冒充。你當我是三歲小兒嗎?會被你欺騙?」
秦鳳儀說完,故作威嚴地審視著楚昭兒,卻見對方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也毫不怯懦地對視著自己,沒有恐懼,沒有羞愧,更看不出於心不安。
小妮子裝的挺像啊!看你還能再裝多久?
秦鳳儀一幅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架勢,說道:「楚昭兒,你以為有了這塊爛泥你就能扶的上牆了?你用這東西冒充大周皇室物件鬧得人心惶惶可是死罪。」
她說了此話,一直心頭惴惴的秦鳳儀的那些狐朋狗黨也一下子又躁動了起來,有的附和著大罵楚昭兒無恥,有的慫恿秦鳳儀報官。
楚昭兒卻面不改色,一臉淡定。
顧歡清反倒被她們嚷嚷怕了,想賠罪,卻被楚昭兒拽住了,說道:「別求她們,看她們能鬧到哪一出?」
跟著便抿嘴欣賞起那群跳樑小丑。
秦鳳儀等人還在嘰嘰喳喳猖狂謾罵、羞辱楚昭兒,而她則像是皇帝一般被簇擁在中央,一幅隨時準備處決犯人,決定他人生命時的意滿表情。
正在這時候,臻香閣廳堂後面的帷幔被緩緩挑開,一位雍容華貴的女子走了出來,肅聲問:「是誰在喧闐吵鬧?」
夾袍男子順手一指秦鳳儀說:「回老闆,是她們。」
秦鳳儀一聽這女人原來就是臻香閣的老闆,樂得嘴都快扯到耳朵根了,趕忙就想過去寒暄。
楚昭兒突然說道:「啟稟公主,您賞給奴才的那枚玉韘被秦小姐摔碎了。」
公主!
秦鳳儀心裡猝然劇烈的咯噔一下,臉色也跟著乍變了。
東風國好像沒有公主,那這公主難道真是大周國的那位以狠辣著稱的鐵腕兒公主?
她偷偷瞟了眼公主,見她正威嚴地瞪著自己,一瞬間秦鳳儀嚇得耳根子都慘白慘白的。
那公主果然就是被楚昭兒以公主名義安置在皇宮裡的翠煙。
她質問秦鳳儀道:「楚昭兒可說的是真的?」
秦鳳儀囁嚅地咽了咽喉嚨,低聲吱嗚道:「我……不知道那是……是公主的東西。」
翠煙說道:「玉韘是本宮賞給楚昭兒的,雖然不屬於本宮了,但大周國的國號卻篆刻在上面,也就等於大周國的威嚴刻在了上面,如今卻被你摔碎了。」
秦鳳儀嚇得頭昏眼花,體如篩糠,強自鎮定了半晌才說道:「我以為楚昭兒欺我,堂堂大周國皇室怎能有陶泥燒製成的器物?」
「還在狡辯!」翠煙嗔道:「本宮說的是上面的字,不管那塊玉韘是否出自皇家,單憑上面的宣德二字就應該受人敬仰,而你在看到時居然還敢摔碎,可見你心裡根本就沒有大周。」
「不,不,那字一直都寫在扳指的裡面很暗的地方,我根本沒有看到。」
「誰能證明?」
秦鳳儀心裡一涼,這的確時自己疏忽了。因為玉韘就在自己手上,看沒看到上面的字跡只有秦鳳儀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