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難言
尊玄境，化身屬性元素，可以禦空飛行，這速度，就連黑魘魔鴉都望塵莫及。
不過兩分鍾，周圍的環境已經變的秦空完全認不出來。
望見一處僻靜無人的山崖，楚心澈便降落下去。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繁星掛滿蒼穹。山崖之上，仿佛置身於流淌的銀河中，如夢似幻。
“來，把這個吃了。”楚心澈取出一枚青色的玄丹，遞給秦空。
“不必了……”秦空搖了搖頭，對方的身份，多半是八九不離十，但秦空一時半會兒還難以接受。
“是要讓我親自動手喂你咯？”楚心澈聲音一沉，威脅的意味非常濃重。
“別別別，我自己來。”秦空聞言，立刻接過那玄丹，吞入了口中。
赫連雲垂被抽了整整半分鍾，那畫麵曆曆在目，秦空可不想步他的後塵。
玄丹入腹，藥力即刻起效。秦空身上的內傷外傷開始極速恢複，才不過幾分鍾，竟然就已經完全恢複，連一絲疤痕都沒有留下！
“來，擦擦臉，讓我好好看看你。”楚心澈引出一股清泉，將一條絲帕浸濕，遞了過去。
秦空有些無奈，但還是隻有照辦。
擦去臉上被火焰灼燒後留下的黑灰，相貌也完全展露出來。
楚心澈果然是認認真真地看了片刻，才輕咧嘴笑道：“剛才見到你的時候，我還懷疑你是不是我姐的兒子。現在我相信了。我姐長得跟我一樣禍國殃民，他的兒子果然也是一表人才，真帥！”
“……”秦空聞言，並沒有感到高興，心情反而低落下去。
前世，他是孤兒，今生，他的記憶力隻有父親秦戰。
對於母親，他常常也會思念。但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思念的隻是心中的一個影子，真正的母親，他其實很陌生。
“你是怎麽知道我的？這麽多年，父親一直隱瞞著一切，也沒有人騷擾過我們，你應該不知道的我的存在才對。”沉默了片刻，秦空才問道。
“我是你的小姨，是你母親的妹妹。有些事情僅僅想藏，是藏不住的。”
楚心澈仿佛認真了起來，淡淡說道：“最近一段時間，她總是心神不寧，好像被什麽東西牽絆住一樣，常常走神，還辦砸了兩件事情，這在她身上，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我一時好奇，就開始調查。這一查，就查出了一個名震蒼風大陸的秦空。”
“……”秦空沒有回應。
楚心澈輕輕看了他一眼，才繼續說道：“看你年紀輕輕，沒想到能毒死一個尊玄境界的高手，這件事情，在整個冰域都引起了轟動。”
秦空依舊沒有回應。
“除了你毒殺尊玄境高手的事情之外，你殺掉皇州公主的事情，其實也傳到了你母親的耳朵裏，這件事情，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你以為，風皇就真是一個深明大義的賢明君主嗎？”
“顯然不是，他之所以會那麽誠懇地向靈炎宗道歉，又力排眾議要送你一座巨城，其實全都是因為你的母親。她親自派人到過皇州，對風皇恩威並施。你剛才站在擂台上，要求風皇做這做那的時候，應該感到很威風吧？”
聽聞此言，秦空眼神一冷，反問道：“你講這些，是想說明風皇無能無恥？還是想讓我對她心存感激？”
她？
此言一出，楚心澈忽然愣住，眼眸之中出現了詫異的神色。
就在剛才，秦空還很放鬆，為何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這讓楚心澈有些摸不著頭腦。
氣氛很是尷尬，楚心澈隻好硬著頭皮說道：“真不愧是我的外甥，我的確是想說明風皇很無能，你媽很牛掰，想不到，你一眼就看出來了。”
“她是很厲害，蒼風大陸最頂端的風皇，都必須對她服服帖帖。”秦空眼神中冷意消失，變作了淡漠。
楚心澈眼眸微微一凝，算是明白了秦空的心思，道：“你是怪她這久都沒來看過你一次？對不對？”
“……”秦空沒有回應。
“我看得出來，如果她是個普通人，你一定不會怪她。但是，你認為她有能力做，卻沒做，所以你怪她？”楚心澈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原本，我是不能來看你的，所有人都不能。”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秦空眼神微變，問道。
