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所以你們當時就在旁邊，但是什麽都沒有做？”王家靜冷冷說道。
甄心林瞬間炸毛：“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們什麽都沒有做？我們能做什麽？當時等我們意識到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已經晚了。那個精神病人殺紅了眼，我們隻能等警察過來！你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換做你的話，你也跟我們一樣！”
“不會。至少我會撲上去，把他們兩個分開。”牛小傑低著頭輕聲嘟囔。
“那是因為你是男的，年輕力壯，你能打得過。我們一幫老弱病殘，上去也是送死。”甄心林不服。
“你們當時離那個小男孩的距離是多遠？”
甄心林似乎有點不自在，她扭動了一下身子，看了看房間裏的距離，用手隨意比劃了一下：“就兩三個這麵牆到那麵牆的距離吧。”
四個人轉了下頭看了看。
應該是不到二十米。
“那就不到二十米。這麽近的距離，你們真的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沒聽見嗎？”王正龍詫異的問道。
甄心林扭了一下腰，生氣地看著王正龍：“中間還隔著綠化，隔著不少東西呢。視線全都擋住了，他們又是坐在地上，我們什麽都看不見。”
“也聽不見？”
“聽不見。我們這邊放著音樂了。那個男孩子一天到晚都在鬼叫，即使聽見了我們也不會知道發生什麽事了。不是，你這麽問，到底是什麽意思？你是在責怪我們？我告訴你，少來這一套！就算你們就在那裏，你們的所作所為絕對不會比我們好到哪裏去。即使這件事再發生一遍，我們還是會這麽做！因為我們什麽都看不見聽不見，我們能幹什麽！我倒是要好好問問那個孩子的家長，為什麽不看好自己的孩子，為什麽大早上就讓自己的孩子在小區裏到處亂跑？為什麽這個孩子每天都在惹禍，讓所有人厭惡！”甄心林越說越激動，最後唾沫星子都飛到安曉萱臉上了。
“那個家長，你們知道是誰嗎？”
激動的甄心林聽到安曉萱的這個問題，頓時楞了一下。
畢竟前一秒她還在慷慨激昂當中，冷不丁地停頓了一下：“什麽？你說什麽？”
“那個小男孩的家長，以及他所有的信息。”
“你的意思，那個小男孩的家長給他報仇，所以殺了這麽多人？”甄悅林又緊緊抓住了妹妹的手，臉色發白。
安曉萱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一臉平靜地看著甄心林，等著她的回複。
“那個小男孩的家長？我不知道。我們幾個都不知道。開始的時候，我們都以為他是個野孩子，沒人管。後來小區裏的保安說，他不是野孩子，有家長。但是家長是誰，我們也不知道，也沒有見過。他死了之後，他的家長好像也搬走了，不在這個小區裏住了。”
“還有一個問題。他的家長當時沒有在現場，那他家長怎麽知道是你們幾個人當時在旁邊跳廣場舞呢？”
“我也不清楚他的家長知不知道是我們。後來電視台記者采訪我們了，我們七個人跳舞的照片還掛在小區進門大門口。”
“為什麽要把你們的照片掛在小區大門口？這是公開行刑嗎？物業這麽做是犯法的吧。”王正龍很詫異，這個年代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不是不是。我們七個人代表我們小區參加市區的廣場舞比賽，比賽獲獎的照片就掛在了小區的宣傳欄裏。任金煥是我們的組長，那張照片早就掛上去了。”
這麽說來，整個小區的人進出的時候都能看見她們七個人的照片，知道她們七個人是誰。
“那個家長的信息，你們一點都不知道嗎？”這點比較關鍵。
甄心林很努力地想半天，但是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知道。那個孩子應該是單親家庭，保安說曾經見過他媽媽跟他一起，沒有爸爸。”
“保安有沒有說他媽媽長什麽樣子，多大歲數？”
“沒有，我也是聽別人轉述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們小區的保安要不就是天天坐著睡覺，要不就是滿嘴跑火車，嘴裏不知道那句是真那句是假。都不知道物業從哪裏搜羅了這一群人過來混吃等死。”
“那個男孩子呢，你有印象嗎？越詳細越好。”
安曉萱已經完全開動自己的腦子，關於那個男孩子的一切信息她都要記下來。
上了高中，次次蟬聯年級第一，老師說的任何知識點都過目不忘，高考時以區縣第一的成績考上大學，在大學裏裏輕輕鬆鬆拿一等獎學金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有著照相機一樣的記憶。
“那個男孩子高高瘦瘦，跟你一樣。”甄心林對著牛小傑用嘴努了下。
牛小傑的表情瞬間五味雜陳。
“他渾身髒兮兮的，要不我們總以為他是野孩子呢。我尋思，這個社會現如今也不可能會有野孩子這一說。反正我從沒看清楚他的長相。應該是上初中了差不多。但是我們也不確定。總是穿一身髒兮兮的黃色衣服，沒見過他穿校服。”
“如果是上初中的話，那當時就有十四五歲了。初一還是初三？現在的孩子營養好，有的初三就長得跟成人差不多高。”安曉萱耐心引導，想知道那個孩子具體的年齡信息。
“時間太久遠了，反正上初中差不多吧，十一二歲左右。我也不確定。不是還有蘇衛國和肖書媛嗎？你們問問他們，看他們有沒有印象。”
安曉萱不想告訴她，蘇衛國現在的狀態就像是行屍走肉，問什麽都沒有什麽答複。
“那個精神病人呢？你們知道他的情況嗎？”
“那個精神病人？事發後他就消失了，聽說是搬家了還是什麽。”
“他有家人嗎？咱們團裏有誰是他的親人或者朋友嗎？”
“咱們團裏？”甄心林看了看姐姐：“不會吧。反正那個精神病人家裏條件應該是不錯的，平時幹幹淨淨，穿的服也很精神。他家人在咱們團裏？你確定嗎？要是這樣的話，冤有頭債有主，那個小孩子的家長直接找精神病家人就好了，為什麽緊咬著我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