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我不愛你
沈少杭的臉色異常難看,他抓住了江綺心的手:“我們出去說。”
“不用。”江綺心一把甩開:“沈總,我今天就是來告別的,我懷孕了,是霍青的孩子,我跟他打算離開這座城市生活,小少爺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打要罵,我都無所謂。”
情緒到達了這麽一個點,她已經無法控製。
就這麽斷了吧。
就這麽結束吧。
反正他們本來也不是一路人。
遲早是要分開的。
既然如此,就不要留任何情分。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沈少杭眯著黑眸,直勾勾的看著她:“你要跟霍青離開”
“從頭到尾,我愛的本就是霍青,現在我懷孕了,自然要離開。”
她說的那麽輕鬆、那麽平靜,就好像在跟一個陌生人說話一樣。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心裏已經被劃上了無數的刀痕,每一道傷口都在汩汩流著血。
這是她最愛的人啊。
就這麽站在她的麵前,可她卻沒有能力開口說愛他。
漸漸地。
她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詫異、冷漠,再到陌生。
這一轉變,令她的傷口愈發的疼痛難忍,她隻能拚命咬緊牙根,拚命忍受著一切。
“子濯是你推的”
他的語氣變得極其平靜,甚至不慌不忙的從口袋裏抽出香煙,點燃後抽了一口。
刺鼻的味道傳入她的鼻尖,她微微皺起眉頭,並不否認。
“你知道如果子濯真的變成白癡,你的下場會如何”
“知道。”
“知道”
沈少杭右手夾著煙,左手迅速的捏住了她的咽喉,當著所有人的麵,靠近她的耳畔。
而他,在所有人都聽不到的情況下,在她耳邊說:“你知不知道,今天我打算跟寧嵐攤牌,把我公司的股份轉讓給他們,和你在一起”
沈少杭這個人,永遠那麽任性霸道。
自打他出現在她生命中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這輩子是逃不開他了。
她甚至沒辦法想象這個天之驕子會愛上自己。
更想不到他會在這種情況下說這種話。
他是打算跟她在一起的。
放棄了寧嵐和沈子濯,放棄了沈家的股份,放棄了他所謂的身份。
可是這些放棄,都抵不過一個霍青。
那一刻,他的指尖微微顫抖,就連掐著她脖子的時候也在顫抖。
江綺心整個人恍惚不已,身子僵硬,沒有任何思考能力。
這一陣子,他不是不理她,而是在深思熟慮自己的選擇和做法。
最終,他做出了選擇。
同樣的,她也做出了這輩子讓他無法想象的選擇。
四目相對,她從他的眼裏看到了冷漠和憎恨。
她張了張嘴,眼淚就順著臉頰流進嘴裏。
“對不起。”
她輕輕開口。
沈少杭冷笑,一把推開她:“起訴她吧,按照正常的法律流程走。”
說完,他轉身,冷漠的丟下一句:“這一次,我不會手軟。”
上一次,他用盡全力護她周全。
這一次,他不再保護她。
當他轉身那瞬間,江綺心能真切的感覺到,自己仿佛失去了他
沈少杭的離開,帶走了她最後一絲力氣。
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仿佛木偶娃娃般,沒有任何生氣。
所有人如同看客,看完這一幕,紛紛離場。
最後,寧嵐走到她的麵前,緩緩蹲下,用極其低沉的聲音說:“你最好記住今天這件事,如果你敢跟少杭再有任何接觸,你的父母”
寧嵐話裏的意思很明確。
江綺心慢慢的抬頭,絕望而痛苦的看著她:“現在你滿意了嗎”
“不,我要的不止是這些,如果你想你父母好,就一個字都別在少杭麵前提,除非你想他們跟爺爺一樣死。”
提到了爺爺,江綺心整張臉立刻慘白下來。
爺爺死的有多淒慘,多恐怖,她比誰都清楚。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前幾天,少杭跟我提了離婚。”寧嵐露出詭異的笑容:“這是他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對我提離婚,還是在子濯的事情發生之後提的。”
寧嵐握緊雙手,麵露恨意:“子濯傷成這樣了,他還要提離婚,甚至不惜拿出公司的股份,江綺心,你有什麽資格得到他的愛”
寧嵐這些話,就像一把利劍,狠狠捅傷她的心。
是啊。
她有什麽資格得到沈少杭的愛。
可是她得到了啊
卻又被她狠狠的拋開。
她絕望的閉上雙眼:“一切如你所願,沈太太。”
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麽會有今天這麽一出。
沈少杭跟寧嵐提了離婚,讓她產生了巨大的恐慌,所以才會發生今天這一幕。
可笑的是,唾手可得的愛情,最終還是被自己親手推開。
離開沈家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特別特別狼狽。
父母站在她的身旁,扶著她往外走。
一邊走,蔣敏一邊哭:“對不起綺心,是我拖累你了。”
“綺心,我去跟少杭解釋清楚吧,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樣。”
“不必了。”江綺心麵色蒼白的看著前方:“我跟他再無任何瓜葛,以後你們看見誰都不準提起這件事,必須做到”
她加重了語氣。
爺爺的死,在她心裏一直是道坎。
她愧疚、內疚、悔恨自己沒有照顧到爺爺。
如今寧嵐發出了威脅,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視若無睹,自己還沒能力保護父母,至少,不能讓他們跟爺爺一樣死於非命。
回到家中,江綺心生了一場大病,差點流產。
蔣敏起來看到嚇得臉色慘白。
立刻叫醫生來家裏檢查。
“你的孩子很堅強,雖然有流產征兆,但是依然附著在子宮上。”
醫生的話,江綺心聽得迷迷糊糊。
她想打掉這個孩子,可是後來蔣敏跟江子強不斷地勸說,就連霍青也上門哀求她。
最終,她還是留下了這個孩子。
四月初,沈少杭請了律師團隊,在法院起訴了江綺心故意傷人罪。
四月七號,江綺心收到法律傳票。
她跟沈少杭徹底站在了對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