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趙書勤帶著何淑懿到爐江市中心的柏勝廣場吃夜宵。柏勝廣場旁邊有一條夜市街。跟天同縣城的夜市一條街一樣,也是爐江最繁華的專營夜市的一條美食街,煙火繁盛,客人如織,十分熱鬧。
趙書勤和何淑懿覓了一家烤魚檔口,撿了一個僻靜座位落座下來。何淑懿點了一份烤魚和幾個涼菜,還要了一提冰啤酒。
“酒就不要喝了吧。”趙書勤建議道。這兩天接連飲酒,宿醉未退,他有點吃不消。尤其是胃裏有點難受,食欲全無。
“今天高興,喝一點點。”何淑懿興衝衝地說道。一雙俏目熱辣辣地直盯著趙書勤,內裏柔情無限。
趙書勤不想冷了何淑懿的興頭,隻得硬著頭皮答應少量喝一點。在等待烤魚出爐的間隙,趙書勤把父親趙德胤交給他的一個錦盒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麵躺著一部玫瑰紅的諾基亞手機。
“送你一部手機。”趙書勤微笑道。
何淑懿把手機拿出來,觀賞一番。
“這是諾基亞的最新款,喜歡嗎?”趙書勤柔聲問道。
“好看,我喜歡。”何淑懿欣喜地說道。“不過,下次再送我這麽貴重的東西,一定要提前跟我說一聲。畢竟我們都是學生,沒必要用這麽時興的電子產品。能用就可以,不追求時髦。你說呢?”何淑懿深情款地望著趙書勤。
趙書勤點點頭,讚許地說:“你說的對,我們要艱苦奮鬥。”
何淑懿放下手機,緊緊地挽住趙書勤的臂膀,把頭依偎在他的肩上。“其實,隻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麽東西都可以不要。”何淑懿甜蜜地說道。
趙書勤連忙輕輕地推開何淑懿。“公眾場合,注意形象。”趙書勤附到何淑懿耳邊悄聲說道。
何淑懿粉臉一紅,羞澀地低頭不語。
這時,不遠處的一桌客人裏有人招呼何淑懿。何淑懿回頭一看,卻是她的同學阿娟。
阿娟一頭卷發,體形豐滿,目光嫵媚,風度迷人。
阿娟朝何淑懿和趙書勤微笑地招招手。
“我同學阿娟,我過去招呼一下。”何淑懿輕聲地對趙書勤說道。
趙書勤點頭同意。
何淑懿站起來,走到阿娟身邊,挨著阿娟坐下來。何淑懿和阿娟交頭接耳地嘀咕幾句。阿娟不時回過頭來衝著趙書勤嫣然而笑。
出於禮貌,趙書勤也微笑地向阿娟頷首示意。
跟阿娟在一起的,還有三個男生和一個女生。五人顯然喝了不少,都麵紅耳赤,醉態畢露。
其中一個男生,留著一個雞冠頭,身材高大,容貌俊美,神情冷酷,脖子上戴著一條金鏈子,頗像香港影星謝霆鋒。何淑懿剛落座,“謝霆鋒”就癡癡地盯著她。何淑懿倒了一杯啤酒,邀請大家幹了一杯。據他們的言談推斷,何淑懿應該跟他們五個人都熟絡。
那個“謝霆鋒”,盯了何淑懿一會兒,便滿斟一杯啤酒,走到何淑懿身邊,半蹲下來,一定要何淑懿單獨跟他飲一杯,還伸出左手摟抱何淑懿,要親她的臉。
何淑懿頓時嚇得芳容失色,厭惡地把“謝霆鋒”推開。
“別這樣,林郴生。我會生氣的。”何淑懿氣憤地嗬斥道。
“謝霆鋒”名叫林郴生。
麵對何淑懿的嚴詞拒絕,林郴生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變本加厲。他輕佻一笑,索性放下手中的酒杯,雙手捧起何淑懿的臉,肆無忌憚地在她的嘴上親起來。
何淑懿大怒,奮力地掙脫的林郴生的魔爪,啪地就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流氓!”何淑懿厲聲怒斥道。
林郴生摸了摸自己的臉,嘿嘿一笑,忽地飛出巴掌,啪啪地也扇了何淑懿兩記耳光。
