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邪靈出沒
程木心和巫婆婆兩個都沒言語。穿過那條大門,仔細看清楚,就一頭拱進了一間洞開的房門,黑漆漆的走?,競又無人,兩人一左一右躲進一扇門後,眼見眼前黑暗卻也跟了進來,左右小心看了看,見無人就猶豫著退了回去。
“來了?”聲音不知發自哪裏,童聲問。
“噓……”四周暗夜裏發出奇怪的聲音,卻再也無人應聲,按照細作說法,早已消聲匿跡了五六個年頭的瓜瓜如今又顯身江湖。兩個人還是沒說話。手揮了一下。
“在這兒……”有清脆悅耳的女聲說話間,四周燈光驟亮,眾多人等就圍過來。
“咕嚕嚕……”一隻酒葫蘆滾出來,地上打了好幾個轉兒。一團亂糟糟的東西就門後癱倒在地,嘴裏念念有詞:“起開。尿尿了!讓人弊死不成……”
神女巫婆婆心道這回程木心還是多了個心眼,硬闖敵眾我寡,肯定勝算更少,祖師婆婆老辣異常的聲音,如影隨形的起哄:“徒子徒孫,豈能隨地大小便。傳將出去,孫兒明年如何應得那鄉試中舉人之事……”
“丟人是吧?咱家就不相信……皇帝老兒就不尿尿?”程木心這件有點顏麵盡毀,人設崩塌。繼續雙手舉著,把尿就呲到了什麽地方,發出泉水叮咚響的聲音。
“該死的龜孫……鱉孫,祖師婆婆我還管不了你了!”神女終於忍不住凶相畢,手擋了光,幾欲退縮。感覺暗影裏四周應該有七八個人,虎視眈眈盯著兩人看,程木心孑孓欲倒,一副尿失禁,又嘴裏不幹淨,上下齊努力,實在忍不住,幹嘔不止,轉過身來,就近扶住其中一個,“你說說,子不孝是不是父之過?啊?我都徒子徒孫了,還有祖奶奶管我——”說話間哇地一聲,直接蓋了那人一臉,又撲拉了兩下。道:“可惜了了。今天吃了個雞腿兒全,全……全給了你啦。”
“該死的……真是該死了!”神女一個勁兒道歉。“對不住了……”就拿了自己袖子猛勁兒擦那羅圈兒腿的臉。
程木心滿臉通紅,如此這般猥瑣不堪之事自己從小到大確是沒幹過,心裏強迫自己幹了,但是肢體語言不通過,所以越發顯得別別扭扭,不過……
“他媽的。流年不利。滾——”羅圈兒腿眼睛一個大一個小,一個點頭,幾個相視一眼,就拎著棍子,捂鼻而去。最後一個扯了神女的衫子,摞下一句話,“把地上擦幹淨給老子滾……”
程木心卻無心戀戰。一路憑借自己的感覺,扯了神女一路看過去,見門裏又有一座高門,就拱了進去,左右開弓走了若幹說“到了——”
他一邊發出奇怪的呻吟聲,一邊已經屋內轉了若幹圈兒。“這種老式樓房,左右一間廂房,中間一個過廊應該是一個小姐的繡樓!”
“小姐的繡樓?”神女問:“徒孫呀呢?這回可應了你那死鬼爹說的話了,酒鬼夜闖繡樓——非奸即盜!這回可真說不清了。”
“祖師奶奶,跟我來……”出門右轉,果然有一截木梯,兩個均不敢走樓梯,唯恐發出吱啞聲,隻是飛身一躍,一個虎躍淺灘到了二樓,這張氏世家確是奇怪,寂靜無一人不說,單就房屋結構來說,鬼譎得很,門廊曲曲折折就繞了好久,出了門,卻又入了一個狹窄山洞……
這倒也不足為奇,因為瓊穆城依山傍海,有一部分殷實人家選擇宅基地蓋房子時,會什麽金龍什麽白虎的最後鼓搗成這種,一半在鬧市區,另外一半就荃窯荃洞進了山。
流轉許久,俱是人蹤全滅,應該已經四更天了吧?月亮隱隱掛在天上,若隱若現,程木心兩個見後麵無人跟蹤,心中擔心花粥,就走得更加急切了許多。
好不容易,霍然開朗,眼前一亮來到一個空地,空地上陽台之上花草異香,撲麵而來,兩人閉息間就有些神智恍惚,恍惚間就又到了一座城堡前,絲竹之聲悠揚綿長響起。
這裏應該是鬼市城的一個地下城了。
魔玨國首府瓊穆城三麵環山,隻有很小的一條河口這一麵通水。這水山相接之處,就有了這地下城。
“什麽時候開始,這地下城如此這般人山人海了!”神女望過去,立即嗅到了人山人海的味道。
門前空地十分開闊,有數十個圓柱形台子,毎個台子之上好似裏麵用架子撐著,紅綢子披掛而下,全都遮了。
兩人爬在草叢裏良久,不知道該進該退,隻好按兵不動。城堡呈現奇怪的六角形,六個角上發出奇怪的星星點點的光芒,城堡應該是背倚在玨山南側,怪石嶙峋,丘林掩映,恐怕山間打獵的獵人白天都很難找到蹤跡。
一道追光亮起,兩人聚晴去看,遍尋不見光柱從何而起,眼前的圓柱形台子就暴露在突兀之處。
“千歲聖明。”
“千歲聖明。”聲音第二遍響起的聲音,兩個著實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彈了起來:“誰!誰?怎麽那個借血的瓜瓜柱國居然在這裏?”