“你別問，問了我也不會說，因為這對你沒有好處。”楚心澈搖了搖頭，輕聲道：“你看到我，知道自己有這麽一個漂亮的小姨，我看到你，知道自己有這麽一個霸氣的外甥，其實這已經很奢侈了。”
秦空稍稍一怔，很認真地問道：“我父親當年是什麽樣？他到底做了什麽？”
他有那樣一位母親，父親又豈會平凡？相比起來，他反而更想知道關於父親的事情。
“他啊……”楚心澈剛一張口忽然又緊閉了起來，頓了頓，才道：“他以前挺帥氣的，比你帥。”
“這不算回答。”秦空淡淡地看著她，雖然平淡，卻十分肅然。
“唉……”楚心澈輕歎了一聲，許久才說道：“他毀了冰月第一婚，你和他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
秦空聞言神色一愣，追問道：“你說得詳細點！”
關於父親的事情，他想知道得很過，這一世玄脈盡毀，他以為父親為他犧牲的已經夠多，但事實上，真正犧牲的比他想的，多得多！
“我已經說得很詳細了。我是有點迷糊，但我不傻，再說下去，隻會害了你們。”
楚心澈本來想轉移話題，但看著秦空的雙眼，她又有些於心不忍，道：“一個人做了自己絕對不應該去做的事情，然後受到最嚴厲的懲罰，我能說的隻有這麽多。如果你想知道更詳細的，就去冰月大陸，自己問她，當媽的肯定會忍不住告訴你。你就別為難我這個做小姨的了。”
“既然你不能說，那我要回去了。”秦空淡淡說了一句，正要召出黑魘魔鴉。
他隻是想多了解一些關於父親秦戰的事情，別的，他並不關心。
“你恨她？”楚心澈忽然問道。
“談不上，我甚至都不知道她長什麽樣。”秦空聳了聳肩，身前便出現了一團龐大的黑色魔影。
“你等等……”楚心澈忽然叫住秦空，遞過一個儲物玄晶，道：“雖然知道你不會接受，但這畢竟是小姨的一點心意……”
“謝謝你的清韻靈元丹。”秦空淡淡說了一句，邁步便走入了黑影之中，然後消失無影。
看到眼前一幕，楚心澈眼波微微顫動，今天秦空的表現已經令她非常驚訝，非常滿意，不過，直覺告訴她，秦空的實力和底蘊，遠不止於此。
楚心澈緩緩收回那儲物玄晶，忽然動作一僵，詫異道：“他怎麽會知道清韻靈元丹？這種玄丹，蒼風大陸根本沒有啊……奇怪了……”
清韻靈元丹就是她給秦空療傷的玄丹，這種玄丹的等級非常高，在蒼風大陸絕對不會被人知曉。
秦空為什麽會知道？
黛眉輕蹙著想了一陣，楚心澈最終還是放棄了思考。
她正要離開時，懷裏忽然有震震微動發出。
她伸手取出一枚貼身放置的玉符，玄力微微注入，便直接開口說道：“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我昨天走，你今天就知道了。”
“你見過他了？”玉符微光流轉，竟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見過了，不過沒聊上幾句他就走了。他的性格真是和你一模一樣，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不能和我隨便寒暄幾句，讓我這個做小姨的心裏稍稍舒服一些嗎？真是的。”楚心澈努著嘴，沒好氣道。
“……”玉符那邊一陣沉默。
許久，楚心澈輕歎了一聲，道：“好啦，我知道你難受。我也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再找幾個漂亮小妞給他。你覺得虧欠他，想要補償。我這個便宜小姨，當然也是一樣。隻不過，他拒絕了。就連風沐送上的一座巨城他都不要，你們兩的兒子，根本不能像普通孩子一樣對待。我也沒有辦法……”
“你不該去。”玉符那頭，女人的聲音微微一些變化。
楚心澈小嘴輕輕一撅，有些不樂意，道“你自己都把人派了過來，還對我說這種話？你自己不能來，家裏的所有人都不能來。不過，我隻是編外人員，平時做事也隨心所欲，瘋瘋癲癲。冰月的局勢雖然脆弱，但誰會在乎我呢？”
“回來吧。”玉符那頭，女人黯然說道。
楚心澈眼波一閃，狡黠道：“好，我這就回去，他正好有句話要我帶給你。”
“真的？”玉符那頭，立刻傳來女人的驚呼聲。
“假的。”楚心澈撇了撇嘴，輕歎道：“我的好姐姐，你根本就放不下他。與其你再派人來，還不如我留下看看，你說對吧？”
“……”玉符那頭沒有回應。
“我看得出來，他不愛你，好在也不恨你。他隻是想無視我們，既然這樣，我們就不讓他無視！”
楚心澈非常認真地說了一句，心中已有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