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雪是冷的(1)
“生生。”
白正宇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喃喃的喚了一聲贏麗笙的乳名。委屈而又無奈的望著還在晃動的簾幔。
“唉,哥有心,妹有意。”
許莫一聲哀歎,慵懶的走來,是睜非睜的迷離眼眸,配上他慵懶的神韻,頂著一身白雪,真有風雪夜歸來的滄桑感,
“用不用本座費點心思,替你倆牽根紅線?”
白正宇怔愣片刻,收回停在空中的手,一手按住案幾,慢慢起身,“隊長大人,不知何時改做月老了?”
“嘖嘖,這不是剛要改行,還沒有付出行動的麽。”
許莫淺笑著,慵懶依舊,“能否成功,還要看二位肯不肯賞臉。”
白正宇滿眼憂憤的看向他,真不知道這位副關主是明知呢,還是故問。明明知道自己身有婚約,偏偏還要說這樣的昏話。
“看著我幹什麽?我臉上也沒花。”
許莫麵對著白正宇,簾幔在身後輕輕晃動著,
“我也不喜歡那個嬰寧公主。僅僅是因為她是混天家的公主。這樁姻緣就不該成。”
白正宇轉過案幾,回到君榻裏,以肘抵案幾手托下頜,靜靜地看著帳外。大帳的簾幔遮擋著他的視線,他什麽也看不見。
“從一而終,至死不渝。嘖嘖,好浪漫的愛情。”
許莫不請自坐,信手拈來軒轅鶴為贏麗笙烹的茶,把玩在掌中欣賞著,“隻是可憐了那一隻孤雁吆。”
白正宇原不願意提及他的糗事,可是這位一而再的提及自己傷心之事,實在可惡,微怒道:“隊長大人,不知道花城主可知你身在何處?”
“哪個花城主?”
許莫眯眼,故作疑問,“本座的風流韻事多如牛毛,不知道玉龍公子問的是哪一位城主?”
“百花城主——花弄影。”
玉龍公子徹底怒了,良好的教養迫使他依舊是溫潤的模樣,隻是語氣略顯冰冷,“副關主這麽快就忘了佳人有約?!”
許莫怔愣了瞬間,即刻恢複慵懶,“沒曾想,玉龍公子也是一位俗人。俗,隻有俗人才會提及別人的不堪。”
“名震天下的飛宇衛隊長大人都不能免俗,何況鄙人?”白正宇嫌棄的皺了一下眉頭。
“休戰,不談這個了。”
許莫放下手裏的杯盞,貌似討好的一笑,“談談你的三叔,白家三爺。”
“嗬,他有什麽好談的?”
白正宇恥笑道,“在他踏進雲河地域那一刻,他的每一步行程都是在玉衡洲的計算下完成的。”
“嗬,點蒼帝少年老成,佩服。”
許莫言不由衷的說道,“隻是,這麽算計你的三叔真的是君子所為?”
“許副關主,本王算不算君子倒在其次。”
白正宇索性趴在案幾上,笑意不達眼底,淡漠的回擊,“你老人家拋開九淩關諸多政務不顧,卻在我玉衡洲耗時三個天慶紀元年。不會是等待花城主這位佳人相邀你與花前月下?”
許莫幹脆靠躺在椅子裏,笑眯眯的看著他,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懶洋洋的說:“你猜?”
玉龍公子笑了,“我家龍兒已經被騙去了九淩關,副關主,你還要鄙人猜什麽?”
“你這孩子一點都不好玩。”
許莫搖頭,“做什麽事都這麽認真。權當是活躍一下氣氛,配合一下不好嗎?”
玉龍公子點頭。
“嘁,跟你談話真的很是鬱悶。”
許莫逗弄他的興致大減,“言歸正傳:你那三叔你準備用什麽迎接他?”
白正宇打了一個哈欠,“本王一夜未眠。甚是困倦,這幾件事可否改日再議?”
許莫明白他是不願意提及家裏那樁婚事,可是,婚約在身這樣的躲避不是辦法。這若是其他人的事,愛跟誰結婚就跟誰結婚,本座才懶得管呢!
但是嗎,這家夥是城主的大哥。
親大哥。
渾天家倒也沒有虧待這位。那位嬰寧公主卻是花容月貌,實實在在的一個美人。隻可惜,渾天家的內政惱人。若是讓她成了白家的未來當家主母。會不會無限的壓榨我家小主子?
會。
一定會。
嬰寧公主,對不住了。你若是一個溫恭賢良的女子,老許定會補你一個乘龍快婿。若是被那個老妖婆調教壞了的,嗬嗬嗬,你就認了吧。
“玉龍大公子,三爺隨行的一位侍婢,名喚欒柔。是嬰寧公主的貼身大丫鬟。”
許莫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下來。
白正宇昏昏欲睡的眼眸陡的睜得明亮,緩緩抬起頭,頗為不解的看著許莫:“接著說。本王洗耳恭聽:你老人家哪年熱的風流債。”
“你!”
許莫氣得坐直了身子,慵懶之氣一掃而光,“老人家在關心你!什麽我惹得風流債。我老人家怎麽會招惹這種事。”
“哦,那花弄影算什麽?”
白正宇眼裏滿是嘲諷。
“行了,行了,你別和我貧了。”
許莫也領教了點蒼帝的貧,立刻恢複慵懶之勢,“龍兒呢暫時由我們照顧。等你傷勢好轉之後再作商議。”
“就這些?”
白正宇不悅,冷冷提醒道,“都說好了的。自古軍中無戲言。”
“得得得,我不和你爭論。”
許莫急忙討饒,“展瀟瀟這些日子負責管教她。我跟你隻有公事。還是你玉衡洲的軍事。”
“玉衡洲現在沒事。”
白正宇神情篤定,“倒是你九淩關的麻煩來了。”
說著將玉寧山狀告飛宇衛無令入境的帖子拿出來,上麵有內廷司公函的字樣,抬手拋向許莫,“看看這個。”
許莫將公函接在手裏,掂了掂,又給丟了回來,一語雙關:
“分量不夠。”
“啪。”
內廷司的公函落在案幾上,白正宇斜眼瞅著許莫,勾勾唇,“副官主好大的官威,竟然不把內廷司的公函放在眼裏。這是想要和擎天山為敵呢?還是要更改天地公約?”
許莫笑得一臉誠懇,慵懶的晃了一下腳,“都有。”
白正宇滿眼鄙視,站了起來,繞過案幾走到許莫麵前,認真的打量著他,良久之後,恥笑道:“許副關主眼神清亮,呼吸勻稱,氣色正常,怎麽就說起了胡話?你忘了你們令城是個什麽狀況?還是忘了宇內勢力的手段?”
“去,去,去,一邊去。什麽眼神。”
許莫慵懶得抬抬手驅趕點蒼帝,眼底的自信滿滿,言辭裏盡是挑釁,
“我們令城的狀況如今是天宇之內最佳的。既不像雪雲山那般冷漠無情,備受你蒼天家嗬護,還要讓你蒼天受製於人;也不像龍天受的是夾板氣;更不像渾天爹不要臉,兒不要臉,不知道他們的孫子隨了誰。會不會是個要臉的。這鎮天就不要提了吧,整個一個牆頭草,哪家強了往哪倒。”
白正宇不以為然,“雪本就是冬天的,冷才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