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陳年舊事
徐小米背著沉重的背簍跟在父親身後走著。父親也不輕鬆肩上扛著雖然不重，卻很大一堆的棉花。
徐小米想要是有輛車就好了。這樣想，她突然想起來時看見城門口有牛車拉人。
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幫他們跑一趟。不過，她想去問問。
於是，她對父親說：“爹！我們到城門口去找輛牛車吧！你這樣舉回家可能手就放不下來啦！”
“你這孩子，我沒事，不要亂花錢。咱走回去好了，要不你累了一個人去等車，我先走。”
徐二強那裏舍得花錢租車啊？那得花多少錢啊？今天買東西已經花了很多錢了。
如果再租車回去不得把今天賣的錢全部都花光了嗎？還是不要啦！
徐小米不知道父親的想法，她隻知道有人才會有一切。於是，她對父親說。
“爹，你是我們家的頂梁柱，你就是我們的依靠，如果你自己都照顧不了你自己了，又怎麽去照顧我們呢？
你這樣舉著真的會傷了手臂的，租個牛車也不過幾個錢。你的手傷了誰來保護我們娘兒幾個？
錢沒了我們可以掙，手沒了你要用什麽來給我們娘兒幾個的好日子？爹，你就答應了吧！爹啊！”
“好吧！”
對於徐小米說的這些話，徐二強不是不懂，隻是他這幾十年都是過的窮日子，是窮慣了也窮怕了。
但是，女兒這麽說他又說不過她，就隻能勉強答應了。
徐小米見父親答應了就說。
“那我們先去雜貨店裏買鹽，你順便在那裏歇會兒，我去城門口找車過來接你。”
說著已經來上次徐小米買鹽的雜貨店了，徐小米走進去把背上的背簍放下來，又讓徐二強把棉花放在背簍一起。
徐小米輕車熟路的跟老板買了三斤鹽，又看到這店裏有木梳子。她想到早上梳頭時用的梳子已經不能用了。於是，她又買把木梳子花了十五文錢。
徐二強看到徐小米今天花了那麽多錢才知道，他們家裏需要添置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也不能怪孩子亂花錢啊！她一沒買零食，二沒買脂粉，她買的這些東西要是在有錢人家裏早就該買了。
徐二強想通了，也就不覺得租車花了錢心裏難受了。
徐小米買好東西跟雜貨店老板和父親打了招呼，就去城門口找車去了。雜貨店老板看徐二強一個人站在哪裏，就給他拿了個凳子讓他做。
徐小米走出雜貨店快步來到城門口，看到一輛牛車停在哪裏。現在還早趕集買東西的人都還在市場上，牛車要等那些人買完東西才會比較緊張。
所以，當徐小米走過去問時那趕車的老漢一口就答應了，去一趟十五文錢。徐小米想想也不貴。況且，今天是大年二十九，就算人家收貴點也是能理解的。
徐小米坐在牛車上讓趕車老漢到雜貨店去，把人帶貨一起拉回去。
徐二強看到徐小米坐著牛車來了，忙把東西往車上般。東西放好徐二強也坐上了車。
現在有車了，徐小米又讓去了一趟陳氏糧油鋪。這次身上的錢有多，徐小米買了二十斤白米，二十斤白麵和二十斤黑麵。又花了七百六十文，這次徐小米拿出來的全是銅板。
這些銅板是她剛剛去找車的時候在錢莊去換的，把五兩的整銀子請人家給換成四個一兩一錠的銀子和一千二百文銅錢。
徐小米早想過了如果把五兩整銀子拿出來買米麵，肯定會引人注意的父親是個憨厚的人。他是保護不了這些錢財的。她自己這身板兒又太小還是換了拿零錢出來穩當。
隨著牛車慢慢搖晃了大概一小時左右，徐小米父女倆終於到家了。