何淑懿怒不可遏,飛出一腳,踢中林郴生小腹,將其踹翻在地。由於何淑懿長年蹬自行車,腳力生猛,力道強勁。林郴生捱她一腳,痛得嗷嗷直叫,滿地打滾。何淑懿覺得不解氣,跟著又惡狠狠地補了兩腳。林郴生更是痛得慘叫連連。何淑懿站起來,氣鼓鼓地瞪了林郴生一眼,越過他的身體,返回自己的座位。
阿娟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目瞪口呆。良久,大家才回過神來。見林郴生躺在地下哀嚎,大家連忙上前把他扶起來。
林郴生眼看自己被何淑懿一介女生打得如此狼狽,更兼渾身疼痛,自是惱羞成怒,氣急敗壞。他輪起一張塑料凳子,撲向何淑懿,覷著她的頭部就砸下去。
何淑懿已回到自己的座位,正準備落座。由於背對林郴生,她並沒有發現林郴生發動的偷襲。眼看何淑懿就要慘遭毒手。說時遲,那時快。一旁的趙書勤撲上去,用自己的身軀遮住何淑懿。
哐的一聲,林郴生手中的凳子結結實實地砸在趙書勤的頭上。趙書勤感覺一陣劇痛,似乎頭蓋骨都被砸裂了,跟著就是眼前一黑,天旋地轉;他踉蹌一下,隨即倒在了何淑懿身上。
何淑懿徹底被激怒。她把趙書勤安頓到椅子上,然後抄起旁邊的一把塑料椅子,對著林郴生的頭部就猛砸下去。林郴生急忙用手遮住頭頂。嘎吱一聲,椅子打在林郴生的手上,碎為數片。林郴生把手縮回來,不停地甩動,疼得哎喲哎喲地大叫。何淑懿撲過去,一腳再次把他踹翻在地,跟著就是胡亂地狂踢一陣。
阿娟他們趕緊圍上來,把何淑懿拉開。其中一個男生急忙掏出電話來報警。
“打死你這個臭流氓!”何淑懿指著林郴生咬牙切齒地罵道。
警察很快就到來了。一番簡單地詢問後,何淑懿、趙書勤、阿娟、林郴生等一幹人都被帶到了派出所。何淑懿和趙書勤被關在一個訊問室,阿娟、林郴生等被關在另一個訊問室。
此時,趙書勤已經醒過來。但頭部還是隱隱作痛。
“對不起!”何淑懿歉聲說道,癡癡凝望著趙書勤,心疼不已。“還疼嗎?”何淑懿輕輕地撫摩趙書勤的頭皮。
“沒事。”趙書勤苦笑道。
一個中年警官進來。他板著臉,冷冷地瞟了趙何兩人一眼,把手中的記錄本往桌上一扔,在兩人對麵坐下來。
“你倆捅破天了!”警官劈頭嚴厲地說道。
“什麽叫捅破天了?警官你要搞清楚,是林郴生欺負我在先。打人也是他在先。”何淑懿不滿地說道。
“你說的對。可人家被你打慘了。趕緊叫家裏人準備醫藥費吧。否則,你們要被關上十天半個月的。”警官冷冰冰地說道。
“憑什麽?!我們還沒有跟他要醫藥費呢。真是倒打一釘耙啊。”何淑懿氣呼呼地說道。
“叫你準備就準備,哪來這麽多為什麽。”警官大聲訓斥道。“這是派出所,不是菜場,明白嗎?”
何淑懿還想爭辯幾句,趙書勤連忙止住她。
“算了,賠就賠,就當吃點虧,破財消災。”趙書勤輕聲說道。
何淑懿也就不再言語,隻是憤憤不平。
接下來,警官給兩人錄了口供,然後出去了。之後,再也沒有人來理會趙書勤和何淑懿他們兩人。
訊問室四麵都是密不透風的牆體,又沒有空調,室溫較高,空氣悶熱。趙書勤和何淑懿待了不到半個小時,便渾身汗流浹背。兩人想出去,門又被鎖住了;想喝水,叫半天都不見人來。何淑懿焦躁起來,在門上咚咚地狂敲。然而,任憑她敲得手都腫了,也還是不見人影。何淑懿氣得坡口大罵。趙書勤連忙溫聲寬慰她。
直到第二天中午,趙書勤和何淑懿被關得口幹舌燥,渾身乏力,昏昏欲睡,才有一個年輕警官過來打開房門,把兩人放了出來。年輕警官還笑容可掬畢恭畢敬地給兩人道歉,說是工作疏忽,怠慢了兩人,請他們多多包涵。
“醫藥費要賠多少啊?”趙書勤忐忑不安地問道。
“不用賠了。都是林少的錯,不用賠了,不用賠了。”年輕警官滿臉堆笑地說。
“林少?林少是誰?”趙書勤不解地問。
“就是林郴生。”何淑懿鄙夷地說道。
“對,就是他。”年輕警官訕訕地說。
年輕警官還開著警車,親自把何淑懿和趙書勤送到爐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