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納西族與摩梭人
“都沒毛病！”女導遊換了個方向戴棒球帽，“但是你們要記住一點，摩梭族是納西族的分支。你們說的那些習俗，是摩梭人的。好了，既然你們都知道啦，我就不跟你們介紹納西族了。沒想到你們這屆遊客這麽好帶，換成以前的遊客，他們準纏著我講那些納西族的女孩子究竟是怎麽相男人的。”
聞言，一群遊客又不幹了，開始嚷嚷起來，男遊客嚷嚷得最大聲：
“說一個，說一個。”
“這是真男人才問的問題。”
“哎，男人的天堂啊，可惜我已經結婚了，受到了道德的束縛啊！”
當然，其中也不乏女遊客的嫌惡：
“呸，渣男。”
“就你這副模樣，也配當海王？頂多就一水鬼。”
對於一個民族的文化，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選擇去認同它。
這是正常的。
女導遊送給他們一個“懂得都懂”的表情，清了清嗓子：
“納西族青年男女談情說愛時是用一種說唱的形式表達自己的感情，這種專門用於談戀愛的調子，用納西族稱之為‘時本’，這種‘時本’是由村中長輩教給男女青年的，當然，也可能是父親傳授給兒子、母親傳授給女兒的。不同村莊的‘時本’是不一樣的。
“青年男女當時社交活動多數是在節日和大小廟會期間進行，夜晚男女青年互相相約至湖邊相會，兩人相距二三公分然後進行交談和唱和，互相傾訴感情。如果兩者發生感情，成為情人，便會相互送禮。一般是先由女方主動送男方，比如衣服、鞋子、糖、煙，男方則送女的手帕、銀鐲子、糖、還有少量的錢。
“之後，男方就會請一個媒婆到女方家中提親，如果女方的家裏的長輩也看中了男方，就會……”
女導遊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女遊客給打斷了：
“呸，死渣男！孩子一出生就拋棄棄子，真的是太惡心了。”
“就是，就是！沒生過孩子的人都沒有資格說這些話！他們都不知道女人坐月子是件多麽辛苦的事情。”
“十個月的女皇一輩子的債。”
“……”
女導遊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以前帶的遊客大多在三四十歲，不像現在這個團，大多數是二十一二歲的小年輕，偶爾有幾個三十出頭的，也不怎麽穩重。
尤其是那個手邊還坐著自己的五歲女兒的女士，也是個奇葩。
“十個月的女皇一輩子的債”，這句話確實說的有道理，但是你在這個情景下說出來，合適嗎？
你的父母生你、養你、也不容易，可他們有在你麵前抱怨過嗎？你在你的孩子麵前說他是你欠下的債，這種話真的適合在大庭廣眾下說出口嗎？你考慮過你孩子的自尊嗎？
每一個父母都不容易呀。
為什麽隻有你在抱怨呢？
女導遊下意識地摸了摸腰包，這個腰包裏麵放著她兒子的照片。
這裏的消費水平低，雞鴨魚肉都是過年才能吃到的東西，她為了讓孩子過得更苦練普通話，考過了導遊證，將所有的問題都倒背如流。
她也很累，但她的付出有了回報。
她隻是初中畢業，十八歲就生下了自己的兒子，人間卻憑借自己的努力拿到了一份很高的薪水。
當然，她也失去了很多，比如她曾經那優美的嗓子。
她真的不明白，這位有錢去旅遊的遊客究竟有什麽好抱怨的。
導遊就是一個吃青春飯的行業。
她每天都在感謝生活對她的恩賜，沒有什麽抱怨的事情，為什麽那位女遊客卻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黎旻看著一群亂哄哄的遊客，有些索然無味。
難得遇上一個知識淵博的導遊，居然因為遊客而停止了講解。
顧客還真的是上帝啊！
或許，這就是網絡上說的，現在的獨生子女都太自私了，隻照顧著自己的感受，不去顧及他人。哪怕是對自己的孩子，也是用一種“我生下你是對你的恩賜，你生來就應該感激我”的語調說話。付出的時間和精力並不一定很多，但要求的結果卻……
“那導遊姐姐，如果納西族的姑娘守寡了，那該如何？”
說話的又是那位年輕小夥子。
“怎麽，你想學曹賊啊！”導遊打量了他一眼，笑了，“你剛剛說的那種習俗，是我們瀘沽湖這邊的摩梭人的習俗。我們結婚，叫做阿夏婚。阿夏就是朋友的意思，夫妻之間不稱夫妻，稱阿夏。阿夏婚的特點是男不娶，女不嫁。男子夜晚到女子家中訪宿。第二天清晨又返回自己家中生產和生活，配偶雙方不組織共同家庭。剛剛給你們介紹的是雲南麗江的納西族人的習俗。”
“導遊姐姐，難道你是摩梭人？”一個小姑娘好奇地問。
“是的。”女導遊點頭，臉上神情自然，“你們不是想知道納西族的女人是如何相中男人嗎？我們這邊沒有什麽相不相中的說法，隻有看不看上。畢竟我們這兒的習俗是暮合朝分，哪怕是現代社會，也有40%的摩梭人是選擇過這種生活。至於相親，麗江的納西族人才有這種說法。”
“那導遊姐姐。你能不能給我介紹幾個好看的妹子啊？”那個年輕人有些羞澀，臉上帶著紅霞。
“水鬼普信男。”
“切，又菜又愛玩。”
顯然，被一群小女生鄙視了。
女導遊瞪了小夥子一眼：“我們這裏的摩梭人大約3.2萬，假如平均年齡是80歲，男女比例相等，你算算20歲到25歲的比例，大約1000人，如果你有這個自信，能夠找到一個摩梭人和你來一夜春宵，那你就自己去找吧！”
果不其然，小夥子被群嘲了。
黎旻也忍俊不禁。
居然還有人活了二十幾年了還看不懂他人的眼色。這個女導遊明顯是不想提這個問題，這個人居然還去撞槍口，這不，社死了。
“納西族的男人叫做‘潘金哥’，他們最擅長琴棋書畫；納西族的女人叫做‘潘金妹’，她們都很勤勞，負責家中的家務和農田中的活。簡單來說，在納西族，男人負責貌美如花，女人負責掙錢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