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軟禁
天一亮就飄著毛毛細雨,不知道過了多久,陳赫哲的腿都跳軟了,念祭文的太監也念完了,鼓樂聲也停了。
他走到祭壇前一看,那本來點燃的香燭,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雨水淋濕了。
陳赫哲驚慌的雙膝跪地朝天邊磕頭邊大聲喊道:“啊!求上天保佑!求上天保佑!”
眾大臣聽了,都緊張的看著他們的皇帝,不知道他又在抽什麽風?
陳赫哲拜完天之後,站起來嚴肅的對大臣們說道:“各位愛卿!你們看這香燭都被雨水澆滅了,這是上天對我大周的不滿啊!
眾卿家,看來!為了給大周百姓免去災難,我們要齋戒祈福七七四十九天。
為表誠心我們君臣從今天起,就要在這宗廟裏念佛經,吃齋飯!直到七七四十九天滿了才能各自回府啦!”
所有的大臣聽他這樣一說,都隻能默默的接受著他這一驚一乍的說辭!
隻有邱家父子三代和穆元慶,極其少數的幾個人知道其中的緣故。
陳赫哲說完,用那深邃的眼睛掃一眼眾大臣,見都沒有異議。
他又走到邱忠祥他們麵前說道:“邱卿家,這段時間你們就安心的在宮裏,跟朕一起為大周,為百姓祈福吧!定州那邊,朕會派人去幫忙管理好的!
還有兩位少將軍,淩海,朕也會派人去幫忙照管好的!你們都安心的留下來吧!
按理說,你們幾個身上的殺戮太多,更應該全心全意的為大周的百姓祈福才是!”
聽他這樣一說,邱忠祥和其父親以及兒子,都隻能低頭謙卑的站在他麵前拱手道:“皇上所言正是!”
陳赫哲見目的達到了,就轉身對所有大臣道:“眾愛卿!請跟朕到宗廟裏去吧!這雨也是越下越大了!”
陳赫哲說完,便帶領著大臣們,往那三間高大的灰牆青瓦,朱紅色的門的宗廟裏走去。
這三間青磚大瓦房隻有一道進去的門,大門的正對麵是一個,兩米長一米寬的神案,神案正中放著一個鬥大的青銅香爐,和陳氏曆代祖先及近代皇帝,親王的牌位。
左邊一間裏,也和大殿裏一樣,不過,裏麵卻是放的大周朝曆代皇後,和公主以及有子嗣有妃位的嬪妃們的牌位。
右邊一間,則是放的陳氏未當國主前,陳氏血統及陳氏娶進來的正妻的牌位。
陳赫哲一進去,就在神案上去拿了三炷香點燃,嘴裏念念有詞的,向神案的牌位叩頭作揖。
然後,把香插在那個鬥大的青銅香爐裏。又作了三個揖,然後,退到一個草編的蒲團上坐下來,眼睛閉上嘴裏念念有詞。
大臣們看了,挨個兒的像他那樣燒香,作揖最後坐在蒲團上。
到中午飯點,那個念祭文那個太監走進宗廟,來到陳赫哲身邊,低頭嘴巴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陳赫哲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又對他說了幾句,那太監聽了,點點頭!
那個太監退出去一會,就有時幾個穿宮裝的宮女,手裏拖著托盤,前麵十個托盤裏裝的是,一摞烤得黑糊糊的燒餅。
後麵幾個宮女手裏的托盤裏,放的是一把青花瓷的大水壺。
宮女們來到宗廟裏,拿著托盤首先走到她們的皇帝陳赫哲麵前去,讓他先拿了燒餅和水,才挨個兒給大臣們一人一個燒餅,四人一壺水的送去。
習武之人食量大,邱啟明見兒子和孫子一個餅都吃不飽,就把自己的那個一分為三,分給了兒子和孫子吃。
這時,陳赫哲看見邱忠祥和邱永裕及邱永琪父子三人,剛剛接過邱啟明分給他們的餅往嘴裏送時。
大聲問道:“怎麽?邱老將軍不餓啊?秉著對上天的虔誠,不能浪費一顆糧食,傳令下去今晚就不給邱老將軍準備吃食了!”
邱忠祥聽了,真恨不得把那剛塞進嘴裏黑乎乎,硬幫幫冷冰冰的燒餅,拿出來扔到他臉上去。
“咳咳……咳……”
邱永琪和邱永裕聽了,陳赫哲說的話搶得差點被噎死!
邱啟明忙用手給他們拍拍背,看到兒子眼中含淚,怒容滿麵的低著頭要發飆的樣子,想起了才來時穆元慶說過的話,忙伸手在他那燒餅的手上拍拍。
示意他不要衝動,要耐心等待!
