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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渾身是疤痕

  吃過晚飯,木桃夭等人就要返回雲小舅舅的酒店了。


  路媽媽哭唧唧的,任誰哄都不放手。


  路含姝也要快被親媽整哭了。


  路奶奶十分無奈。兒媳婦以前不這樣的。


  她怎麽就認定了小木同學是她心心念念的小公主呢?

  不過,為什麽她也會有一種小木同學就是小公主的可怕想法?是被兒媳婦洗腦了麽?

  小木同學18歲,年齡是對得上的,可不會有那麽巧的事情吧?

  世界上那麽多人,18歲的女孩千千萬萬,哪可能呢?

  她們祖孫不知道木桃夭是後麵找回來的,不然肯定會多想,更會思考木桃夭是否真是路媽媽口中的“小公主”了。


  “苗苗,你聽話,小木同學明天還會過來的。”路奶奶想掰開路媽媽死命揪著木桃夭衣角的手。


  即便路奶奶幹農活,可路媽媽的力氣也不是她能比的,說什麽都不鬆手。


  “小公主。”路媽媽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木桃夭。


  路含姝看親媽這樣一副表情,十分心疼,又很心酸。


  媽媽的“小公主”占滿了她的整個心房,作為親女兒,說不吃醋是不可能的。


  可她媽媽又不正常,她吃醋都無處可說,隻能自己憋著。


  木桃夭看了一下委屈巴巴的路媽媽,再對路家祖孫道:“路奶奶、路同學,要不就讓阿姨跟我們一起回酒店住吧,反正明天還要過來從這邊進山的。”


  路奶奶搖頭,“那怎麽好意思麻煩你呢。”


  “沒事的。我本來就訂了標間,原來是想和三師父住一間的。阿姨過來,那就再給三師父訂一間好了。”


  路家祖孫沒轍,同時也在憂愁,明天他們進山,路媽媽可怎麽辦?她又不能跟著進去,怕她會像以前一樣發狂似的往山裏跑,從而影響他們找解藥……


  還有,幾天後這些孩子要回去了,那路媽媽又如何?


  路含姝:“路老師、小木同學,要不我也跟著過去吧,我和媽媽一間房。”這樣人家師徒就不用分開了。


  木桃夭點頭,“好。你去收拾換洗衣服,這幾天就先跟我們住著。路奶奶,您一起過去嗎?不然就一個人在家了……”


  路奶奶笑著搖頭道:“一個人在家也沒事。我們村子很安全的。就是要麻煩你們了。”


  “路奶奶別客氣。”


  “好。”


  路奶奶看向自家孫女,讓她趕緊去收拾衣物。


  路含姝從樓上下來後,路奶奶又說:“明天早上你們過來吃早餐吧。”


  木桃夭微笑著點頭說:“好的。”給老人家找點事做她才不會覺得過意不去。


  路奶奶臉上也布滿了笑意,輕催道:“你們快上車,早點回去休息。”


  “嗯。”


  車還是鄰居的那台9座商務車,多了路家母女二人也能坐得下。


  這幾天就先用著,打算回去的時候再給些租金。


  到了酒店,再開一間標間,然後成安諾和鍾管家把女士們先送回房。


  路媽媽還是黏著木桃夭。


  路含姝感覺自己像一朵花,開到一半又想自閉。


  “路含姝同學,你跟我三師父一個房吧。”


  “小木同學,我不能太麻煩你了。”


  “沒事的。你媽媽一點都不吵,不算麻煩。”


  “……好。我媽媽能自己洗澡什麽的,換下來的衣服等明天回去了我再洗。小木同學,有什麽事你給我打電話,我手機24小時開機。”


  她媽媽隻是中毒沒了記憶,又不是傻的,基本生活技能那些都會,不然她真不能麻煩小木同學。


  “沒事,你安心睡。”


  “嗯。”


  路含姝把一個大紙袋子放到沙發上就與鹿之芩一起出了房間。


  見房間裏沒其他人了,路媽媽就看著木桃夭笑,很開心的樣子。


  “阿姨您笑什麽呢?”


  “小公主。”


  “阿姨,您怎麽知道‘小公主’是我呢?”


  路媽媽笑,“小公主,我們的小公主。”


  “阿姨,我們是誰?”木桃夭有些激動地問。


  是不是下午的針灸還是起了作用的?

