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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像我這樣莫名其妙的人 會不會有人心疼

  “回稟聖王,果然得了……”聽侍衛親兵來報,達達聖主自己本就半夜無眠坐在了椅子上麵目歪邪喝水。忽地坐直。問艾侍衛道:“果然,看來這這小子也算命犯桃花。本來類似天兵天將一樣的人物,怎麽卻著了神女花粥的道了?”


  “果然得了手?見艾侍衛嘴角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達達聖主略帶一絲嘲弄的想起那個蠱太子:“哈哈!哈哈。承蒙薑央不棄!”


  “他也算大船翻在了陰溝裏!”對於無邪,他真心厭惡到了極點。蠱太子治國安邦不去想,整日裏要搞什麽偷香。


  陽光燦爛,些許從兩座山峰中露進來。達達聖主流連幾步,卻是未停,又繼續往裏行進,八個小廝點著火把跟著。


  “許是什麽原因……或許事出偶然……為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黑衣祭司雖是三品官職,但今日卻一青煙色短打值勤服長巾裹麵,黎明?光之下見他雖滿目血絲,精神卻抖擻得很。


  三步兩步,甚至是飛了過去,越過一溜青煙色短打值勤服,個個長巾裹麵的武士禁衛,破空進入。


  達達見房梁之下一個銀絲小網兜了一團物,外麵綁棕子般又捆了數圈繩子。定睛一看似是眼熟,這樣束著花粥已經是第二次的情景。


  但是從情景上看來,自己今天配得迷香卻是有些重了。


  銀絲小網中的兩個人並沒有醒過來。


  程木心為了驗證,伸出手指探進網中去,問:“粥兒,你沒事吧?是你嗎?”


  然後亂手亂腳從那一堆糾結混亂不堪的手腳中,想把那兩個頭中的頭臉分出來。無奈那堆物數根細繩吊於屋頂左右遊蕩,木心得滿頭大汗,卻勞而無功,坐地大喊:“分開!快速速分開——分開……”說話間,眼淚都下來了。


  “快點。聖主命令快拿金剛羅紋刀剪了……”艾侍衛和幾個侍衛聽得達達聖主命令過來幫忙,程木心急得團團轉,三四個管事的俱是磕頭下跪頻頻勸阻,木心卻是不聽。


  “粥兒何故如此?”程木心並不知道艾侍衛用了迷香,有些不是滋味地看向花粥。


  不經意在花粥的唇上抹了一把。


  他媽的。自己視之為珍寶的東西,在別人眼裏這麽隨意。


  七八年來,自己並非沒有機會一親芳澤。而自己卻一直堅持到視為神聖不可侵犯的那塊領地,紅潤,光澤而又柔軟的觸感。


  他想像不出這溫潤的顏色是剛剛被親過的緣故。


  達達聖主看過去的位置,正好大殿頂上占燃的火把用足夠的光輝照耀著自己的兒子。


  兒子,英俊瀟灑,有著自己年少時的風範,也填了他娘親君卿若的嫵媚風流。自己不是看不出,自己的這位剛剛歸來的兒子,視這位花粥神女為聖物,如同自己當年愛上他娘君卿若。


  不得不說。


  某些東西真的是可以通過血親傳給了他。


  達達聖主微微一笑:“孩子,如今你想做什麽就可以做什麽!”


  聽到這句話,木心那蒼白麵孔上的愁眉緊鎖,道:“我並不想做什麽。”


  怎麽?


  你還隻是稱自己為我,而不是該叫的“兒臣”。


  不知道你是不想承認我是聖主呀,還是不肯稱自己為“臣”……


  達達聖主道:“花粥神女還蠻搶手!她不過生得家事好些,其實與外間其他女子沒有差別。”

  達達聖主指引兒子的目光,棚屋的頂上鋪著厚薄不均的茅草,行走其間,透射下來的陽光忽明忽暗,讓每個人的表情都顯得有些迷離。


  在通道兩側,是一個一個小小的隔間,有的木門緊鎖,有的完全敞開,但無一例外都散發著稻草腐味。裏麵人影綽綽,悄無聲息,有如行屍走肉一般。


  忽然一個骷髏手從黑暗中伸過來,嚇得屋影叫了一聲。再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一個枯瘦如柴的女子趴在門前。


  艾侍衛發出低叱,那女子趕緊縮回手去。


  龘龘聲音冷冷在這一片鬼魅之間響起:“魔玨國都道凱越皇帝最尚簡樸,自己宮中用度都是極簡的,三年禁海期間把春風十裏,怡香樓都關了。料不想人均有貪欲,這貪欲如同一隻營養棒,我們溫族人就是上麵滋生的毒蘑菇。殺敵八百,自損三千——”


  聖主又道:“嗯哼,如今你回來了,孤安心了很多。”


  果然程木心說的與當時的八公一樣:“頭一次聽說,娼妓也是戰士的。”


  龘龘輕言道:“寄人籬下,可崖洞哪一塊鍾乳石可長糧食?還是我族人全都不用穿衣服?”


