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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毒誓的力量

  “無憂,你讓開!”少女身後的中年男士一把按住了自己前麵的女兒,把她輕輕讓到了後麵,噓寒問暖地安慰她:“無憂,你不懂的,快去找你娘親!”


  “好啊,無憂!好名字,隻有她配叫無憂,像我和姐姐這般屠狗之輩隻配叫無花之類的吧。無花,無花,她還真是無花呢,沒有幸福的童年,早早地就要照顧一個瘋癲的娘,爹不疼,娘不愛的,還,還——”無邪咳得厲害,實在是泣不成聲。


  中年男士想上前扶他,被他毫不容情地劈了出去,那男人隻得遠遠地看著無邪在那裏痛不欲生。


  “還,還,遇人不淑的。如果有一個好老公也就算了……”扶著門框的無邪眼前浮現出賈貴兒的那一副嘴臉,嚼檳榔的黑黃牙齒,醜陋邪惡的笑容。君子報仇,什麽時候都不晚!無邪仔仔細細地在地上開始嘔吐,本來被救回來昏迷幾日,胃裏翻江倒海完全沒有東西。


  “哈哈!哈——”突然。笑聲中中年男士如泄氣的皮球重又充滿了氣。


  遠遠得,看著叫無邪的那個孩子,想上前抱緊他瘦小的身子,但終究還是沒有動。


  “也許,我們該報仇。天下大事,不過弱肉強食。”憋了很久,中年男士終於直起腰來,對無邪道。這兩句話說之初,他的語氣還算平穩,可沒等說完,他語氣中的鄙薄之情,猶如他那高高在上的女兒一般,我是高貴之人,人中龍鳳,自然不受你們這般低等之人的問題困擾。


  “不過。每個人都待在他應該待得位置上。你娘親如此,你姐姐也如此!”當父親冷血無情地說出這句話時,無邪叉散在地上打滾的雙腿徹底僵住了。


  “什麽!”無邪捏緊他十二歲的拳頭,憤憤不平地問道:“爹爹。我最偉大的父親,按照您的說法,我們三個活該如此。對就是兩個字‘活該’對吧!那你娶娘親幹嘛,就是為了虐她至死,對吧?”


  “嘖嘖,看你。真的如你娘親般,撒潑耍賴……”那個博王一邊搖頭,一邊扶好返回來的女兒無憂,一邊準備要走。


  “嗬嗬。聽我娘親說。姨娘還喜歡上吊呢!”無憂依在父親身邊,癡癡的笑著,看著地上已經快要窒息昏過去的那個“哥哥”,一付不屑一顧的表情。


  她嘴裏說的“姨娘”大概就是父親他們三個所謂的自己的娘親吧。


  “還有,你娘和你姐,那樣的人……”博王傲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他們死了,是上不了天堂的……”


  “我也在尋找魔王。我們隻是夜裏探聽護國公府,碰巧救了你。”傲誠言下之意,如果不是碰巧,無邪這種無用之輩,他是不屑去救的。


  無邪決呲欲裂,嘶心裂肺喊道:“為什麽?”


  博王兩個遠遠的風聲中返回來一句:“我說的。”


  “憑什麽?”


  “憑我是未來的天元國皇帝!魔王對我有用!”


  如此這般大逆不道的話被那個自己恨之入骨的父親,輕描淡寫地說出口,徹底癲狂了無邪的內心。原來愛娘親痛惜姐姐的,全世界絕對沒有第二個,隻有自己。


  哆嗦成了一條狗,草屋裏臂了一根木棍,用尖銳的頂端輕輕地當成刻刀,找了一個晚上,找到兩塊略微平整的兩塊木板。

  無邪開始一筆一劃地刻寫兩個墓碑。


  鮮血淋漓的,終於刻好了。


  一塊大一點的寫著,“摯愛娘親,兒無邪立”。


  另一塊小一點的上書:“無花傲氏,弟無邪立”。


  半夜三更,黎明破曉,無邪跪對著那兩個血字牌位,早已哭幹了眼淚。


  ……


  ……


  上墳歸來無邪日上三竿頭睡覺睡得正酣,聽外麵一陣鑼鼓家亂響,聽窗下路人議論紛紛,“好家夥,郡主的彩禮隊伍排了一條街!”


  “慌什麽,你慢慢說。這是幹什麽!”路人奔忽間,無邪逮住一個問她。


  一路奔進護國公府,躱於堂屋窗下,果然聽老宰相和那個尖酸刻薄的郡主正在編排他。


  “聽說太子一入了那裏,就進了春風十裏?”郚主五大三粗,“啪……”地一聲拍了桌上的鎮紙,冷哼一聲道:“看來果真是夜夜笙歌,通宵達旦啊!”


