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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身體的變化

  “怦——”


  一聲巨響。


  “哐啷……”


  又數聲巨響。


  這些聲音極其不像是一個機器發出來的聲音。


  誰的聲音。


  當然這屋子裏麵隻有瓜瓜的一輛小童車算是一架機器,而那個機器裏的瓜瓜則更像是個機器人,或者換種說法,她不過是一架長了一副人腦袋的機器人而已。


  機器己與她唯一僅存她靈魂的腦袋結成了一體。


  一幹人,十幾個太監一起從門口湧進來。他們個個已經麵目全非,凶猛無比行如瘋狗,動如鬼魅,飄忽不定,騰挪間已先捆了三個,然後又極速如同一朵玫瑰花的花瓣四散開,奔了窗子去。


  瓜瓜那個女孩兒,團成一團,迅速崛起,四個輪子疊插間已然把門和唯一的窗焊死,辟哩哩啪啦啪一陣狂風呼嘯過後,她從童車裏推射出各種小型機械,把窗簾拉下帷幕來……


  瓜瓜甩著毛茸茸的一隻小腦袋,單手操作把一溜煙兒的蠟燭和宮燈圍成一圈兒,更加讓三個瞬間目瞪口呆的是,一群太監武功忽地淩厲起來,促不及防間已把他們用束繩捆成了粽子。


  厚重寬大的神女袍子,麵巾遮住了下半個臉,連體帽子遮住了眉毛,使神女花粥經常倒要如同門縫裏去看人,所幸這雙眼睛時而清澈透明,時而傲如寒冰,時而滅人魂魄。這樣倒使神女花粥的臉顯得生動起來。


  “哈哈哈——”瓜瓜一張純淨的臉上爆發出一陣笑聲,男人般的嗓音,滄桑變化的臉頓時更多蒼白。


  花粥看著她,她也看著花粥。


  瓜瓜臉上欣喜若狂的痕跡太過嚴重,以致讓酌墨子想起一句話:喜歡一個人根本是藏不住的,就像日出日落,海漲海退,是那麽自然的事情。哪怕你極力想要掩蓋,可你的溫柔的眼神早已出賣自己,你真的好喜歡他。


  瓜瓜的臉和聲音完全不像一個六歲的小女孩。


  她看向花粥的表情像極了一個人的愛情。


  微笑驟然出現,擋在了程木心和神女之間,瓜瓜駕駛車子遊刃有餘地在地麵滑行。


  神女花粥心中一跳,伴隨著自己兩個同伴也是神情一蕩之後,明顯占了上風的瓜瓜臉上驟然變為柔美的笑容。


  “神女花粥!”瓜瓜輕輕的叫喚道,語氣之中,包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聽說你好賭,還常抓賭……如同賊喊抓賊,民女俱是耐心等待你,等了數日。等得民女啊,是五內鬱結,肝膽俱裂呢!”


  瓜瓜,美好的臉上那張美美噠的一張嘴裏發出聲音:“民女等你等得是肝腸寸斷撕心裂肺呀。”她痛哭流涕,變化莫測著各種與她年紀性別全然不同的表情和眼神交流——


  “啐。怎麽能等得肝膽俱裂。不過一派胡言!”酌墨子有些內疚,自己什麽時候能改了這說話不經大腦的毛病:“什麽碧血,那不過是一介無妄之傳言而已!”


  神女散落著自己的頭發出了帽子,她第一次順利不用經巫婆婆同意而脫了帽子,道:“好吧。這神女帽子就是發明來與我做對的!”神女接著順利拱出麵巾來,嚷嚷著:“好涼快!好涼快——”


  聲音之大,她想讓門外麵也許幾個太監不管執事還是什麽總管,隨便一個聽了去,引父皇或者師傅來救。不過一場平常打架而已,她又不是沒見過。

  “你想幹什麽?”神女輕描淡寫地問出去,本來想用“你意欲何為!”這句的,她覺得這後一種說法比較有氣勢,但還是不足以表達自己對她的蔑視。


  “你不過就是利用了我們的同情心而已!”


  酌墨子配合總結了一句:“我們的善良,善良到毫無鋒芒!”


  程木心補充了一句:“當然下次如若有機會,我們還會選擇善良……”


  輕輕地點點頭,瓜瓜轉頭冷眼看向神女的手,當然那支手被巧妙地豎著,手指以下已經被幾個太監捆了白紗布。


  瓜瓜以一種男人的聲音,說:“神女花粥?你不過在下的一口血豬而己!”


  看著神女花粥的驚?,瓜瓜雙眼眯起,眉頭微皺,魔域大陸十國之中,仙雨兒修行,想掌控人體運行屬性。


  而且,仙雨兒也得到了其中奧秘,以至於護國公用盡酷刑也沒有從仙雨兒那裏得到秘笈,最後殺了仙雨兒。所以瓜瓜卻知道,這個神女身為魔玨國隱性公主、有著獨特的仙雨兒血脈,自己生死的最決定性因素,卻在這個中二的傻白甜的神女花粥身上。


  “一口血豬?”神女冷聲問。


  “在下,今日不過借血一用罷了。”瓜瓜無表情回道。


  看著瓜瓜,神女眉頭微皺,忽地麵色紅潤,顯出一份巨大的羞澀之暈,她看了左右兩個夥伴,笑道:“聽好了!你們回去可是不要告訴師傅啊”。


  那兩個自是沒來由的,一個勁兒的猛點頭。


  花粥猛地一跺腳,道:“借血嘛?十三歲遇到借血,不是應該說,我要半年後才有,你每個月可以來,我給你一點點,可好?”