  “我們……小公主……我們……是誰……”路媽媽皺著眉頭喃喃說道。


  “……那苗阿姨,您記得苗琦嗎?您的堂姐苗琦。”


  路媽媽歪著齊脖短發的腦袋在認真想,表情十分無辜。


  木桃夭:“……”


  好吧,是她想多了。


  路媽媽也就是無意識才說了“我們”的。


  木桃夭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在路媽媽麵前晃了晃,說:“阿姨,我能拍一張您的照片嗎?”


  路媽媽也不知道是懂了沒懂,就看著木桃夭一臉溫柔地笑。


  木桃夭拿手機對著笑得歲月靜好模樣的路媽媽拍了張全身照和半身照。


  臉很醜,笑容卻很美。


  路媽媽臉上、手臂、腿上都很多傷疤,可見之前受傷有多嚴重。


  衣服之下,不知還有多少。


  她都不敢想象路媽媽是怎麽挺過來的。


  木桃夭卻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路媽媽抱著嬰兒月之盈在內圍經曆了怎樣的驚魂奪魄,又是怎樣以一己之力護著小嬰兒免受任何傷害……


  先不管她為什麽要把孩子抱走,她後來所做的事,就是有很多親生父母都未必做得到的。


  親眼見到的都不一定是都真相,何況是猜測的事情。為什麽要把孩子抱走,除了當事人,估計誰都無法說得清楚。


  但有些事情,根本無需親眼所見,就會有各種表象向你展現出來,好的壞的,都容不得你不認。


  看著路媽媽的這一身的疤痕,木桃夭還是挺佩服路爸爸的。


  男人大多是視覺動物,可他娶了這樣的路媽媽,可見其非膚淺之人……


  作為一個醫術奇高的醫生,木桃夭能透過這些傷痕,看出路媽媽的皮相最少有七分美,這一朝全毀,她若清醒,不知能否承受得住。


  木桃夭輕歎一口氣,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再把路媽媽的行李袋拿過來,拉著她到洗手間的洗手台邊上,說:“阿姨,您先洗漱。”


  路媽媽緊張地拉著木桃夭的衣袖口。


  木桃夭把路媽媽的大紙袋裏放到寬大的洗手台上,說:“您放心,我就在這房間裏,不會走的。”


  “小公主不走。”


  “嗯,不走,我就在這房間裏,你洗澡出來還能看到我。”


  於是路媽媽放開木桃夭的衣袖。


  木桃夭看她熟練地用一條斷臂和一隻完整的手刷牙洗臉,走出洗手間。


  拿了手機坐到沙發上,看了會兒路媽媽的照片,再發給月朗。


  才幾秒,木桃夭的電話就響了。


  接通視訊,月朗那張擁有成熟男性獨特魅力的俊臉就出現在屏幕上。


  “寶貝兒,這位慘兮兮的女士是誰?”


  “我同學的媽媽。爸爸,您看她有沒有覺得麵熟?”


  “有點眼熟。我見過嗎?我記得隻見過你的一些同學,沒見過你同學的家人?”難道他曾失憶過?


  “爸爸,我同學媽媽臉上的傷痕都是毒蟲毒草毒傷和各類植物劃傷的,斷臂也可能是被老虎咬掉的。她中了幻象毒,若無解藥,最多隻剩半年的時間……”


  “這麽慘!那寶貝兒找爸爸是想讓巴氏幫忙找解藥嗎?你可以直接聯係阿斐的,他會照你的話去做。”


  木桃夭搖頭道:“不是。百味草難尋,等我過幾天去了部落再找。我發照片給爸爸是因為爸爸可能會認識她。她叫苗苗……”


  “苗玉!寶貝,是不是苗玉?怪不得我覺得眼熟!寶貝,你看住她,爸爸馬上就過去!”


  因為臉上的疤痕太多,幾乎布滿了整張臉,所以月朗才會認不出來。


  木桃夭看月朗已經往更衣室去找衣服了,忙說:“爸爸不急,苗阿姨隻記得‘小公主’,其他記憶完全被幻象毒蠶食了,隻記得這件事的零星。”


  “寶貝兒,你快跟爸爸說說這整件事。”


  “我們昨天到東極村,苗阿姨見到我就喊‘小公主’。剛中毒沒那麽深時,苗阿姨還經常往山裏跑,說要找‘小公主’,曾斷斷續續提到老虎和狼……苗阿姨是我同學的爸爸從森林裏撿回來的……同學奶奶說是南邊,我猜可能就是仙遊……”


  聽完木桃夭的話,月朗能確定此人就是苗玉!

