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5 六爺,出手幹淨爽利(3更)

  殷長歌心底清楚,單憑一個錄音,根本無法證明任何事,她也很鎮定,隻是沒想到盛愛頤另辟蹊徑,居然直接給她扣了個嫌疑人的帽子。


  沒定罪,隻是懷疑,卻已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


  盛愛頤抬手扶了下耳側的頭發,聲音自始至終多溫潤輕緩。


  完美詮釋了,什麽叫做薑還是老的辣。


  坐在她身側的許家夫婦,隻安靜看著,京家既然送了入場票券,自然是邀請他們來看戲的,所以就是許鳶飛被指責,兩人都沒動作。


  就是觀眾麵麵相覷,方才察覺到今這出戲的不尋常。


  難怪就連素來不愛進梨園的段公子都出現了。


  此時……


  殷長歌緊張得攥緊水袖,“師傅,我們隻是有點摩擦,我怎麽會耿耿於懷,這般懷恨在心……”


  “既然殷姐也覺得是摩擦,不至於鬧到這個地步,為什麽剛才不指別人,偏是我下毒?”


  沒出聲的許鳶飛忽然開口。


  殷長歌暗恨咬牙,她怎麽又冒出來了。


  “我隻是合理懷疑,當時我們就是吃了你的東西,嗓子才出現灼燒感,甚至腹痛,把你作為嫌疑人,不是很正常?”


  “我這麽做,總需要一個合理的動機吧。”許鳶飛笑著開口。


  “我們之前確實有點矛盾,但是當時我是占上風的,我已經壓了你一頭,根本沒必要再報複你。”


  “除非我是心理變態,不喜歡的人,就要趕盡殺絕。”


  “這件事我在場,我能證明,當時確實是許姐占上風。”段林白忽然開口。


  “而且是某人先挑釁的。”


  “先撩者賤,這個道理大家應該都懂的。”


  眾人偏頭看他。


  怎麽哪裏有戲,都有他?


  而且喜歡全程參與的。


  段林白是個簡單直接的人,他既然承認了這個事,那必然不假。


  既然許鳶飛和她爭執,已經占據上風,是沒必要下毒,除非是打壓得狠了,想要報複,這種可能性才大。


  殷長歌心底慪著火,這段林白怎麽冒出來了。


  而且他話,更是毫不留情,居然臉先撩者賤都冒出來了。


  此時的許鳶飛再度開口。


  “況且就算是我想下毒,我當時也不知道你是否會吃這個東西,因為甜品並不是以你的名義定的,梨園光是演員就有百餘人,我怎麽就能保證,要把這口毒蛋糕,精準無誤喂進你的嘴裏?”


  “我也沒那個本事,在京家的地盤上,安插自己的內線吧。”


  “你也應該也清楚,我和寒川關係不一般,我犯得著公開得罪京家?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一句寒川?

  昭示了兩人關係的不一般,京寒川嘴角緩緩勾起。


  而此時認真看戲的段林白冒了一句,“背後這人可能是個智障。”


  殷長歌臉一黑,偏又不能反駁,擔心暴露自己。


  就在這時候,坐在許鳶飛身側的宋風晚柔聲道:


  “其實整件事看起來有點複雜,大家不用拘泥於什麽京家,還是網紅老板娘,其實隻要看到,這件事發生後,誰是最終的獲益者就行。”


  “人都是利己的,做事都有原由的,沒人會故意把自己推進火坑,也沒人會無緣無故為他做嫁衣,冒著犯罪的風險,成全別人。”


  “按照這個推論,大家自己斟酌就行。”


  ……


  傅沉盤著串兒,偏頭看向身側的人。


  這狐狸,什麽時候開始學會給人捅軟刀子了。


  而且這番話……


  看似綿軟無力,實則才是最狠的。

  現在的人很多都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正如她得,一件事結束,誰獲益,許鳶飛投毒,冒著坐牢的危險,費勁心力,就是把別人推上了主角的舞台?

  她莫不是個傻缺。


  整件事初初看上去,有點霧裏看花,不太真切。


  宋風晚這番話,才是切中要害。


  因為這最終的受益者,可不就是站在台上的人。


  “整件事下來,隻有梅老板嗓子壞了,其餘人都安然無恙,你雖然是受害人,但是並無大礙,用一個苦肉計,將自己摘幹淨,還能把鍋甩出去,很劃算啊。”


  宋風晚笑道。


  殷長歌指尖收緊,刺破水袖。


  其實原本大家都聽得很糊塗,就是因為宋風晚這番話,所有人就和回過神一般,看著她的眼神,也變得越發古怪。


  “宋姐分析得有道理啊,所有事都得看最終獲益人,那個老板娘實在沒動機。”


  “除非那個老板娘傻缺了,犯法投毒,毀掉自己一輩子不,還要得罪京家。”


  “這事兒八成是梨園內部矛盾,她就是無辜被牽扯,也是夠倒黴的。”


  ……


  殷長歌深吸一口氣,“宋姐,您話得將就證據,我知道你們關係好,但也不能如此偏私,就把髒水往我身上引吧。”


  宋風晚勾唇笑著,她今日穿了一件正紅色的毛衣,大過年,圖個喜慶。


  隻是這顏色,將她鳳眸都襯得殷虹帶血般。


  眼神溫潤無害,又好似蘊蓄著一股朔風。


  “那我先給大家厘清一下,我們之間的糾葛好了,你為什麽會選擇許姐當背鍋俠。”


  他們之間的糾葛?


