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一波又起
可這怎麽可能呢……顧庸,他那叔叔不早就被下了藥……想到這裏顧少卿忍不住捏著自己的胸口,也許,也許是那柳氏偷人呢?他絕不相信顧庸會有自己的孩子。
……
夜裏顧少卿看著四周無人,從牆角處偷偷的溜了出去。
“師父,要我跟著他嗎?”屠九從一處出來,詢問頭頂。
卻見圍牆最上處一雙小腳晃啊晃的,夜風微蕩,沈清秋鬢角的頭發也被風吹的揚了起來,“不必。”這顧少卿是個沒用的,二房夫婦死了他沒旁人能依靠,能找的人是誰她也清楚。
“師父,怎麽不直接跟侯爺說,若侯爺知道他這侄子存了那麽多心思,恐怕也不必你——”
沈清秋半眯著眼睛,道:“得叫我那爹爹看清楚,他這侄子到底是多麽冷血的一個白眼狼。否則靠著往日的那些恩情和血緣,又得再放他一馬。”她心中清楚,爹爹看似冷漠,心中卻最多情,尤其是家人。
這些年他能放任徐老太君把侯府給二房管就是一個證明。
以她爹的人才,可不是被內宅婦人捏在手裏團團玩的主兒,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懶得見識。可他懶得見識卻不代表他懶得見識。歹竹出不了好筍,二房夫妻陰毒至此顧少卿又能是什麽好東西。
不僅是叫爹爹看清楚,更得叫徐老太君看清楚。
而另一麵顧少卿卻已經夜奔到了酒樓,將最外層的鬥篷摘了下來遞給了店家,他忙扶著樓梯上樓。而早已準備好的雅間裏,蕭如芸再等他。
“如芸!”顧少卿一聲叫。
蕭如芸扭頭,顧少卿便過來一把抱住了她,蕭如芸明顯的覺得今日的他有些不對勁兒,“怎麽了少卿,你今日這麽急著叫我來,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顧少卿本就年紀不大,接連喪父喪母之下,又即將痛失唾手可得的侯爺之位,自然是承受不住這個心理壓力,“如芸,我可能當不了侯府的世子了!”
蕭如芸卻早不想這個了,侯府本就是顧庸撐起門楣的,以前不成親也就罷了,有了柳氏遲早也有親生子。位置不傳給自己兒子傳給侄子,怎麽也說不過去罷?
她原本是想勸勸顧少卿的,可誰知他開口便道:“柳氏那腹中骨肉,絕不可能是我九叔,絕對不可能是我顧家的,我也絕不允許旁人亂了我的顧家的血脈!”
蕭如芸狐疑看著顧少卿,卻看他神色猙獰道:“九叔早些年就被下了藥,他雖能行人事,可早沒了生育的能力?柳氏腹中的孩子又怎麽可能是他的?叫我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孽種搶我侯爺的位置嗎?”
蕭如芸不可置信的看著顧少卿,一方麵覺得怎麽可能,另一方麵又覺得心上人仿佛不是自己從前喜歡的樣子?
可顧少卿卻是拉著她的手,“如芸,我的好芸兒,我如今什麽都沒有了,隻有你能幫我,隻有你能幫我?”
蕭如芸有些怕的想抽回手,他卻是道:“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難道連你也要離開我嗎?”
到底是自己喜歡的人,見他這般模樣,蕭如芸心中有些不忍,片刻後還是小聲道:“那你想讓我怎麽幫你?”
顧少卿總算也是轉悲為喜,便叫蕭如芸先坐了下來,兩人慢慢商議。
酒樓內燭火忽明忽暗的,顧少卿也故意壓低了嗓子,但再怎樣低沉的聲音,到了隔壁間聽的卻也是清清楚楚。
沈清秋雙手蜷起敲了敲牆麵,對他道:“這牆是我請了專人製造的,咱們聽得清楚對麵的話,可對麵聽不到咱們的對話。”
顧庸隻臉色陰沉萬分,他從來不想遷怒自己的親人,因此哪怕二房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也未曾波及到顧少卿半分。可如今聽著顧少卿竟密謀要害自己的妻子和妻子腹中的骨肉,顧庸卻是忍不住捏起了雙拳。
“爹爹就真不懷疑,我娘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正常男人不都應該有這樣的懷疑嗎?
顧庸卻不會,“你娘不是這種人。”他與柳氏才是真正的夫妻,兩人同床共枕那麽些十日,若連自己的枕邊人是什麽性情都不知道,那他要頭頂這玩意做甚?
沈清秋這才微微勾起唇瓣,道:“原是想晚一些告訴你的,可眼下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倒不如直說了。”她捏起一枚藥丸,“爹爹,我善於用毒,你應當知道吧?”
顧庸自然點頭,早在之前夜探沈家時,他便看出來這孩子是玩毒方麵的祖宗。
“我初見你時,你受了傷,那時我娘替你包紮傷口,我卻也探出來了,你身上除了外傷還有別的毒。”顧庸抬眼,看著沈清秋,她道:“是叫人能絕嗣的毒,我想這偌大個侯府,多的是人想叫你絕後。”
顧庸聽著心寒,卻也忍不住冷笑,“也不止是侯府,侯府之外,更有甚者。”
沈清秋小手搭上他爹的肩膀,“你也不必難過,雖說因為這毒你前些年沒能得一個孩子,可如今不是有我和我娘了嗎?”顧庸反手握住她的小爪爪,隻覺得心中一篇溫暖,有些人哪怕在處也不是家人,有些人不過幾個月,便知其真心,“是,爹有你們就夠了。”
沈清秋見他神情好了一點,才繼續說:“我與我娘那會兒剛入府,你常年公事繁忙,我怕將這事兒告訴你了,一來是打草驚蛇,二來是我沒把我治好你的病,怕你難過。如今我娘都懷上了,想我之前給你吃的藥也是見效。”
顧庸愣了一下,“藥?”他什麽時侯吃藥了?
沈清秋道:“自不會被你察覺,若被你察覺不是被下藥那人也察覺了嗎?”也嫌棄的看了顧庸一眼,“爹爹當真是對府邸裏的人太縱容了,你可知道為了雙重保險,他們還往我娘的湯碗裏麵下了避子湯,若非是我及時發現,你還想要有後?”
聽到這裏,顧庸已是怒不可遏,強撐著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果真是我對他們太縱容了——”眼下已經不單是顧少卿的事兒了,偌大個侯府,槍打出頭鳥,二房事事衝前頭,做事兒不顧頭腦才被顧庸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