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回禮
“三殿下隨性，這說話不經大腦我也能理解，但憑白汙了這麽多姑娘的清譽，怕是不好。”
夜祁玄的臉色已經算不上好看。
顧錦枝這個女人當真是一日不找死都不舒坦的，竟敢說他沒腦子！？
夜祁玄做事素來心狠手辣，衛朵兒擔心顧錦枝當真給他惹急了，他事後報複，便也扯了扯顧錦枝的衣袖。
“錦枝姐姐.……”
顧錦枝給她一個叫她安心的眼神，又繼續同夜祁玄開口。
“滿京都誰不知道太子殿下心係天下百姓，從不沉迷兒女私情？三殿下如此言，不但汙了滿京都女子的清譽，還汙了太子殿下清譽，意欲何為？且百裏姑娘即將成為太子妃，三殿下在她麵前說這些容易叫人誤解的話，又是為了什麽？”
“最後再提醒三殿下一句，太子殿下仁孝是眾所周知之事，三殿下攀汙太子同衛夫人之事若傳了出去，殿下還要落個不親兄弟、不忠孝君王之名，何必呢？”
顧錦枝看著夜祁玄垂在身側的手越握越緊，她這心裏是越發舒坦。
這人就是不長記性，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做了那麽多次，哪次占便宜了？到現在還學不會安分，說他沒腦子也不算是罵他了。
“三殿下向來是個喜怒不形於色之人，怎的今日因我這一句話便冷了臉色？若是我有什麽說錯了的地方，還請殿下指出才是。”
將方才夜祁玄懟衛朵兒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顧錦枝毫無懼色的同夜祁玄對視。
看著四下已然有不少人注意到這邊，夜祁玄自然也不願在這些貴夫人麵前丟臉，冷哼一聲便擺袖離去，叫顧錦枝同衛朵兒看得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旁的百裏暮辭也微微勾了唇角，有些好奇的看著這個三言兩語便說得三皇子落荒而逃的女子。
“二位來此必然是來挑選香料精油的，隻管看，今日消費都算我賬上！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同我客氣！”
顧錦枝這話足夠闊氣，衛朵兒習慣性的挽上她的手。
“最好的都在錦枝姐姐那呢！姐姐既然來了，怎麽能還拿這些打發我們！？”
自入宮之後，父親母親姐姐待她恭敬，言君臣有別；皇後娘娘心中怨她，對她亦是生疏，似乎隻有到世子妃姐姐這裏，她才能作回從前的衛朵兒，才能找回些從前的影子。
顧錦枝點點她的額頭，看向百裏暮辭，又向著樓上指了指。
“樓上有廂房，比此處安靜些，不如上樓邊喝茶邊挑？”
衛朵兒自然是立刻應下的，百裏暮辭倒是搖了搖頭。
“今日已出門許久，恐姑母擔憂，暮辭失禮，要先回府了。”
百裏家主宅已經遷去江南，不知為何，連半間屋子都未曾在京都留下，走得十分徹底。
如今百裏暮辭前來京都待嫁，拒絕了皇後娘娘讓她入宮去住的好意，便在她自家姑母的府宅借住下來。
顧錦枝一聽，也知道書香世家規矩是多些，便點點頭，差人將她送到馬車上，又著人關照她回府，安排妥當之後才帶著衛朵兒上了樓上廂房。
從前笑起來一雙眼睛像是彎月牙的姑娘，如今麵上卻始終帶著一抹愁思，顧錦枝看著衛二，倒了杯清茶給她。
“可是有什麽難事？”
衛朵兒同她搖搖頭，問起她另一件事。
“錦枝姐姐覺得，暮辭如何？配……配祁玉哥哥，如何？”
顧錦枝歎了口氣。
她便知道，若沒有特別的原因，皇上如何會賜下這樁婚事？
“百裏姑娘知書達禮，不輕信小人妄言，可見是個明事理之人，由這樣一個女子輔佐太子殿下，殿下內宅必會安穩。”
衛朵兒像是很滿意她的回答，麵上愁思終於淡了些。
“對啊，我也覺得他們很合適，暮辭執掌中饋，祁玉哥哥必然不必再為後院之事煩心，再好不過了。”
明明盡力放鬆說出來的話，可這語氣裏，還是帶著一絲的淒涼。
若沒有薛氏一族從中作梗，嫁入太子府之人，原該是她衛朵兒才對。
“皇上賜下這樁親事，是你的功勞。”
顧錦枝淡言。
若說先前還好奇皇上為什麽突然賜婚太子這麽好的一樁親事，那今日看見衛朵兒同百裏暮辭如此熱絡，顧錦枝便明白過來了。
衛朵兒笑容之中帶了些苦澀，或還有些恨意。
“姐姐當我如何入的聖上後宮？是薛家！一切都是薛家計劃的！”
當日若不是薛家人邀約，她如何會出府？若不是薛蘭被人辱罵，她如何會站出來打抱不平而入了聖上的眼？
她每每入宮都是避過天子，一來為了女兒家清譽，二來為了避嫌，縱是偶爾遇上，也俯首見禮，從不爭搶風頭，可沒想到，還是沒能避過薛家人的算計！
“薛家忌憚祁玉哥哥勢大，不願我家再站到祁玉哥哥一側，便如此算計我。既然他們想要以此來削弱祁玉哥哥勢力，那我偏不如他們所願！暮辭想要回京，暮辭喜歡祁玉哥哥，我便撮合二人，為祁玉哥哥尋更好的太子妃人選。”
“如今這事兒已定下，我也算是回了薛家一份大禮！”
顧錦枝歎息。
“值得嗎？”
皇上疑心深重，想要讓皇上應下此事，衛朵兒必然付出旁人不可想象的代價。
她也不過是一個女子，被卷入權勢之爭中已經很可憐，何必再如此為難自己？
衛朵兒卻沒有半點猶豫的點頭。
“自然是值得的，從入宮那一刻，我便不再是從前的我，既然他們要如此算計我，將我推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我便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況且若是坐在這個位置上能幫一幫他，我也算沒有白入宮一場。”
聽到此處，顧錦枝才驚覺從前都是她誤會衛朵兒了，這丫頭看似隨性，可聰明著呢。
她不必為朵兒擔心，因為朵兒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所以老話說得確實沒錯，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親，薛家，當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若有什麽難處，隻管差人出宮尋我，隻要能幫上，我必不會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