  此時大家都看出的出來,許鳶飛與京寒川關係非同一般,這殷長歌與她有矛盾,怎麽和傅三爺的未婚妻,也有勾連?

  這女人到底是得罪了不少人?


  “其實我和她不熟,唯一一次對話,還是在醫院裏,如果這麽算的話,我們之間怕是不上有什麽牽連。”


  宋風晚語氣很輕。


  “但是我曾經撞破了你為難梅老板,她不配與你爭角兒,甚至警告她,老實低調做人,那時候……”


  宋風晚話沒完,有人就急著打斷辯解。


  “不是,當時我們就是對一個角色有點爭執,我不是在為難她,藝術創作中,對角色理解不同,發生爭端很正常……”殷長歌就知道這件事必然會被提起,心底著急上火。


  宋風晚努努嘴,趁著她解釋的間隙,喝了口水,潤了下嗓子。


  反而是傅沉眸子冷卻,“殷姐,她的話還沒完,中途打斷別人,不太禮貌吧。”


  “您想什麽,待會兒自有時間給你陳述。”


  “如此迫不及待,不僅是心虛,怕不是心虛?”傅沉摩挲著佛珠。


  宋風晚倒是沒任何不悅,“沒關係的,殷姐想,就讓她先解釋,你不用生氣。”


  “我不是生氣,我是覺得她這種舉動,顯得格外沒教養。”


  傅沉聲線清冽溫吞,眾人覺得,一句沒教養,對一個女孩子來,已經足夠打臉,沒想到他又拋了一句:

  “她也是京夫人的徒弟,這般作態,是在打京夫人的臉啊,她治下無方,管教不嚴!”


  眾人都道傅沉心思深沉,就是沒想到……


  這般狠絕。


  不過是打斷一句話,已經被他上升到打京夫人的臉?


  果不其然,殷長歌身子虛晃下,隻覺得眼前有點花白之色。


  段林白則伸手抵了抵身側看呆了的二傻子,“看到沒,這對夫妻不好惹,一唱一和的,簡直能把人嚇尿。”


  “你的女神啊,白皮黑餡,厲害著呢。”

  “你這種傻白甜hld不住的。”


  蔣二少呆愣的點頭,莫名問了句,“那你是怎麽在他們圈子裏混下去的?”


  這話實在紮心,段林白一腳踹在他腿上,“你怎麽和大哥話的,你幾個意思啊……”


  ……


  殷長歌被嚇得還沒回過神,宋風晚已經緊接著開口。


  “其實殷姐已經承認,自己與梅老板有矛盾,這點就無需我證明什麽了,也就在那,梅老板正式得到了那出戲的A角。”


  “試想,原本誌在必得的囊中之物,卻被人拿去,演員戲大於,我就不信殷姐心底沒有半點微詞。”


  “當時是投票選的,最後一票是握在老太太手裏的,我們就坐在一起,你極有可能,以為是我了你什麽?估計對我也沒什麽好的觀感吧。”


  這一切雖是宋風晚的推論,卻很符合邏輯。


  “我訂婚宴,用的是誰家甜品,網上都有,大家都知道,你想報複我,報複梅老板,甚至於報複許姐之前對你的折辱……”


  “你不敢直接報複我,因為你害怕我背後的勢力,又不能直接找梅老板麻煩,隻能把矛頭指向毫無背景的許姐。”


  “她出事,被證實下毒,麵臨她的是牢獄之災,梅老板嗓子會了,所有角色都要被替換,你曾是她的B角,梨園如果一時找不到合適人選,你頂上去也正常,至於我……”


  “訂婚宴在即,卻要臨時換掉甜品師,這等於要打斷一些既定程序,定然也是焦頭爛額。”


  “我隻能……”


  “這招挺狠,一次性能除掉你三個眼中釘!”


  宋風晚一口氣完,底下的人,已經聲議論開。


  因為她的邏輯,堪稱完美。


  在雙方都無實證的情況下,明顯她的推論更加符合邏輯。


  ……


  殷長歌在醫院就領教了宋風晚的厲害。


  嘴巴太利。


  “宋姐,這一切都是你的推論,無憑無據,你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指責我是凶手,你真的不怕我告你誹謗?”


  “無憑無據,就毀人清譽。”


  “宋姐這張嘴,也是實在厲害,這裏是梨園京家,又不是嚴家或者傅家!”