“稍安勿躁。”巫婆婆一手按住徒孫肩膀,徒孫卻忙不疊另一手拿酒葫蘆又喝了一口。這葫蘆為了應景,當時是裝了酒的,沒想到那個呆子神經緊張之下,還真喝上了。那邊地動山搖的第三句“千歲聖明”又響了起來。三層城堡中間一層嘩啦啦打開一扇石門,燈火通明中一個人走出來。說走出來,其實有些不對,那人身量太小,坐在一輛童車之上,遠遠地也看不清楚麵目。簡直是個小人國來的,隨即後麵又同樣位置冒出來十幾二十個黑衣,紅衣的人。
目不暇接之間,眼前的台柱子之上躍然而出,一個女子,白色的紗裙,粉嫩粉嫩的肌膚若隱若現,曼妙輕盈的舞姿。木心揉了揉眼睛,直接把自己摞倒在地,眨眼間才又恍然大悟說到:“又是月圓之夜,三年前就是月圓之夜。花粥!?”
他一時間摸不清楚敵人的路數,神女花粥先天弱症,天氣寒涼之時,尤其是月圓之夜陰氣上升時,她是個專會於夜晚擅長崩潰的人,按照以往的經驗,她會爛醉如泥般神智不清,口中念念有詞,思念娘親或者父皇。
今日眼前所見之花粥是自己絕無僅有。
半晌回過神來,“粥兒不是慣於穿著她的神女袍子嗎?在下真的沒想過她會穿這種衣服?”
目瞪口呆之下,那十幾個台子上的紅布早都被取消。燈光閃爍之下,一幹絕色美女赤露鮮紅地蹦跳而出,仔細看來,好像又有幾個穿宮服的人。
看著看著兩個啞口無言,欲哭無淚,幾欲站起,卻被巫婆婆老掌捂住了嘴巴。
“在下代表聖主,轉達大家一個好消息……”城堡小人國直接蹦下來,紅袍綠褲白色步雲靴,羽鴒旗子插滿了頭。“以薑央造我族以來,我國人民久居山野潮濕平瘦之地,物產貧乏,就算我輩再加勤儉勇敢,終免不了饑餓凍餒貧病交迫之苦。幼時,娘親取出一個蘋果,又紅潤又肥碩,娘親問:‘想吃嗎?’……在下也問大家一句,‘你們想吃嗎?’”
“想——”
這句“想”越發震碎耳膜,促不及防,暮地才發現身邊眾生雲集,觀者如睹。平眼望去,一眾黑壓壓烏央央的人,服飾怪異,目光癡迷,走路姿勢過於平直,倒把兩人嚇了一大跳,兩人退了半步,口中驚呼:“條紋短袖短褲,羅漢鞋,腰係紅蜻蜓瓶兒。神漢……巫儺如此眾多!”
那小人國車上一個展手,所乘坐的童車下麵似乎踏了一個風火輪,人群之上,眾人腦袋之上,仿佛蜻蜒點水,一個一步;又仿佛行走於浩瀚煙波之上……幾步就掠到了廣場的幾個圓柱子之間,輾轉掠地一點,就躍到了那其中空著的一個台子上,站穩腳跟就開了腔。
“這魔玨國地大物博,美女,稻稷,不要說是蘋果……幾乎是所有人間美味佳肴,所有欲望之想。眾位自取之便是,即是喜歡什麽,拿什麽就是。——”
據細作報,這瓜瓜首先是男女不詳,時男時女;二是四肢無力,麵貌卻極其英俊;三是此人奇特之處在於別人長一年,他卻要長三年的樣子,所以年齡不祥。
“哈哈!哈——”眾人一起發出龍呤海嘯的笑聲。周邊有幾個不懂,旁邊的人就解釋到,“柱國好幽默,他是說,吾輩必須發憤圖強來著。”
追光之下,小人國瓜瓜柱國臉上過於厚重的油彩中燦然一笑,身後就多了兩根繩子,他就把繩子拽了拽,雙手倒換著好久,繩子才到了頭,那頭一個拴了一位女子,另一頭拴著一個老頭。
那被拴著的老頭,楚楚可憐的著一件明黃色錦袍,華帶厄發,旁邊又躍下來一係小繩兒,上麵一個巨大茶壺還往外噴水。
“凱越聖主——?”木心低聲問說。
“還有神女花粥!”巫婆婆答說。
“那瓜瓜是說要逮到聖主和粥兒?”巫婆婆嘻笑顏開,甚至像是幸災樂禍的樣子。她“喜”極而泣道:“好像真是那個意思!哈哈——”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地動山搖又是一聲吼。
有聲音傳來,以一種童聲和女聲的混合聲,像小手一個字一個字癢著每個人的心。“直搗黃龍皇宮,把狗屁這個國的皇帝做成玩偶……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