  程木心看得觸目驚心,早知道清水河暗處,居然如此肮髒齷齪。側過頭去,看到父皇麵不改色,赤目道:“我回來可是有條件的!”外人個個以為都是仙女神姝,卻不知這背後多少汙穢。


  達達聖主並沒有答腔。是的,是有三個條件。


  一、達達聖主必須正式冊封自己為太子。


  二、任程木心為攝政太子,主理朝中內政外交。


  三、新任攝政王太子可以自主決定自己的婚姻大事。


  但是朝中一眾老臣今天就跪在下殿下,公然與達達聖主和他的新太子要唱反調。


  “聖主三思啊!”


  “聖主,使不得呀!”


  “聖主,不敢功潰於一潰呀。在沒想得萬全之策之前,切不可打開這天罡地煞網呀!聖主啊!”


  木心當然不聽聽勸阻,解開幾圈繩子,那個銀絲網本是越束越緊,慌亂中崩斷了一根繩子,就鬆開了幾簇。粥兒這邊的位置就寬了許多,程木心這才看清,那蠱太子的雙手從別後欄腰摟著了花粥,而花粥的身後卻放了兩三件破舊衣服。


  想來想去應該是這網子落下收緊之時,花粥臨時抱佛腳搶了這些衣服隔開了自己與那無邪太子。


  他咽下去幾口口水才緩口氣說:“我是說,這個網網下去之後,這裏麵的物件俱是原樣兒嗎?”


  艾侍衛圍著那個網兜轉了數個圈,看了數遍道:“稟公子,為臣辦事競竸業業,從未敢有絲毫差池。”忽又覺得聖主是不是對自己的能力有所懷疑,撲通一跪,趕緊辯解:“為臣聽得聖主調遣,三更之前,就是為了捉拿他,才使上了看家本事。


  “嘖嘖……惡心!呸呸……”木心氣急,地上吐了吐沫,狠狠上麵跺了好幾腳,還不解恨,就又拿腳尖兒在網中碾軋了好幾遍。


  大殿裏幽深黑暗,伍月老師一覺醒來,一屁股坐到網子底部,當然她並沒有覺察到自己的“宿主”這俱身體渾身顫抖,麵色蒼白。


  “你…程木心你瘋了?”看見程木心半跪在地上,單手托了自己的下巴,一副想怎麽樣了自己的表情。


  她不敢大口呼吸,不敢喊叫,不敢挪動半步。

  不會吧,這廝想對自己用強。


  我實在太難了,好不容易才安穩了程木心,看情形定是神女花粥又激怒了他。


  眼前情形有些太過狼狽,程木心一雙赤紅的雙眼,眼角充斥著淚水和紅血絲,他就仔細端詳著自己的下巴。


  四麵八方空無一人,卻隻見觸目可及的黑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神誌恍惚地蹲在銀絲網中,盡管木心那隻手已經從自己的麵前不見了,可依舊不敢上前去看……

  良久,


  忽然聽到一聲低吟,

  “不,


  不,

  是一眾女人的笑!

  伍月剛開始並沒有覺得異常。


  自顧自的,腦海卻莫名其妙的回想起自己在故國的時候的一首歌曲:

  “像我這樣優秀的人,


  本該燦爛過一生。


  怎麽二十多年到頭來,

  還在人海裏浮沉……


  像我這樣莫名其妙的人

  會不會有人心疼”


  其實歌詞並沒有記全,當然也無從找尋到底是記對了沒有。隻覺得自己心裏一陣憋痛,連如同自己學生年齡的女孩花粥都找到了真愛。似乎自己更像是個莫名其妙的人。


  心酸無力。


  什麽意思?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定是自己太不得人心了,定是自己太配擁有一段愛情了。


  伍月老師第一次覺得自己仿佛應該算是一隻紙老虎。自己所有的方麵都比花粥強,她軟弱,而自己堅強;她膽子怕鬼,自己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可是有一點自己卻是望塵莫及。


  她有無邪死心塌地的愛。而我這樣優秀的人,注定卻要孤獨過一生。


  不得不說,被無邪擁入懷中那一刻,自己還是有感覺的,渾身滾燙,心裏抖成一團。原來真誠被吻是這個樣子。


  被程木心摸著嘴唇時,伍月委屈的哭了起來,她不敢抽泣,憋得臉色發青,就這樣,瑟瑟發抖的等待著事情的進一步發展。


  可是,


  當穹隆洞頂上最後一抹餘暉餘輝消失的時候,走廊外的冷清和屋內的昏暗已經使這個正大光明殿內變成死一般的沉寂,她被埋沒在群臣的一片反對聲之中。


  翁翁翁,他們的聲音太吵。


  “花粥已經嫁過了瓜瓜……同樣也是在這個洞裏。”


  “花粥是個神女,神女信條要求太過嚴苛,違反了是要被處鐵梨花刑的。雖然她是外麵那個皇帝的公主。但畢竟名份如此!”


