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接下來，趙書勤索性又向包悅彤套取她所掌握的關於商總的一些信息，試圖對商總有個立體的全麵的了解。因為按商總的設想，一旦煤化工項目建成，而商總又兌現承諾，讓他趙書勤出任該項目的負責人，他今後就得在商總麾下效力了。所以，他也想深度了解一下這個未來的老板。雖然之前也通過多種渠道，比如父親趙德胤的介紹，社會上關於商總的種種傳說，以及自己直接與商總接觸交往所形成的印象等，已經把商總這個大人物的基本輪廓摸清了。但這遠遠不夠。如果可能，他想了解商總的一切。這樣，今後與商總共事才能做到胸有成竹遊刃有餘，也才能學到商總叱吒商場攻城掠地的訣竅和精髓。
包悅彤似乎也樂意跟趙書勤分享她所掌握的情況，故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根據包悅彤的講述，商總來HLBE投資草場沙化治理項目，除了宋司長的牽線搭橋，還與一個在京的副部級領導的大力支持密切相關。進京前該領導的仕途一直在內蒙發展。內蒙全區的草場沙化治理工作，曾是該領導的主要分管業務之一。該領導年輕時曾到清江當知青，與何建教授共過事。兩人吃住一起，因而關係密切。商總就是通過何教授，得以結識該領導。正是有該領導做堅強後盾，商總才放心大膽地來HLBE投資。目前，草場沙化治理項目每年給商總帶來至少三個億以上的淨收入。商總準備籌集30億資金，回爐江投資煤化工項目。這個項目也得到該副部級領導和宋司長的支持。爐江市領導對這個項目也高度重視，已經多次與商總就項目落地問題開展磋商。市領導表態在爐江工業園區劃出一千畝土地，供商總的煤化工項目支配。商總目今正在加緊辦理該項目主體企業的注冊手續。
不過，包悅彤對商總在商場上的戰果輝煌春風得意不太感興趣。她談論更多的，是關於商總的感情問題。而這方麵，趙書勤還是首次聽聞。之前，無論是來自他父親趙德胤的信源，還是社會上的傳說，都從未提及商總的個人感情。按照包悅彤的說法，商總的情感世界極其豐富多彩。商總的第一任妻子是個中學老師。兩人結婚多年，由於未育一男半女，後麵就離了。第二任妻子是個銀行高管。商總與其育有一女，後因性格不合，也分了。第三妻子，也就是現任，是發改局的一把手。商總與她育有一子。目前，商總的女兒正在國外念大學，兒子則在在北京念高中。隻是，商總人長得魁梧，又才華橫溢，財大氣粗；風度翩翩，魅力無窮，是很多女性愛慕追求的對象。因而，商總身邊向來不缺女人。剛才唱歌的某某某琪琪格，就是商總的一個情婦。兩人目前打得火熱。
“那，你喜歡商總嗎？”趙書勤故意問道。盡管他看得出來這個包悅彤跟商總關係曖昧，但還是想確認一下。
包悅彤沉默片刻，歎息一聲。“你覺得呢？我若是不喜歡他，剛才會喝得這麽爛醉如泥嗎？”她淒苦地反問道。
“你和商總是如何認識的？”趙書勤又問。
包悅彤又沉默半晌，才一五一十地道出她與商總相識的經過。原來，包悅彤畢業於一所211工程大學，主修工程管理專業。大學畢業後，包悅彤曾經考過公務員，但幾次都止步於麵試階段。後來，她又考事業單位。這次考上了，但崗位待遇不理想，工資低，福利差。加上家裏經濟壓力大，她覺目前的工作對快速改善家庭困境無甚作用。於是，沒幹幾個月，她就辭職了。後來去深圳發展，輾轉換了好幾份工作，也都覺得不如意。三年前，商總來HLBE投資，大張旗鼓招兵買馬。經人介紹，包悅彤懷著嚐試的心情前來應聘辦公室主任一職。沒想到，居然成功了。從此，她就成為了商總身邊形影不離的那個人。
“你覺得，商總待你如何？”
“他待我挺好的。我入職不到兩個月，我爸就因腦溢血去世了。當時家裏連辦喪事的錢都拿不出來。商總知道後，連夜給我們家送來三萬元。我很感動。他很舍得為我付出。”
“但他畢竟可以做你的父親了。你不覺得和他在一起，很別扭嗎？”
“有什麽別扭的。我倒是覺得他成熟穩重，給人帶來安全感。而且，人長得不賴，又有才華。”
趙書勤不再言語。按照他的觀念和性格，假如他是一個女孩子，他是絕對不會接受一個可以作為父親的老男人做男朋友的。自己年輕的肉體心甘情願地被一個老男人糟蹋，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不過，人各有誌，喜好不同。前些年，27歲的女碩士，甘願嫁給72歲的老教授，曾引發社會各界熱烈的討論。不過，人家女碩士就是喜歡啃老臘肉。這是人家享有的自由。你必須得尊重。
包悅彤說，她其實並不介意做商總的情人。她也願意為商總付出一切。因為，她很愛他。她不能接受的是，商總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商總的情人實在太多。除了包悅彤和琪琪格，商總跟王杉的關係也說不清道不明。那個薩日娜也遲早要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商總還跟你們清江一個叫羅大仙的女人保持不正當關係。他們甚至育有一對雙胞胎兒子，今年好像已經八歲了。你們商總，可真是你們清江的無冕皇帝啊。”包悅彤譏諷地說道。
“你啥知道這些信息的？”趙書勤饒有興致地問道。他萬萬想不到，他一向視為正派形象的商總，居然也有如此粗俗的一麵，沾花惹草，風流成性。不過，這也隻是趙書勤的初步判斷。他並不完全相信包悅彤的說辭。除非有真憑實據，否則他是不會輕易信服於人。但有一點，商總和琪琪格，肯定存在關係曖昧。否則，琪琪格不會用那種癡情的眼神看商總。商總也不會用司馬相如跟卓文君的典故安慰她。
“他跟我溫存後，睡著了，我偷偷翻開他的手機來看，發現的。”包悅彤坦誠地說道。“他老婆姓楊，他稱他老婆為羊羊，綿羊的羊。哎喲，叫得可親熱了。他對他老婆可溫柔了。打電話的時候，一句重一點的話都沒有。他老婆很不放心他，每天都要打好幾通電話來查崗。商總每次都羊羊好羊羊好耐心哄逗老婆，讓她開心。然後跟這個羅大仙，他稱她為羅妹，也是極盡溫柔的能事，天天說想念羅大仙和孩子，並囑咐羅大仙要把孩子照顧好。等孩子稍微大了一些，他就送他們去美國念書。”包悅彤描摹得繪聲繪色，語氣中充滿了羨慕嫉妒恨。
趙書勤替她感到悲哀。這麽漂亮的一個姑娘，居然甘願墮落成別人的情婦，連基本的羞恥之心都沒有了。而且，為了所謂的愛，不惜作踐自己，像妓女一樣，用身體去取悅別的男人。不過，趙書勤又同情她包悅彤。她實際上是一個挺善良的姑娘，懂得感激，別人的滴水之恩，她願意湧泉相報。作為一個貧苦家庭出來的女孩，她在為改變原生家庭的不足而苦苦掙紮，努力奮鬥。可能手段苟且，但動機值得尊敬。在包悅彤的身上，趙書勤依稀看到他二舅媽的影子。二舅媽為了一擔稻穀，被迫跟人發生苟且之事。她們何嚐不是底層女性忍辱負重趑趄前行的生動樣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