吳千聽了陳赫哲說,今晚不給老父親吃飯時,恨不得把手裏那冷硬的燒餅扔到他臉上去。
後悔自己不該幫他操辦,這個什麽鬼祭文事宜。這日子也是自己選的,沒想到老天會在今天下雨,他這時真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可是,當他看見邱啟明那淡定的眼神,就明白了!不管今天的天氣如何,他們的這個皇帝都會讓他們留在皇宮裏的。
穆元慶邊小口咬著黑乎乎的燒餅,邊看了看大殿裏的情形。心想:他這是坐什麽啊?不是有四十九天嗎?怎麽這才剛開始,就要餓死人嗎?
禦林軍統領周刻磊和大內護衛統領陸權,嘴裏都正啃著那難以下咽的燒餅。
兩人怒目圓睜相互看著,用眼神交流著,陸權看著周刻磊詢問著,周刻磊不明白陸權的意思,搖了搖頭。
陸權心想:他這是幹什麽啊?也太心急了吧?邊疆鬧打仗的時候,你就要邱家軍衝鋒陷陣,現在,邊疆也才安定不到三個月吧?怎麽就要鳥盡弓藏啦?
周刻磊是個粗人,就連名字也是當初當兵時,邱啟明給取的。
他心想:這陳赫哲真是個白眼狼啊!當年打天下時,邱家軍可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他們為大周,為陳家的江山可算是,拋頭顱灑熱血啊!
今天,江山坐穩啦?就不要這些功臣啦?你這是過河拆橋啊?
他們看看站著的邱啟明,正想著問問是不是要拍案而起,就在宗廟內收拾了陳赫哲?
這時,大殿裏的文官們,對剛才陳赫哲說的話表示未聞。
他們都在小口的啃著在府裏,下人們都不吃的又黑又硬又冷的燒餅,喝著那放了很多鹽帶有澀味的水。
這時,大殿裏滴針可聞,正在這暗流湧動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太監特有的尖細聲。
“太子駕到!”
大臣們聽到這原本刺耳難聽的聲音,這時,卻變得如天籟之音。
大家正忙著起身來接駕的,聽到陳赫哲說道:“宗廟祭祖之地,怎能容孩童來此胡鬧?快帶太子回府!”
“父皇!兒臣不是孩童了,兒臣已經十六了,再過些時日,兒臣就要成親了,母後說,成親後就是大人了。”
太子陳旭沒等到太監宣唱,就急匆匆的說了進來,還笑著邊走進來邊說。
陳赫哲聽了太子的話,連頭都沒抬就大聲嗬道:“張德勝!你就是這樣引導太子的?你就是這樣教太子忤逆他的父皇的?來人!把張德勝給朕拖出去亂棍打死!”
隻見那門口,走進了一個二十來歲手拿佛塵的小太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剛才那個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冤枉啊!皇上,奴才冤枉啊!請皇上明鑒!”
這時,從門外走進來兩個身穿銀鉀的禦林軍,一人一隻手就把張德勝架了出去。
張德勝慌忙的哀求著:“皇上!求皇上開恩啊!求皇上饒命啊!奴才冤枉啊!皇上!啊!太子救命啊!太子救命啊!啊……太子救我!太子救命啊!啊……啊……啊……”
陳旭聽見張德勝那淒慘的哀嚎聲,噗通一聲雙膝跪地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想要為張德勝求情!
可是,他的父皇從始至終,連頭也沒有抬過一下。最後,再也沒有聽到張德勝的聲音了。
陳旭猛的站起來,轉身就往殿門外跑去,陳赫哲對著他的背影說道:“回到你的太子府裏去,禁足三個月!”
這時,所有的大臣都看出來了,他就怕太子在這裏,要是大臣們抓住太子威脅他的話,他就誰也'治不了了!今天,張德勝算是為太子犧牲了。
就這樣,一屋子的大臣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因為他們知道,從今天起,他們的皇帝什麽時候高興讓他們回去,他們什麽時候才能回家和家人團聚。
所以,在這段時間,還是放聰明點,免得像張德勝一樣,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沒啦!
金泉縣九月十五是早晨,邱永崢像往日一樣,被窗外的鳥叫聲吵醒。
他睜開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習慣性的,看看睡在身邊那一臉平靜的徐小米。
除了沉睡,沒發現她有什麽有什麽異樣,他才抬起頭來,雙相互搓揉著被壓得酸麻的雙臂。
伸個懶腰,站起來!準備走出房門去打水洗漱。
他這一起身,驚醒了正在打盹兒的輕舞。輕舞看見等了一夜的邱永崢終於醒了,忙大聲叫道:“主人好!”
邱永崢冷不丁聽見房間裏有聲音,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扭頭過來尋找聲音是從什麽地方發出來的。
“主人早!”
這次,邱永崢終於看清了,那隻熟悉的黑色大鳥,正站在徐小米的枕頭邊上。
他驚喜的說道:“輕……舞……怎麽回是你呢?是將士們讓你來找我回去的?”
“不是的主人,出事兒啦!出大事啦!”輕舞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