  “寶貝,爸爸現在就過去找你。飛機很快的,你等著爸爸。”


  “爸爸,苗阿姨在東極,不會跑的。等我和三師父在這邊找幾天百味草就過去,到時候再跟您和姑姑、哥哥們詳細說說。您現過來也沒什麽用,苗阿姨沒有記憶,她現在就連自己的親女兒都不認識了。”


  月朗:“……”


  被女兒說“沒什麽用”的老父親差點又要哭出來了。


  木桃夭一看他的表情,條件反射就安慰:“爸爸聽話,您過來隻是浪費時間。”


  月朗:“……好吧。”


  他要聽寶貝女兒的話。


  “寶貝,你沒有跟你媽媽說這件事情吧?”


  “沒有,連苗琦的事我都沒跟媽媽提。”


  哪裏敢!

  好不容易快好了,就怕一個刺激又會複發!


  還是等到徹底好了,或者這些事情落幕後再說吧。


  “好。先別跟你媽媽說。呆會爸爸跟你兩個哥哥和姑姑商量一下。”


  “嗯。”


  “那寶貝你早點睡覺吧。爸爸等你過來。”


  “好。爸爸晚安。”


  “小寶貝晚安。”


  木桃夭剛掛上電話,路媽媽就從洗手間出來了。


  “小公主。”


  “阿姨洗好了呀。”


  “嗯嗯。”


  路媽媽穿著一套V領冰絲短袖短褲的睡衣向木桃夭走過來。


  木桃夭看著路媽媽露在睡衣外麵的皮膚疤痕十分明顯,久久不語。


  “小公主?”


  木桃夭伸手摸摸路媽媽斷臂上那又長又深的疤痕。


  “小公主,不疼,不疼。”


  “嗯。等我有時間了再幫您製些去疤藥把這一身痕跡去掉。”特別是臉上的。


  路媽媽歪著腦袋一再重複說:“不疼。”


  “好。阿姨您先上床睡覺,我去洗澡了。”


  路媽媽嗯嗯了一聲就跑到一張一米五的床上睡下,並且蓋好被子,好看的丹鳳眼布靈布靈地眨著。


  木桃夭失笑,覺得路媽媽很像小肥啾那些小朋友們,很乖的樣子。


  “快睡吧。我去洗漱了。”


  路媽媽十分聽話地閉上眼睛。


  木桃夭又勾唇笑笑,看了她幾秒再去洗手間刷牙洗臉洗澡洗衣服。


  等她出來後,路媽媽已經睡熟了。


  木桃夭再點了她的睡穴,讓她睡得更熟,然後掀開被子,再撩開路媽媽的衣服,看她的身子。


  今天下午把脈時,她就發現路媽媽身上不僅僅隻有幻象毒,還有另外一種奇毒在跟幻象毒較勁。


  這種奇毒會使人的智力退化,但也是因為這種奇毒的存在,才沒讓路媽媽早在幾年前就被幻象毒完全蠶食而亡故了。


  兩種毒互相製約,彼此絲毫不讓,就使路媽媽在它們的爭鋒相對下多活了幾年。


  就像是鷸蚌相爭,而漁翁得利。


  今天剛見到路媽媽時,她的表現像個小孩子一樣,木桃夭就懷疑她不僅僅隻是中了幻象毒,因為幻象毒不會使人的智力退化的。


  之前三師父並沒有見過路媽媽,僅靠路含姝口述的情況判斷出是幻象毒,不然也不會在內圍時隻顧著找百味草。


  這會看到路媽媽身上的傷口,後腰上的那一點一點的紅點讓木桃夭皺起了眉頭。


  這又是一種極其罕見的植物毒素,與幻象毒一樣隻作用在腦部。


  木桃夭感覺她來到這個世界,除了科技之外,還有很多在前一世沒有遇見過的東西。


  明明是上古神藥、上古奇毒,為何她和師父除了兩生花之外,其餘皆沒遇見過呢?


  若說現代不是她們那一世的後世,為什麽又會出現那麽多與她們有關的物品?還有那麽多相似的人?


  木桃夭幫路媽媽蓋好被子,眼神複雜地盯了她一會兒,拿了手機到沙發上坐下。


  給月亮去了個電話。


  她很清楚爸爸跟他們幾個提起這件事之後,姑姑一定會等她的電話。兩位哥哥估計也想找她,可看時間又不早了,應該會忍到明天。


  與說了幾句關鍵的,木桃夭就掛電話,再給三師父發信息說起她的發現。


  鹿之芩十分欣慰。徒弟的醫術和毒術都越來越精湛了。


  她當然也發現了異常,就是故意不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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