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蘇衛國似乎理解了，‘哦’了一聲之後，接著說：“我們絕大部分都認識，在一個小區住了幾十年了。”
“絕大部分都認識？這些人你們之前都認識？”安曉萱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張房間分配表。
剛才去樓下廚房拿桶和扁擔的時候，他們也跟池導說了這件事，並且從池導那裏拿來了房間分配表。
誰住在哪個房間，這張表上都寫得清清楚楚。
安曉萱從口袋裏拿出一支鉛筆，讓蘇衛國把認識的人都畫上勾。
蘇衛國伸手把這張紙拿到自己的眼前，睜大眼睛看了幾眼後，三下五除二，在紙上麵勾勾畫畫。
他們四個人拿過來一看，果然除了這裏麵的幾個年輕人不認識以外，其他的大部分人，蘇衛國之前都認識。
李國春、宋澤宇、甄心林、甄悅林、肖書媛、佟國宇、陳卓越還有張老太太一大家子。
“你們不認識範金池，司機還有導遊之前也不認識？”牛小傑看了名單後問道。
“之前認識的都畫上了，剩下的都是不認識的。你們還要給每一個房間送水？其實也沒必要，這個桶也不重，想喝水的讓他們自己去就行了。大熱天的你們跑上跑下也很累，要出一身汗。他們有的人也不是很好相處。”
“誰不好相處？”王家靜還是心直口快。
蘇衛國卻又不說話了，眼睛看著躺在床上的羅紅軍。
“這個畫上的，你們之前都是住在一個小區裏麵的鄰居？”王正龍低著頭眯著眼睛細細看。
他比較高，彎腰低頭才能看清楚上麵的字。
他低頭的時候，耳朵上的那一排金屬物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金屬摩擦聲，安曉萱很想問他，耳朵上穿那麽多孔到底疼不疼。
一個大男生為什麽要在自己身上穿那麽多孔。可能這也是她不懂的時尚？
安曉萱定了定神，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蘇衛國身上。
隻見蘇衛國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蘇大叔，您所謂的認識是哪種認識？是見麵麵熟那種，還是知道對方名字和單位那種，還是經常一起集體聚會那種？”
蘇衛國皺了皺眉頭，顯露出一點不耐煩。畢竟這四個年輕人進來之後，一直問東問西，嘴沒有停。
王正龍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一般來說，鄰居與鄰居之間都是見著麵熟那種。就像我自己，我一直沒有見過我們家對麵的鄰居，在路上見到了也不會認出來。樓下那個倒是能認出來，電梯裏遇見過好幾次，知道他就住我們家樓下。蘇大叔，你和他們都是住一個小區的，那是哪種程度的認識？”
“我們認識好幾十年了，有時候還一起鍛煉，算是比較熟的。”
“一起鍛煉？是哪種鍛煉？是跳廣場舞那種嗎？”王家靜知道，要是經常約著一起鍛煉的話，那關係就非常親密了，搞不好比跟自己家人的關係還要親密。
“都有，廣場舞，練太極，乒乓球，羽毛球都有。”
“你們的生活還真是多姿多彩。你們平時都有時間嗎？看你們歲數都很年輕，難道都已經退休了？”
“我們都六十多了，都退休了。就算是沒退休，每天下班後或者晚上也是都有時間。”
“不用幫著看孫子什麽的嗎？”
“看孫子多累！這幫人都是人精，才不會那麽辛苦。最多偶爾去看一眼，不會影響跳廣場舞或者練太極的。”
“那個方起，就是那一大家子，他們是不是就整天看孫子？”安曉萱提醒道。
“是呢，蛋蛋太可愛了，沒有一刻是停著的。我聽他爺爺奶奶說有時候中午也不睡覺，到處跑。晚上很晚才睡，充電五分鍾，持續一整天那種。但是嘴很甜，看見我就喊我姐姐，還會親我的臉，讓我陪他玩。說話還說不清楚，西瓜就說成西搭，超可愛。”王家靜就喜歡小孩子，看見蛋蛋都喜歡逗兩下，蛋蛋也很喜歡這個古靈精怪、遊泳超棒的小姐姐。
“他們家跟我們不一樣。”蘇衛國淡淡說道。
“不一樣，怎麽個不一樣法？”安曉萱留心記著所有的這一切。
她不覺得那一大家子有什麽不一樣的，可能穿著稍微講究一點。有的人喜歡在意外在，把錢花在外在上麵也是很值。
那個張老太太倒是一臉睿智的樣子，見到她的時候，都是樂嗬嗬地看著自己的重孫子蛋蛋在外麵瞎跑瞎鬧。
方起和媳婦楊福玲感情很好，兩個人有時候甚至還手牽著手散步；另外一家三口，安曉萱就沒什麽突出的印象了。
隻知道他們一家有三口人，丈夫李義行總是冷冷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吃飯的時候或者出去遊玩的時候，都不和他們一起，隻是自己一個人坐在一邊或者呆在酒店不出去；妻子方梅和女兒朵朵外貌都不出挑，不及楊福玲的一半，時時刻刻守在張老太太身後，伺候著張老太太。
蘇衛國所說的不一樣，就是他們家算得上是真正的有錢人。那個張老太太，據說坐擁上千萬家產，到目前還沒有分配出去，所以兒女都很孝順，對她千依百順。
她膝下就兩個孩子，一個方起，另一個方梅，丈夫很早就去世了。
以後的家產就是這兩個孩子分。
陳卓越、李國春死的時候，李義行都沒有不在場證明，宣稱自己一直在房間睡覺。
他跟死去的這幾個人到底是什麽關係？
安曉萱問蘇衛國，李義行是不是也跟他們一起打太極、跳廣場舞。
“他不跟我們一起。他們全家都不跟我們一起。平時路上遇見，也不打招呼。我們小區最貴的一套獨棟別墅就是他們家幾個人住，家裏有好幾個保姆。這次都沒有帶過來。”
“就是你們之間相互認識，但是沒有交集？那個李義行呢？跟你們所有人也沒有交集嗎？”安曉萱的重點始終是在李義行身上，畢竟他沒有不在場證明。
蘇衛國搖搖頭，表示李義行跟他們幾個完全沒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