  “神女已然於蠱太子有染,被納為太子妃顯得太過不成體統。”


  “噗通”,

  “噗通”,

  一堆老邁昏庸的老臣,如同一群跪在黑暗中的蝙蚹或者惡狼,個個血紅了眼眶,恨不得撲上來咬自己一口。


  她不能再等,

  她必須要做一些事情,不管發生什麽事,她都不會繼續這麽幹等著。


  萬一那個癡情種程木心一旦被恩準可以娶自己,那花粥她就真的死定了!


  當她掙紮良久,鼓足勇氣,拎著僵硬發麻的腿準備在銀網中準備發出聲音表示反對時。


  突然,發現腳底下滲出了一灘紅色液體,

  緊接著,一雙熟悉的聲音讓她的心頓時心猛地繃緊!

  是花粥的聲音。


  驚恐如電流席卷全身!

  她忽然明白了,哭叫著想要衝進去,可是,這大殿裏非常昏暗,外麵崖下是潮濕的,在嘈雜的人聲中,一隻冰藍色的手臂上血紅的指甲從自己腹部要伸出去。


  把伍月嚇呆了。血肆無忌憚的流淌,從自己腳下流出,氤氳著散播出去。


  那渾身是血的東西是自己的宿主花粥嗎?


  那個花粥驚恐萬狀,眼睛瞪得大大的,剛一探頭!


  不斷地從自己身上剝離出去。


  血就是在剝離出來的過程中一滴一滴地流出來的。


  自己的身體也在煎熬,那個花粥不斷剝離的過程中,自己的身體就在煎熬。


  如同抽筋剝骨,撕裂所有細胞組織。


  就見到一顆血淋淋的女人頭正在瞪著自己。


  與此同時,那隻手臂已經死死的扣住了自己頭發。


  伍月被嚇得魂飛魄散,那伸出來的手臂根本不可能是人的手,無肉無血,無皮無袖,紅指甲啊!


  ……可那顆血淋淋的人頭一定是她!

  伍月渾身顫抖,嘶心裂肺的吼叫著,她張牙舞爪,不顧一切揮打,才勉強擺按住那隻手把它按回自己的肚子裏去。


  大殿上的眾臣簡直就是刷新三觀了。


  怎麽,新任的儲君千方百計地要娶回來一個瘋子。


  隻見那個網中女人披頭散發,捶胸又頓足,不斷往自己身上又抓又撓,要死要活的,


  她哆嗦成一團,喊:“粥兒,你不要走。”


  “是有點難過,但也不至於說死就死吧?!”


  她吐沫飛濺,泣不成聲。


  一股仇恨使她顧不得形象啦:“粥兒神女,好歹有我與你一起。”


  “你走了,你的無邪哥哥怎麽辦?”


  大庭廣眾之中,隻有何東庭能看出一些端倪來,但是他隻能看見花粥的冰藍色在她自己身體裏苦苦掙紮。


  因為自己隻能看見快死的人的靈魂,

  怎麽,花粥要死了嗎?

  “程木心,你就是個宵小奸侫小人!你使了什麽詐害她。”


  兩個人抱成一團,打了起來,屋影和碧璽拉也拉不開。


  可她再次離開宿舍的時候,花粥不看他,閉了眼朝天仰頭,好讓自己舒服點。


  “你說!我讓你說……你那滿嘴仁義道德,巴拉拉每天慣是能說——”


  掙脫哭成一團的程木心,何東庭兩個手指頭進網中想把粥兒拍醒。


  結果被程木心戳了一腳,達達聖主叫艾侍衛領了一眾人,想把這一群分開。才有時間去看了一眼自己苦苦追尋的自己的兒子,仰天長嘯一聲,說:“木心,你個傻孩子,當日孤叫你回溫族來,萬般無情你倒要躲上半天;今日你自己看看,為了這麽個是個什麽貨色——的,居然不顧了你攝政太子的威儀啦。”


  兩個男人抓住蕩出去繩索上前百般折騰,扯斷了另一根繩子,終於扭轉過花粥的一張粉臉來,用勁兒要掰開她的雙眼,想叫醒她。


  龘龘卻伸手攔住,道:“程木心,你的人情隻到這裏為止了。”他的意思很明白,人情還完了。


  接下來要用這女人做什麽,就得另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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