由於，現在還不到午時從村口經過時，有很多人看見了徐小米父女坐在牛車上，身邊還放了很多東西。
當時，還有人問徐二強：“二強啊？你們家辦這麽多年貨啊？吃得完嗎？”
徐小米一看那問話的人就不是什麽好人。隻是，父親是個老實人直接回答。
“嬸子，瞧你說的，我們一家五口呢！見天就要吃啊！這一年得吃多少糧食啊？這點夠塞牙縫啊？”
那問話的婦人等他們的車走遠了，癟癟嘴。
剛好被徐二強的大嫂文秀娘看到，笑著問道：“喲！吳家嬸子，您這是幹嘛呢？誰得罪你啦？”
“唉！他文嫂你說什麽呢？我這是瞎操心呢！”
“什麽事啊？要您老操心？”文秀娘故意笑著問，她也知道這個老女人和婆婆不付。
她以前是不怎麽敢和這位堂嬸說話的。
因為，當時她怕婆婆，她生了兒子徐寶後婆婆對她也不錯。
每天她隻需要把一家人的飯煮好，別的事都由徐二強兩口子和兩個小姑子做。她從來沒下地幹過活。她和婆婆的關係也很好。
既然婆婆和相公都不待見這個人，那她就盡量少和她說話，免得惹婆婆不高興。
可是，現在不一樣啦！自從徐二強兩口子分出去後，她就要天天和兩個小姑子一樣去地裏幹活。婆婆也會因為她做事懶惰經常和她吵架。她現在恨死那個老乞婆了。
她真希望家裏那老乞婆快點死。她死了就沒人老是管著她挑她毛病了。
這大過年的老乞婆也不讓她買幾尺布做件新襖。她本來想過年回娘家的，老乞婆也不同意。
還說：“每年都在回娘家，你娘家給你什麽好處啦？你看老二家的都好幾年沒回過娘家了。”
於是，她就想和這位吳嬸子打好關係。把老乞婆氣死算了。
“還有誰啊？當然是二強家囉！他們家就兩畝薄田，吃都不夠也不知哪裏來的錢？剛才居然買了一大車年貨。你們家不是有三十畝田地嗎？咋沒見你們辦一車年貨呢？”吳氏眼睛眨眨皮笑肉不笑的問文秀娘。
“這啊？我沒當家，不知道辦了多少年貨。我家裏還有很多事呢！吳嬸子你忙，我先走了！”文秀娘討了個沒趣匆匆的回去了。
這徐家村裏全都是姓徐的。這吳氏是徐二強堂叔的老婆。
她可是這徐家村有名的長舌婦。成天和村裏一些閑得無聊的婦人東家長西家短的。
所以，村裏很多人都討厭她。特別是徐二強的娘，自從被村裏人知道了王氏賣了自己的親孫女後。時不時的兩人一吵架，她就要在王氏麵前說些氣王氏的話。
什麽“誰有你本事啊？親孫女都賣也不知你那心是不肉做的？”
“你也不怕老祖宗從祖墳裏爬出來抓你啊？”
“你做了這麽缺德的事,以後死了，閻王也會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的？”
“……”
總之什麽難聽她就說什麽。她這麽做原因隻有一個，當年徐二強的老婆周雨晴還是姑娘時，她們兩家都看上了。
可隻有她說出來了，還在王氏麵前誇過周雨晴。說姑娘長得如何漂亮，做事又勤快，又說是周家就一個女兒四個兒子，到時候成親嫁妝肯定不會少。
王氏那裏能聽這些啊？於是，連夜去找了媒婆去周家提親。等吳氏帶著媒婆提著聘禮去時。周家人說她家閨女已經訂親了。
當時吳氏還以為是比她家好的看上了人家姑娘。也沒在意。
等到徐二強成親後，她才知道當時先她一步的人居然是她本家的堂嫂。
當時，氣得她就差沒和王氏去拚命了。這仇也就結下了。
此後，凡是關於王氏和徐二強的大事小事她都會插一腳。
今天看見徐二強家拉了那麽多年貨回去，心裏本來就不平衡了。馬上就看見要找的人，心裏的酸水一下就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