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各大舞坊
錦繡城裏一共有三十餘家大大小小的舞坊，今日能夠在春和樓表演的都是錦繡城數一數二的舞坊，而表演者又都是各個舞坊中的佼佼者，因此，今日的表演可謂是百花齊放，若能出奇製勝引得太子殿下的青睞，日後進入宮廷成為禦用舞姬的機會就會大許多。
前麵幾家舞坊的表演在不冷不熱的氣氛之下完成了表演，接下來就到了沁寧坊的表演了。那個曾經由婉兮和青黛一同合舞的表演，如今因為婉兮的受傷，而換成了元娉秀和青黛的合舞。
說不覺得可惜那是假話，但是婉兮向來都看得很開，能夠親眼看見那麽多優秀的舞姬跳舞，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她們跳的這支舞叫做驚鴻，講究的是跳舞者的體態輕盈和柔軟。論體態的輕盈，放眼整個沁寧坊，應該要數婉兮的身姿最為輕盈了。而青黛的柔軟又是數一數二的，兩者若能合二為一，定更加能把這支舞的精髓給跳出來。
再看看如今台上的兩人，若分開來說，兩人的舞技都是數一數二，出類拔萃的。元娉秀舞功沉穩，青黛身姿若柳，但這兩人若放在一起來看，總覺得沒能把精髓給舞動出來。
婉兮看得十分認真，每當她們挑一個高難度的舞蹈動作時，她都會緊張地握住小拳，看得比她自己跳還要緊張。
上官無策在身旁看見，光光欣賞婉兮的表情已經覺得十分精彩絕倫了，至於台上在跳些什麽，他根本沒心去看。
眼看最後一次高難度的旋身快要完成的時候，意外卻突然發生了。
話說，一襲粉白舞衣的元娉秀在接連七八個旋身後，腳下一個不穩，竟在最後關頭跌落在地，失場了！
婉兮突兀地發出一聲驚叫，上官無策微微皺眉，生怕婉兮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忙一把捂住了婉兮的嘴。
婉兮指著台上的元娉秀，睜圓著眼睛看著上官無策。
“別大呼小叫的。”上官無策一臉淡定，好似舞台上的女子與他無關一般，挑著眉對婉兮說道。
婉兮點點頭，盡量壓低聲音，“娉秀姑娘她這一跌可不得了！”
上官無策輕輕頷首，冷漠非常，“我知道。”
“她的臉色看起來很難看，無策哥哥，她會不會再也不能跳舞了？”婉兮繼續歎道。
“即使那樣，也是她活該的。”
婉兮突然好像不認識上官無策似的，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著他，“無策哥哥，你怎麽能這麽說？娉秀姑娘她可是沁寧坊的首席舞優，你難道就一點也不擔心她嗎？”
上官無策回過頭來笑嘻嘻地道：“放心，小仙兒，我隻關心你一人。”
明明是感動人的話語，可是婉兮聽著就覺得不舒服，眼看著臉色蒼白的元娉秀在青黛的攙扶下退下了舞台，婉兮作勢也要起身。
上官無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你這是做什麽？”
“我要去看看娉秀姑娘啊！”婉兮答得理所當然。
“我和你一起去。”
上官無策自然而然地和婉兮一起來到安置元娉秀的廂房之內，他這麽做，是擔心婉兮這小傻瓜無端端被人欺負了也不自知。
元娉秀的房間內除了她和青黛外，還有夢姬和一名大夫，元娉秀斜靠在床上，美豔的臉上早已經沒有了血色，蒼白著臉，眼淚簌簌地落著，看樣子這一跌真的很痛。
上官無策一出現在房中，元娉秀便抽泣著喊了一聲，“上官公子——”
那模樣楚楚可憐，沒有了往日的囂張跋扈。
上官無策臉上沒什麽表情，倒是一旁的婉兮，早已擔憂地詢問那大夫，“大夫，娉秀姑娘她還好嗎？”
元娉秀這才看清眼前這小廝竟是婉兮，瞪圓了眼，“不用你假惺惺！”
婉兮縮了縮身子，不明白她為何這般生氣。
上官無策像母親護犢似的般婉兮護在身後，這樣親昵的動作更是令元娉秀氣得喘不過氣來，這時大夫的聲音偏偏響起。
“元姑娘的右腳骨折，若不好好安養，恐怕再也不能跳舞了。”
“你說什麽？”元娉秀差點暈了過去，對於她來說，跳舞可是第二生命啊！若不能讓她繼續跳舞，那她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思？
“這一個月來元姑娘暫時還是不要跳舞了，隻要安養得當，還是能夠如常跳舞的。”大夫忙安慰道。
眼淚仿佛流不盡似的，流得更凶了，元娉秀突然發瘋似的看向婉兮，“你如今滿意了？即使我取代了你的位置，也是不得善終，你高興了？滿意了？”
“娉秀！”夢姬的臉色都變了，平日好脾氣的她也難得地開口嗬責元娉秀，“不要蠻不講理！這一切都是意外而已！”
元娉秀倔強地別過頭，不看婉兮一眼，任由眼淚直流。
“我們走。”
上官無策的目光從始至終就沒有落到在元娉秀身上，甚至連她無理取鬧針對婉兮時也沒有看她一眼，神色淡然如水，拉著一臉呆愣的婉兮大步走出了房間。
“無策哥哥.……”一直默不作聲的婉兮突然納納地開了口，“我很擔心娉秀姑娘。”
頭上突然一個爆栗，上官無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小仙兒，我真的很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個傻子。”
婉兮一副欲哭的模樣，“無策哥哥幹嘛打人？”
看著婉兮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上官無策幽幽歎息，輕輕把她攬在懷中，“傻丫頭，她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請最好的大夫來看她，你不用擔心，知道了嗎？”
窩在上官無策懷中，那淡淡的清香味令她莫名的安心，婉兮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小仙兒乖，乖乖聽我的，即使全世界都傷害你，但我一定不會傷害你，知道嗎？”上官無策的話語充滿了寵溺，猶如情人間深情的低喃。
婉兮不知道，為何聽見他的話語時，她的心，會波瀾起伏，久久不能平靜，或許，這就是妙機婆婆所說的動了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