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大事

  “一個外來拖油瓶子,要生生打死候府姑娘了,救命啊,老夫人,我冤枉啊!”


  白姣娘鬼哭狼嚎的喊。


  事到如今,她還要歪派沈清秋。


  不過,絲毫不被她的話影響,沈清秋甚至有些想笑,“白姣娘,認清事實吧,你喊誰都沒用?徐老太君早就放棄你了,你瞧瞧,她剛才明明都看見你了,可卻把眼神轉走……”


  她說著,俯身掐住白姣娘的臉蛋,強硬著把她的臉扭轉方向。


  白姣娘滿臉的血淚,目光模糊的看過去,果然瞧見徐老太君扭著身兒,裝做若無其事的模樣。


  她明明瞧見自己了,她要被放棄了。


  明明,徐老太君也是不喜歡柳氏的,早先還抱怨過,柳氏的身份會給候府丟人,她一直以為老夫人會保她。


  “我錯了,沈姑娘,姑奶奶,我錯了,我不是故事的,我,我認打,我認罰,我願意跪著給柳氏,不,不,是候夫人認錯,從此伺候她塌前枕後,給她疊被洗腳,求姑娘,求沈姑娘饒我一命吧!”


  “放過我,我不想死啊!”


  她悲鳴著。


  然而,這樣咬人的毒蛇,沈清秋卻是不想放過的,也有心要拿白姣娘的命給柳氏立威。


  畢竟,她本就出身不高,入主候府,那是萬人不服,多少雙眼睛看著呢,白姣娘這般陷害的要是都能被放過,日後,誰還會尊重柳氏。


  到不如殺雞敬猴,讓那幫子勢利眼仔細看看,得罪她娘是什麽下場。


  她娘身份不夠,那就讓她來幫著立威好了。


  敢惹好娘,且看看有幾條命有填的。


  沈清秋早下了決心,全沒理會白姣娘的哭求,揮著匕首,對著她雪白的脖子,輕輕抹去。


  白姣娘眼睛突地瞪大,悲聲變小,身體刹時僵硬。


  血慢慢流出來。


  沈清秋平靜若常,俯身探了下她的鼻息。


  死了。


  “你們過來將她抬走,大喜的日子,莫要讓我娘瞧見了,沒的晦氣。”她起身,用稚嫩的嗓音說出這樣的話。


  她對候府仆人招手。


  幾個管事老媽子顫顫兢兢,不敢上前。


  親眼看著白姑娘被活活抹死,她們三魂都沒了兩魂半,“我的娘親哦,這是哪裏來的活煞星,不是說,隻是個小官家的野丫頭,下堂妾的女兒,怎麽這樣凶煞!”


  “快快閉嘴吧,你有幾個腦袋夠她抹的?”


  “我的老天。”


  管事老媽子們推搡著。


  都是候府世仆,她們本心沒把柳氏這個帶著拖油瓶嫁進的下堂妾看在眼裏,左思右想的,是過後怎麽給下馬威,讓她知曉知曉她們這些‘二主子’的厲害,可如今……


  沈清秋這一個殺雞敬猴,可把她們駭的兩股顫顫,大氣都不敢出了。


  “過來抬人啊,怎麽?我這繼小姐說話不好用嗎?”沈清秋抬高聲音。


  稚嫩的小臉兒閃過抹嚴肅。


  管事老媽子們刹時身子一僵,狗屁顛兒似的跑過來了,嘴裏連聲奉承,“不敢不敢,姑娘是夫人親生,候爺都認了您了,你就是候府板上定針的小姐,是我們的主子,說話哪能不好使?”


  “好使好使,在沒那麽好使的了!”


  “奴婢們這就讓人把白姑娘……不,不,白氏抬走,不礙了小姐的眼。”


  老事老媽子們忙不迭的說,顫著聲音招人男仆,徑自把白姣娘的屍身抬下去,又怯怯的問:“沈姑娘,這,這白氏的屍身……奴婢們往哪兒放啊!”


  “她陷害候府主母,以仆犯上,自是扔到亂葬崗以儆效尤了!”


  沈清秋低聲。


  “這,這……”管事老媽子們滿臉猶豫。


  沈清秋便睨她,似笑非笑,“怎地?你是她什麽人?到是舍不得了?還想給她好陪葬不成?”


  “沒有沒有,隻是,白氏好歹給先夫人守過孝,老奴是怕您在老太君麵前不好交代啊!”管事老媽子忙奉承。


  沈清秋便冷下臉,“這事我自有分寸,老太君那裏我去講,你聽命行事就是。”


  “莫要跟我多言。”


  “是是。”瞧著小小女童姣美的容顏冷下來,眸子像是含了冰,管事老媽子們瞬間靜若寒蟬,在不敢多說什麽,跪退著自去行事了。


  在柳氏和顧庸甜甜蜜蜜的新婚之夜,白姣娘的屍身被扔到了亂葬崗。


  沒幾個時辰的功夫,整個候府,該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顧少卿自也得了消息,他本就跟白姣娘有些關係,又自知是因他嘴不嚴,所以才讓美人兒沒了命,萬萬沒想到沈清秋個小小女童能下那樣狠手……


  幾番焦急恐懼之下,他直接病倒了。


  當夜發了高熱。


  他是候府的繼承人,這般病了,自是大事,除了正在洞房花燭著的顧庸和柳氏沒人敢打擾外,整個人候都鬧的人揚馬翻,徐老太君在他床前守了半夜,直到他的熱退了,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正院。


  “要我說,那沈小姑娘也太野蠻凶煞了些,白氏好歹是給先夫人守過孝的,哪怕沒上祖譜,也不是個等閑的丫頭可比,她說殺就給殺了,怎麽有那麽大的戾氣?”


  正房裏,趙媽媽捧著銀盒,跪在徐老夫人麵前替她揉腳,滿臉都是心疼,口中也抱怨著,“想處理白氏,不能稟報一聲?到是當場就給殺了,把四少爺嚇成地般,還累的老夫人奔波!!”


  “果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個妾養的庶女,真真上不得台麵。”


  玻璃軟塌前,輕曼布簾微微垂著,華發老婦滿麵疲憊靜坐,一向棉布衣裳的趙媽媽跪坐塌,一邊給她揉腳,一邊心疼的罵著。


  “我的老夫人啊,您這輩子富貴無雙,哪受過那樣的委屈,老奴但凡想著,明兒您要受那下堂妾的跪,接她手裏的茶,聽她叫您‘母親’,老奴就替您難受……”


  “候爺真真是太不懂事了,您是他的母親啊,母子哪有隔夜仇,他怎能那樣傷您的心?”


  趙媽媽哭天猴地。


  徐老太君瞧著她,聽她如此以奴犯主的話兒,心裏有些不自在,有心斥她幾句,又知這老奴才陪她半輩,是真心替她難受才會如此,便也狠不下心來,隻得輕輕歎道:


  “得了得了,快別說了,柳氏都已經進門,天地都拜了,洞房也入了,說的這些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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