  殷長歌此時知道宋風晚沒證據指認自己,話自然帶了一點倨傲之氣,顯得底氣十足。


  這時候傅沉沒話,反而是許久不動聲色的京寒川輕咳了聲。


  “你這話的意思,好像這裏不是京家,而是你家?”


  “事情到底如何,今日既然挑破了,自然是要爭個是非曲直的。”


  “先是欺負了我的女朋友,現在你這一副主人家的做派,難不成是想趕我的嫂子出去?”


  京寒川自是巋然不動,語調徐緩,許是積威已久,也能聽的人心底發涼。


  而且……


  他簡單一句話,第一次喊宋風晚嫂子,弄得她頗不自在。


  又承認了許鳶飛的身份。


  女朋友!

  這京六爺到底何時談戀愛的?這女孩是不要命了?


  此時眾人已經被一聲女朋友給砸暈了,許爺伸手摩挲著下巴,這混子,澄清一下就好了,這麽大張旗鼓宣揚自己閨女是他女朋友?

  這以後可怎麽把他踹了啊。


  “六爺……”此時京家人已經將早就準備好的毒物檢測報告拿出來。


  京寒川眼梢一吊,看了眼台上,京家人立刻就拿著報道,單身一撐,一躍上台,幹淨利落,然後當著眾人的麵……


  居然把報告,直接抽在了殷長歌臉上。


  甩得她痛呼出聲,臉上的油彩都蹭掉了一下,妝麵瞬間毀掉。

  底下一群人狠吸口涼氣。


  這京家人行事……


  果真是狠!


  毫不留情那種,這人好歹現在還是盛愛頤弟子,這麽不給麵子?


  直接抽啊?這操作太生猛。


  “這是毒物檢測報告,甜品表層確實有毒,毒物來源也檢測到了,這東西一般藥店都有售賣,以前是用來除蟲的,隻是現在購買的人很少了。”


  京寒川眯著眼笑著。


  “到底是誰購買了這東西,你覺得以我的能力,查不到嗎?”


  “你是從何處出發去藥店,在外麵兜了幾圈,甚至於你在裏麵待了幾分鍾,沒敢用手機支付,怕留下破綻,用的是紙幣,我這裏都有證據。”


  “這種藥物,可能一整年都沒幾人買,稍微打聽,店員都記得一清二楚。”


  “你真的覺得,自己找個偏僻的藥店,那邊沒監控,就無跡可尋?”


  “現在這社會,做什麽都是有跡可循的,比如……她的甜品到了園子裏,到底經了多少人的手,園子裏都有監控的,你真以為自己找了個監控的死角?”


  殷長歌臉白得看著地上散落的檢測報告,上麵充斥著各種學術的話,她看不懂。


  可是裏麵還夾雜了一些監控錄像的照片,均是她的……


  她是真以為自己做得衣無縫,沒想到他連郊區藥店周圍的監控都能扒出來。


  京寒川早就查到了她購毒的證據,隻是需要和警方檢測的結果相匹配,才能證明她和此事有關,這也是他為何按兵不動的原因。


  “其實這件事發生後,警方那邊暫時查不到什麽證據,隻能先放了鳶飛,這下子,你有點著急了……”


  京寒川語氣溫吞,細細道來。


  “你知道,如果她和我在一起,以後你們碰麵的機會非常多,你栽贓她的事,遲早會敗露,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她從京家的圈子裏徹底剝離。”


  “最好的辦法,無非是告訴她的家人,她與京家有牽扯,這樣的話,不用誰出手,她父母自然不會讓她和我這種惡名昭彰的人在一起。所以……”


  “你給許家寄了個包裹,她正和我交往。”


  殷長歌咬了咬牙,身子有些驚懼發顫。


  “六爺……”


  “現在郵寄東西需要實名製,你的包裹沒法投遞到任何一家物流,隻能找人或者自己送過去,你擔心別人不安全,這次是自己過去的……”


  “你現在還不承認,是真的需要我把沿途截取到的所有監控都調出來,砸到你臉上?”


  “現在我給你陳述時間,你可以狡辯幾句。”


  他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自然今日把話挑明了,手中自然是有鐵證的。


  出手也是幹淨利落。


  京寒川悠哉坐著……


  那神情分明在。


  允許你多幾句話,然後我就把你給拍死!

  此時的許夫人,伸手抵了抵自己丈夫的胳膊。


  壓著聲音道,“我就覺著,寒川這孩子,從就很有擔當,做事也穩妥,這事兒做得也很幹脆,沒讓咱女兒吃虧,挺不錯的。”


  許爺冷哼,“你怎麽不,要不是因為認識他,壓根沒這麽多破事。”


  ------題外話------


  今三更結束~

  我現在每下午4點要去按肩,所以暫時沒辦法加更呀,明肯定會不會卡文的(╥﹏╥)

  **

  三爺和晚晚要是一起荼毒誰,真的很可怕。


  傅寶寶以後一定要選好大腿抱,千萬不能兩個都得罪了。


  傅寶寶:我還沒出生,為什麽要讓我承受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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