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再次入宮
謝淵陪著顧錦枝在清平院中等候，公主昏迷不醒，這院中也沒有多少人侍候。
顧錦枝看著那緊閉的殿門，轉眸看向謝淵。
“夫君心中定然有疑問。”
謝淵幾次欲言又止，她是看見了的。
謝淵也看了看那關著的殿門，眼中滿是疑惑。
“你入宮是為了救她？”
他眼中已然有些不滿之意，一想到上次在園中顧錦枝不惜傷害自己，也要去攔下尋死的夜白月，他心裏便有些堵得慌。
這整件事情中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入宮若是為了求一個說法，他便是她的後盾，可不管如何，都不該為了一個三番四次找她麻煩之人，這般東奔西走的勞心費神。
顧錦枝知道謝淵是擔心她，便上前抱住他，親昵的在他懷中蹭了蹭額頭。
“活生生的一條人命，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況且，她也不僅僅是為了幫皇後和白月公主，也是為了給她自己討要一個說法。
謝淵皺眉，可麵對這樣撒嬌的顧錦枝，他實在發不出半點脾氣來。
“她投湖尋死一事，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顧錦枝點點頭。
“依我看，該是如此。”
“道法二字，說簡單了，不過是有道緣之人能從不同之處看出些異樣來，說複雜了，也可說在這世間有些人能操控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氣運、也比如……人心。”
顧錦枝看著那屋子，旁人看到的是緊閉的房門，可她看到的，卻是房門另一側那一團隱隱約約閃爍的紅光。
“白月公主受人以秘法牽製，這背後之人不必到人前，隻要躲在暗處，便可隨意操控白月公主行事。當然能受人操控的人也不多，需得是某一特定時辰出生、且命中缺火之人方可，我也還是頭一回遇上這樣氣運之人，也幸得白月公主是在皇宮長大，才能平安長到這般大的年歲。”
顧錦枝說罷，揚頭看了看一旁的謝淵，見他眸中帶著疑惑，似在努力理解她所言，便又換了個說法。
“用夫君能理解的話來說，就是中邪的意思，公主中了邪，受人控製所以投湖，實則公主自己是不可能做出這般糊塗事來的。”
而眼下公主一直如此昏迷，便是因為那邪術還未從她身上散去。
想要救人也簡單，她現在就能將白月喚醒，隻是這樣好的機會放在她麵前，她斷然沒有放棄的道理。
謝淵又皺了眉頭。
“你要救她？可會傷了你自己？”
當時顧錦枝為了救他時險些丟了性命，他絕對不讓她再身處那樣的危險之中。
顧錦枝失笑。
“並非所有人都值得枝枝以命相救，枝枝自會量力而行，甚至都不用我自己動手，這一點夫君放心！”
顧錦枝才說罷，那邊芳若姑姑便急匆匆的回了小院，向她俯首時這態度比方才要誠懇恭敬許多。
“皇後娘娘請世子妃到椒房殿一敘。”
謝淵留在園中等候，顧錦枝自顧去了椒房殿。
這軟禁著當朝皇後的殿宇同從前來時並沒有太大的區別，隻是那時候四下皆是歡聲笑語、熱鬧非凡，眼下卻清冷孤寂，偌大個園子也僅有她一人。
上前將殿門推開，顧錦枝看見坐在殿中華服著身的皇後。
隻是盡管皇後一身朝服尊貴雍容、一頭鳳釵華貴無雙，顧錦枝還是在她塗了厚厚一層胭脂的臉頰上看出些許皺紋，從那雙眼睛裏看出疲倦和絕望。
不過一日而已，皇後便像是瘦了好大一圈，形容枯槁，若不是那一身華服，誰能相信此刻坐在高坐之上的人乃當朝皇後？
顧錦枝收回眸子，恭恭敬敬向著上座之人屈膝行禮，可半響卻隻聽得皇後一聲冷笑。
“也難為你在這個時候還要求皇上讓你入宮一趟來看本宮的笑話，本宮自認沒有什麽對不起你還有你謝家的地方，你為何要如此害本宮和月兒？”
“太子將謝淵視為親兄弟一般，縱這許多年皇上對謝家仍有防備，本宮也從未攔著太子與謝家書信來往，不想最後卻是引狼入室，讓你這樣一個鄉野出來的無德之人害了本宮同白月！”
顧錦枝不知道被關在這殿中整整一日裏，皇後都想了些什麽，但很明顯，在皇後心中，她也從受害者變成了傷害白月公主的罪魁禍首之一。
隻是……
“皇後娘娘未曾攔著太子殿下同我家夫君書信往來，更多的，是衝著謝家的聲望去的吧？”
顧錦枝淡淡一笑起身，屈膝了這半響，膝蓋隱隱作痛，她可是堅持不下去了，左右此處除了她同皇後之外再無第三人，皇後都敢妄言聖上對謝家之心了，她還在意這些虛禮做什麽。
皇後話語一頓，倒是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
顧錦枝說得確實沒錯，太子待謝淵是真心，可皇後待謝家好，卻是因為清楚朝中有不少武將都曾是威遠候麾下，待威遠候同謝家有不一樣的感情。
謝家不回京也就罷了，可一旦回京，謝家的選擇就是這些武將的選擇，雖然皇上重文輕武，但隻要有兵權在手，穩固儲君之位便不是什麽難事。
顧錦枝將這些拿到明麵兒上說出來，不過是要皇後清楚，謝家從未承過梧華宮的情，也不必還什麽，反倒是她今日來這一趟，皇後日後理所應當的該記得她雪中送炭的情才是。
“皇後娘娘對臣妾也不必如此提防，雖娘娘另有所圖，但太子殿下對臣妾夫君的情誼至純，臣妾有眼睛，能看清楚，所以也不會對娘娘做出什麽落井下石之事，更不會費盡心思去設計陷害娘娘和公主。”
說罷又淡然一笑。
“況且娘娘應當知道，這件事情之上臣妾也是受害者，險些丟了清譽不說，如今還被娘娘誤會，如此看來，咱們才是一條船上的人，畢竟臣妾不會用自己的清譽來作局，娘娘覺得呢？”
半響，皇後突然像是沒了力氣一般靠回軟椅上。
“本宮誤會或是不誤會你，現在又有什麽重要的呢，皇上將本宮禁足在這椒房殿中，本宮連月兒的麵都難見，更遑論去說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