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參與了幾分
“戲台子搭好了，這唱戲之人也該上台了。”
玉公公看著書房之前跪著的滿地宮人，這心裏也是止不住的歎息，那麽多人守著的椒房殿，可謂是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皇後娘娘是怎麽偷跑出來的？
且若是跑出來是去看公主便也罷了，偏偏還是來禦書房，這可當真是要了人的命了！這叫什麽事兒啊！
“師父，怎麽不進去？”
身後小徒弟疑惑詢問，玉公公收回眸子，眸色一暗的向後提醒一聲。
“一會兒禦前侍候長點兒心！”
說罷便抬簾進了內殿。
殿中皇後一身素衣跪在禦前，那滿臉的淚痕和單薄的身影，看得一旁的李將軍眼眶都紅了大半。
當朝皇後向來都是高高在上儀態萬千的，何時如此卑微落魄過？縱是入宮之前，亦是李家寵在手心的李家大小姐。
玉公公呈了溫茶遞到皇帝手邊，他特意用的能叫人平心靜氣的茶水，隻是皇帝看都沒多看一眼，隻滿臉暗沉的盯著下首跪地之人。
玉公公餘光順著看過去，看見的是謝家那位世子妃。
方才世子妃是追著皇後娘娘過來的，聽說當時皇後娘娘逃出梧華宮，僅有世子妃一人發現，一路追趕便到了這禦書房來。
誒，也是倒黴，不過是入宮看一眼白月公主，又被牽扯入這樣的事情之中來，皇上若是生了怒氣，隻怕要連這位世子妃一同責罰！
不過世子還在宮中，且李大將軍在此處，皇上顧著麵子，應該也不會發太大的火氣……
“是有人在背後陷害月兒，若是旁的人也罷了，受害的可是白月啊皇上！”
皇後哭求，一旁的李將軍實在看不下去自家妹子如此模樣，整個身子都顫抖著，卻還是控製著情緒向上座之人俯首。
“臣本不該幹涉後宮之事，隻是縱在貧民百姓家，若有疑案，必也要明察，更何況禍及公主，還請皇上徹查此事！”
皇帝坐在上座不發一言，一雙目光隻盯著顧錦枝。
似是感覺到那灼灼目光，顧錦枝抬起眸子，便同皇帝對視在一處。
“這件事，你參與了多少？”
“皇上所問，臣妾不解。”
簡單的對視，二人已然交流過。
顧錦枝收回眸子，依舊恭敬俯首跪在皇後身側，皇帝冷哼一聲看向皇後。
皇後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了李肅入宮稟報練兵情況之時來，當他是眼瞎的麽！？
“身為當朝皇後，張口閉口便是鬼神之論，到底是從何處聽來的這些！？”
皇帝怒問，皇後身子顫了一瞬，已經開始後悔來禦書房之舉，但餘光見身側之人身姿挺拔的跪在原處，半點不懼天子之怒，她心緒瞬間平靜了些。
她乃堂堂皇後，難不成還不如謝家一個小小世子妃？
皇後回想著當時在椒房殿中顧錦枝同她所言，鼓起勇氣便抬眸回望皇帝。
“臣妾夢中所見，無任何證據向皇上證明此事真假，但事及白月，縱隻有一絲希望，臣妾也不會放棄，隻要白月能醒過來，今日之罪，臣妾願一力承擔！”
禦座之後的男子看著那雙毫無懼色的眸子突然愣了一瞬。
同皇後初見之時，看見的，便是一雙如此透徹勇毅的雙眸，那麽多年，他以為這雙眼睛早就消失在時間裏了。
皇帝沉思，半響再開口時，已經有了鬆口的跡象。
“你想如何查？”
皇後一聽，險些喜極而泣，直接跪著便上前兩步。
身邊丫頭一驚，急忙上前想要攙扶她，卻被她推開。
“求皇上下令讓臣妾徹查後宮，隻要將汙穢之物尋出，白月便可醒過來！”
謝家世子妃同她說，公主久久不能醒過來，這是中了蠱術，而那讓公主中蠱的東西還在宮中，隻要將這東西尋出來毀去，公主便能醒過來。
皇後雖不信這些，可也耐不住眼睜睜的看著白月一日比一日虛弱，一想到唯一的女兒可能走在自己之前，皇後便心痛難忍，當即應下顧錦枝所言，前來禦書房求見皇上。
皇帝再次沉默。
徹查後宮，若當真查出些什麽汙穢之物來……白月投湖之事已經將皇室臉麵丟盡，若是再如此大動幹戈，這些事情傳出去，皇室臉麵何存？
看著皇帝越來越堅定的眸子，皇後心下一驚，意識還沒反應過來，一些話便不由自主的說出了口。
“我朝向來嚴禁行巫蠱之事，此次臣妾夢中得仙人指點，知曉宮中竟有人明知故犯，將此人追查出來，一來能讓白月醒過來，二來，也能消除後患，還內宮一片寧靜。”
“臣妾心中惶恐，如今受害之人是白月，日後這些歹人若將心思打到旁人身上，那後宮必然大亂，甚至引起天下動蕩……”
果然最了解皇帝的人還是皇後，雖說得委婉，但言下之意很明確，皇上若是不將這人揪出來，這人今日害公主，明日說不定就害他這個當今聖上了，所以查出此人勢在必行。
皇帝本就是疑心及重之人，一聽哪裏能容忍這樣的可能性存在？當即便點了內務府的太監宮女過來，一路跟著皇後去徹查內宮去了。
顧錦枝算是梧華宮的客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然也不能做到旁觀，差人去同謝淵知會一聲，便跟著皇後直接向著未央宮走去。
未央宮如今住的，是當朝唯一的貴妃薛氏。
此刻已是深夜，嘉貴妃卻依舊坐在院子裏，看荷塘之中倒映的明月被水波紋劃開又重新聚攏成圓。
自上次夜祁玄險些傷了長公主和世子妃一事之後，皇上便再未踏足她的未央宮，算算時日已然有月餘，這是從前從未有過的。
先前皇上重視太子，時常去皇後處，如今皇後被禁足，公主亦是丟盡了皇家臉麵，皇上為何還不來看她？難道皇上還在為祁玄之事生她的氣？
“娘娘、娘娘.……”
有人急匆匆的跑進院子來，嘉貴妃聞聲心下一喜，若是沒有急事兒，這些宮人是不敢進來打擾的，這個時辰的急事兒，必然是皇上來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