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生疏
“你若繼續如此，傳到皇後娘娘耳中，對衛貴人來說並非是件好事。”
謝淵的話落到夜祁玉耳中，夜祁玉沒有半點反應，但謝淵知道，太子能聽懂他的意思。
後宮再添新人，且還是皇帝親自挑選的，皇後心裏已然不舒服，若此時再知道太子為此整日借酒消愁，皇後不忍責怪太子，便隻能遷怒同在後宮的衛貴人，且太子這般模樣傳到聖上耳朵裏，也並非什麽好事。
……
內宮之中，衛朵兒著宮人引路到梧華宮拜見皇後，實則何須宮人引路，這去梧華宮的路她已經熟得不能再熟，隻是這一次，換了個身份來走這條路罷了。
“皇後娘娘身子不適，貴人還是晚些時候再過來吧。”
宮人冷言。
好巧不巧，宮人才說完，內室便傳來女子巧笑歡言的聲音，那聲音她很是熟悉，是向來同皇後娘娘交好的丹嬪。
原不是身子不適，不過是不想見她罷了。
以往對她十分熱絡之人，如今卻是閉門不見，看來她入宮，傷了的不止祁玉哥哥一人之心。
隻是天子下旨，她不過區區一臣女，沒有反抗的能力，又能做什麽呢？
“既然娘娘身子不適，臣妾便晚些時候再來請安。”
宮人還想著要再尋什麽理由來同衛姑娘……衛貴人解釋，便聽她如此言，也是鬆了口氣，恭恭敬敬將人送出了梧華宮。
內室之中，皇後神色懨懨的坐在貴妃榻上，哪裏有半點歡喜的模樣？
一旁的丹嬪陪伴在側，自顧自的講了半響笑話，也不見皇後娘娘笑一笑，最後也隻得歎口氣。
“皇上親下的旨意，誰都沒辦法，此事實在也怪不到朵兒身上。”
每每衛朵兒入宮看望皇後娘娘，都不會忘了去看望丹嬪一眼，丹嬪對這個丫頭，是打心底裏喜歡，隻是沒想到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變成如此尷尬的關係，但她還是忍不住要替衛朵兒說兩句好話。
皇後卻像是沒聽進去一般，隻淡淡開口。
“這宮中沒有什麽衛家二小姐，隻有貴人衛氏，日後相互稱呼起來，你莫要喚錯了才是。”
皇後如此言，若丹嬪還不了解皇後的心意，那她也枉為皇後心腹之人了。
……
皇上對這位新迎入宮的貴人很是寵愛，幾乎夜夜召寢，短短幾日時間，便將之從貴人晉封到如今的夫人位份。
宮中就兩位夫人，那南煙夫人是生了二皇子的功臣，可這衛朵兒不過憑著寵愛便可同她平起平坐，也是南煙夫人是個軟弱性子，換做別人，誰能咽下這口氣來？
隻是衛夫人的身份在那，旁的有那些個一開始存著奚落之心待衛朵兒的，眼下遇上也不敢造次，恭恭敬敬見禮。
有那麽一兩個想要求問博寵法子的前去親近，她卻冷冷淡淡誰都不理，唯獨對皇後娘娘始終如一的恭敬，隻是可惜皇後娘娘不喜她，去求見五六回，也隻願見她一回罷。
自那日謝淵去過太子府後，太子將自己鎖在房中鎖了一整日，第二日便恢複如常，看不出半點情緒，如以往一般的早朝、處理政務，到當真像個沒事兒人。
先前納衛朵兒入宮時，聽到些關於衛氏同太子兩情相悅流言的皇帝，看太子這般模樣，也消去心中疑慮。
事情傳到衛夫人耳中，她把玩著花朵的手指頓了頓，繼而便展顏。
“如此甚好。”
都是明事理之人，如今事情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又何必為此再多失去些什麽呢？於太子不利之事，她亦是不想看見的。
太子府中僅有兩個侍妾，還是先前聖上親賞到太子府裏的，太子妃一位空缺已久，如今倒是急急定了下來，定的是江南百裏家的嫡長小姐百裏暮辭。
因百裏一脈遠居江南已久，故而這位百裏暮辭在京都城中沒什麽大名聲，但當世之人但凡讀書寫字的，無一人不知百裏巍堂，那是當今聖上之師、天下文人之表率，桃李遍天下這樣的詞放在此人身上半點不為過。
……
“皇上一直忌憚皇後娘娘母族勢大，從皇上一直扶持夜祁玄便可看出來，皇上對太子亦是多有防備，眼下為何給太子賜了這樣一樁好的親事！？”
顧錦枝疑惑。
李家握著兵權，朝中有不少武將追隨李大將軍，若是再有百裏家的扶持，那文官武官都跑去扶持太子，皇上不得連覺都睡不著了？
謝淵點頭。
“確實令人費解，不過天子心意難測，或是覺得二人乃良配，便賜下這樁婚事。”
顧錦枝還是搖頭。
“太奇怪了，這事兒必然不可能那麽簡單。我聽琉鈺說百裏巍堂乃天下文人之師，滿朝臣子有半數都受他教導，聖上亦受他啟蒙，這般人物的嫡長孫女，必然也不會是一般人，皇上突然賜下這樁婚事，必有蹊蹺！”
坐在皇位上的這隻老狐狸，心裏想法可多著呢！別又是要搞些麻煩事情出來，到時候太子受罪，他們謝家也不能作壁上觀不是！？
謝淵挑眉。
“枝枝對這件事似乎很是上心？不如讓雲重去打聽打聽？”
她向來不喜幹涉朝中之事，可近來又是教皇後穩固後位勢力，又是如此思慮太子之事，這是為何？難不成是對太子……
顧錦枝一看謝淵如此，便知道自家小郎君多想了，急忙上前順毛。
“不必不必，這不是想著事出突然、怕背後又有什麽陰謀將咱們也卷進去嘛！”
說罷笑嘻嘻的看著謝淵。
“夫君方才一瞬，是吃醋了？”
她還未見過謝淵為她吃醋的模樣呢！
謝淵看了她一眼繼續俯首看手中書卷。
“娘子多慮了，為夫知道娘子愛為夫愛得不能自拔，即是如此，為夫何來吃醋一說。”
顧錦枝：“？？？”
她家夫君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油嘴滑舌了？雖然說的也是實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