  說實話的,她的月事剛來,一點兒也不正常,也就半年左右一次吧。巫婆婆正在給自己喝藥調理,說半年後就正常了。


  “哈哈哈——”流浪小兒程木心先大笑起來。他已長成了大人的模樣,他的忠誠大概就源於神女能給他家的歸屬感吧。守護她,讓她永遠這般天真爛漫,是他從一見傾心而過渡到笑她之所笑,哭她之所哭的所有動力。


  ……


  ……


  門是房屋通往外界的通道,窗似乎也是,其實不然,窗隻能讓目光通過,更多時候,代表的是囚禁,比如此刻幽閣裏的小石窗,則對於神女來說,則意味著絕望。


  又被換了地方,木心和酌墨子應該是被捆綁了,在另外一個什麽地方。睜眼間花粥不得不嚇了一跳,頓時寒從腳底生。


  一雙眼睛。


  美麗,英俊,聚集了女人和男人眼睛中最好看部分的一雙眼睛。本應該是六歲女孩充滿童稚氣息的一雙眼睛。而此刻這雙眼睛陰摯,充滿怨毒地看著自己。


  神女花粥第一次感到恐懼。


  她到底是六歲,還是要有三十歲以上。


  她到底是女人,還是男人。


  她是誰?為何如此恨自己。


  瓜瓜冷笑一聲。心裏想著,為了避免發生意外和誤判,我仔細研判了《大藏離離經》裏的說法。血,魔域國修行之根本也。取以血祭,祭社稷、祭薑央,祭山川河流,祭奠天地鬼神。


  甚至於按照《大藏離離經》的說法,魔域大陸原野氣穴,川穀河嶽,到處以血養之。流人之血。以竹為皿,食啖碧血,以獲永生。


  永生她倒沒指望。


  她覺得自己比護國公幸運,至少此刻自己是幸福的。幸福的即將獲得的新生,讓自己幸福地發抖。


  沒有人知道自己的痛苦。無父無母,不男不女,初時隻是站時有點不穩的樣子,腿有點無力,脖子以下除了一根手指其餘都喪失了功能。小腿肌肉僵硬,臉部肌肉也是僵硬,手不靈活,並且最近感覺很冷。


  手臂上插了兩根銀針,銀針的尾部抽出的血被流進了很長的兩根透明的膠狀管子,花粥流進管子裏的血被聚攏到桌上一隻巴掌大的竹子做就的美人頸瓶子裏。


  神女昏迷中,七竊生煙,寒氣如霧霾般的從她的腳底和四肢開始蔓延,範圍逐漸收縮,最後隻剩下了花粥心髒周圍。嚇得那個“瓜瓜”不敢再貿然“借”血了,她可不想殺雞取卵,以致於以後沒有血吃。


  然而就在瓜瓜未動之前,神女昏迷中如同說夢話囈語了幾句什麽。然後神女便蠕了一下,向後退了一小步,鞋底落在青苔地麵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神女身體上所有能感知的地方,都在灼痛中燃燒著,像有人拿一把鋼針不斷剌向自己的關節處,手腳處。在刺痛中她尖叫起來:“娘親,你不要走。娘親,抱我……”


  “父皇,麻煩您轉過臉來——”


  “粥兒已經不記得您臉的樣子了!”


  “久違的感覺呀。餓死了……原來饑餓是這種感覺哦……”


  “哈哈,好啊。這回醒了。”一個粗糙的聲音。一個黑影粗礪的鐵手一揮,重捶般捶擊神女的心髒。


  黑影是個男人,正舉了一盞燈,端過自己的下巴來看。此人惡毒的三角眼,絡腮胡子一抖,那個巴掌就一把摑過來。


  花粥條件反射瑟縮了手腳,想躲避的同時,才發現自己被綁了四肢,固定在一個腳手架上。


  瑟縮成盡可能小的一團,四肢在那四根粗大的繩索間掙紮擂打。因為那男人的一雙油手打上來,讓人有種某種油膩肫的汙穢感,引擎著花粥肚子裏本已攪動的燒焦的呃逆,吐了上來,如數全噴射狀刺了出去。


  “別打,別往臉上打!我說,髯爺。身體之上一點不能破,破了血就不純了,……”一個女子營營拘拘地嬌笑。那女子是黑影惡漢後麵一杏衣女子,把那人的手擋在半空。


  “這到底,還是快死了,借血定是把我的血抽空了!師傅巫婆婆曾經說過,人的血被抽空時,人很虛弱,虛弱則鬼出。‘幻相,各種幻相隨血虛而出’娘親和你所想見的人,就都出來了。”花粥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給自己解釋

  看窗外天色,黑咕隆咚的深不見底。


  她又亂了:“難道我竟昏迷了一個白天?剛剛才娘親來救我下來?父帝不是讓木心哥背我回中官村了吧?……”


  各種甜蜜而瘋狂的幻相就又出來了。


  又看到了娘親。


  三歲左右的時節,娘親是在的,教自己唱兒歌。


  “扯大鋸,拉大鋸。姥姥家,唱大戲……”


  “如鯨向海,似鳥投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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