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百口莫辯
清平院安安靜靜的，倒是出乎顧錦枝意料。
皇後去為難嘉貴妃，夜祁玄就算想要分散皇後注意力，也該來清平院一趟才是。
到看見手臂帶傷的雲重滿臉蒼白的被琉鈺攙扶著過來的時候，顧錦枝才明白過來，夜祁玄不是不想動手，是沒有得逞。
“可還能動？”
顧錦枝看著雲重，看他的樣子內傷比手臂上的傷還要更重些。
雲重忍著胸口劇痛點點頭，顧錦枝便讓琉鈺將他好生安置，又去尋芳若喚了一隊侍衛來清平院守著，公主這邊是萬不能出什麽事兒的。
……
未央宮中，人證物證具在，皇貴妃百口莫辯。
實則皇後也沒給她辯解的機會，讓人拿了紗布來將嘉貴妃的嘴嚴嚴實實堵上，直接便扭送至禦書房。
“你說什麽！？查出來的是誰？”
天子滿臉驚訝，似乎沒聽清身邊之人所言，複又問了一遍。
玉公公細想自己也沒說錯話，皇後娘娘綁過來的人確實是嘉貴妃，便又言一遍。
“回皇上，是貴妃娘娘。”
誒，也難怪皇上不肯信，從事情發生之初開始，嘉貴妃便一直協助皇上細查背後設計的真凶，沒想到卻是賊喊捉賊，這嘉貴妃戲耍了所有人，也欺騙利用了皇上。
禦案之後的人將鎮書的玉虎狠狠擲在桌案上，怒及反笑，嚇得殿中一眾侍候宮人急忙跪下求天子息怒。
“當兒子的險些殺害長公主，做母親的在背後設計陷害、禍亂後宮，好啊……好得很！”
若說上次夜祁玄險些殺害長公主一事讓天子心中存了疑心，那如今發生的事，便是叫他徹底開始懷疑起夜祁玄的用心。
“將人傳進來，朕倒是要看看，她如此設計，到底安的什麽心！？”
一舉將眼中釘扳倒的機會，皇後必然是要緊緊抓住，這邊才聽天子傳召，那邊便立刻讓人將雙手雙腿束縛住的嘉貴妃押入禦書房。
皇帝看著嘉貴妃被綁成如此模樣，又滿臉的淚痕，心裏倒是生出些憐惜，這許多年同床共枕，也並非沒有半點感情，嘉貴妃跋扈，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前提是，嘉貴妃沒有觸及他的底線。
“說說吧，怎麽回事。”
皇後將陣勢鬧得這般大，最後將嘉貴妃查了出來，此事必然是不能隨意了結了。
“皇上，薛氏以巫蠱之術妄圖害白月，人證物證俱在，事情牽連重大，臣妾不敢擅做決斷，此人該如何處置，還望皇上抉擇！”
皇帝看了義憤填膺的皇後一眼，冷笑道：“你還知道事關重大。”
這般一句話，叫皇後同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皇上這是什麽意思？怪罪她將薛嘉查了出來？
被束縛住的薛嘉見皇帝似是有偏袒之意，淚水像是珠子一樣的往下掉，向著天子的方向不斷挪動，嘴裏也支支吾吾的發出些掙紮聲音來，無奈被身後兩個手腳粗壯的嬤嬤摁著，如何都靠近不得聖上。
“把布拿開。”
皇帝大手一揮，玉公公不敢耽擱，急忙上前將塞住嘉貴妃嘴的布條拿走。
皇後想要阻止，卻又不敢，動了動唇角到底是沒說出話來。
難不成到這個時候，人證物證俱在，皇上還要包庇薛氏！？
“皇上！臣妾是無辜的皇上，是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不由分說的帶人封宮搜查，如此巧合的便在臣妾宮中搜出那些莫須有的東西來，是皇後娘娘要害臣妾！求皇上做主！”
嘉貴妃聲淚俱下，再加上那一張就算哭起來也是梨花帶雨的臉頰，皇帝心裏頓時生出疑惑。
薛嘉向來不沾那些神佛之事，連寺廟都甚少去，如何會用巫術害人？若要說皇後害薛嘉，也並非沒有可能.……
隻是還不等皇帝細問，皇後便冷笑的看著薛嘉。
“你倒是不必如此攀汙本宮，眼下那贓物已經送去大相國寺，是真是假印光大師一看便知，這東西害得月兒險些身死，你汙蔑是本宮所為，未免過於荒誕！本宮如何會害自己的女兒！？”
這薛氏巧舌如簧，這麽多年來憑著一張嘴和一張臉將聖上哄的服服帖帖，如今做下這般天理難容之事，難不成還要靠那一張嘴來辯解避罰不成！？
皇後此言一出，薛嘉略帶些意外的看向她，似乎沒有想到平日裏說不到兩句便要被她壓一頭的皇後今日為何這般厲害？
嘉貴妃這一愣神，皇帝心中那一絲絲的疑惑同憐憫都消失殆盡。
皇後行事可能有錯，此事看起來或許也太過巧合，但皇後有一點沒有說錯，印光大師不會說謊，那髒物是不是害白月至此的主要原因，大師一看便知。
且雖這許多年來，他並未如何恩寵皇後，但皇後護短的性子他很是了解，白月昏迷之時皇後連儀態都不顧的同他爭執，如此一人，不會拿白月的性命來害人。
“你親自去大相國寺跑一趟，問一問大師，那髒物常用於何地，有何用處，在未央宮搜到的東西是否會傷害旁人。”
皇帝吩咐，身邊玉公公立刻領命離去。
看著皇後眸中三分歡喜，薛嘉便知道這一次自己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印光大師那邊的消息很快傳回來，對那木偶娃娃的解釋同顧錦枝在未央宮所言如出一轍，且還送了佛家開光之物來給公主，可見那木偶娃娃，確實是邪物。
如此皇上就算對薛嘉還有些情意，眼下也唯剩失望。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從前同床共枕之人眼下變得十分陌生，那雙眸子裏再沒有濃情蜜意，像是一汪深淵一般的叫人難以看透，薛嘉看著，突然就哭了起來。
“證據確鑿，皇上還來問臣妾做什麽？豈非多此一舉！”
怪就怪她千算萬算，沒算到有人會那麽快猜出她以巫蠱術控製白月自裁，如今證據都被皇後攥在手裏，她要為自己辯解，不過有心無力！
皇後心下一喜，立刻向著皇帝俯首。
“薛氏已認罪，依照宮規，該當眾處死、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