  夜夜笙歌,通宵達旦。俺的薑央母神啊,這話是從何說起。


  葉椰郡主雙手摸住這不靠譜的禿鷲,氣乎乎一個諾歎了口氣道:“叫他親自來負荊請罪,立下天打五雷轟的毒誓——”


  老宰相打著哈哈給太子打圓場:“太子年輕,肯定氣盛火大些。”


  無邪氣得跳腳,這話與其說是維護自己,毋寧說是給自己坐實了罪名。果然聽到郡主粗嗓躁動起來:“今日本郡主就讓爹爹上殿,罷了他太子爵位……”她聽說當年這個無邪與他父皇誓不兩立,如今倒要穿一條褲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郡主定是一個氣話——”老宰相誓將和稀泥的本事要發揮到極致。


  可事情並沒有沿著老宰相的方向走。郡主返身回去卻再沒有出來。


  “郡主,快過來,今天太子來下聘禮了,你好歹再出去點個卯!”寂寞冷清之中,忽然聽得後廂房院子裏一陣人聲嘈雜的,珠簾兒晃了幾下,曲折離奇的回廊裏卻是無人過來。


  李雲翔李宰相站起身來,端正了一件玄黑色的袍子,摸摸自己老邁的花白胡須,帽翅兒甚至都跟著顫了幾下,準備宣傳聖旨。幾個老太監也一並伸長了脖子看過後院去,陽光晃動了幾下,卻還是不見人來。


  閉氣凝神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隻見一條黑褐色大鳥,正蹺著兩人多旁的翅膀,坐在自己身旁椅子上,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這護國公家的鳥如此凶神惡煞,驚駭得老宰相,出一聲冷汗,閃身從太師椅上跌落下來。


  屁股尿流喊:“來人。吾輩可是中了埋伏了?鳥,鳥,怎麽能登堂入室,與當朝宰相平起平坐起來?”


  “哦。你哪裏這麽清閑自在,倒在我們家喝茶,還不是仰仗我爹爹在外麵打仗?”郡主這才掀簾而入,營營弱弱一個女子的聲音,卻充滿了乖張戾氣:“你怎麽又出來了?此地可是護國公府,那個魔太子呢!莫不是,留連花柳之地,不敢來了。聽說他不是回來了嗎?你去讓那太子來,披麻戴孝,為本郡主跪舔——”


  無邪在窗外聽到氣急。手裏就派了蛋殼出去。


  於是禿鷲鳥點了頭,突然一張嘴就朝郡主手臂咬來,猝不及防之下,立即中招,被咬個正著。

  郡主疼痛難忍,切齒痛恨罵道:“畜生,什麽時候你也發了瘋要咬主人!”


  老宰相見狀立即組織語言道:“鳥兒怕是餓了!”


  “虧你還自稱老宰相,這是禿鷲,哪裏是鳥?老不怕,怕得是老而無知!”


  那鳥狗仗勢欺人,忽甩著大腮旁的鬃毛,一張鉤嘴,鉗子一樣鉗住老宰相的一把老肉。


  “禿鷲不是長高寒地區的嗎?不是隻吃死屍嗎?”老宰相無奈喊著,也算為自己壯膽。


  “不怕,就快是了!”無邪窗下自己摘了拿著一顆果子,吃得爽快冷眼旁觀幾個苦苦廝鬥,心裏冷哼道:“有什麽了不起。本太子就去粘花惹草了?!唯獨看見你就惡心。”


  “爹爹細作密報說太子去了趟天元國,在那邊什麽事都沒做,就是一天兩夜呆於一家叫春風十裏的妓院做壁上觀,勾搭彼國的神女來。鬼才信。”郡主一邊廝鬥一邊罵道。


  “葉椰護國公派了五個死士救他……”宰相隻得嘴硬的說道:“什麽‘勾搭’?當然純屬謠言了。”


  “你敢給他打掩護?看我不叫禿鷲咬死你。”禿鷲下口更是瘋狂了幾分。


  老宰相老邁之軀哪裏經得住如此猖狂的折磨,幾下已經虛脫。


  聽著郡主混賴的言語,老宰相顯得有些無奈,身上陣陣劇痛傳來,自己哪是受氣的主?大吼:“還不快給我鬆口!咬壞了本相,日後如何向魔帝交待!”


  幾個太監唯唯縮縮上前幫忙,無奈個個都是身殘誌不堅的主兒,胡亂叫嚷著:“不然。雜家先回去報與聖主。”


  “你個沒根兒的慫貨。能耐啊,去告禦狀!你去一個看看,咬他們。讓他們個個卻是再缺一條腿。”郡主說完雙臂一揮,簾外幾條黑影兒掠進來,禿鷲嘴張的更大了些,撕咬得更加瘋狂了些。


  幾個吃痛不過,大打出手,扭作幾團,招式頻出,踢,撕,咬,扯,更是無所不用其極。


  一盞茶過後,整個房間顯得混亂不堪,幾個倒在地上,喘著大氣。


  禿鷲的毛被撕下了好幾片,坑窪窪猶如癩皮狗一般,露出的皮膚上也是布滿了牙印,顯示為人所為。


  禿鷲咬得興奮,咬完了宰相,接著反身一撲,就又衝著郡主就俯衝下來。郡主被咬之間罵道:“今日這畜生瘋了,倒認不得主人!”


  郡主氣急,詛咒發誓道:“嗯,本郡主倒要讓那大聖境皇宮,天打雷劈。”


  聲音之大,如雷貫耳,不幸的是,天邊大晴天居然“吃啦——”一聲燜雷,那條龍蛇般的閃電由遠及近,直劈下來。屋內眾人倉皇逃竄,獨剩郡主那兒肝膽俱裂。


  “俺的薑央神啊。本郡主這麽曆害。說到做到……”


  鷹咬人,當然人也咬鷹。


  爛人成了禿鷲,禿鷲也成了爛人。


  回首之間,自己仿佛置身於曠野,什麽!護國公府主殿沒了。地震嗎?她急急四望,可別的房屋好好的,中間隻空了一塊地,獨獨自已立身的這塊地天崩地裂。


  無邪一片狼藉中,仿佛蹲在高崗上,望著自己親手撕殺出來的一片戰場,凱旋歸來,哈哈大笑。


  “無妨,蠱兒們。幹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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