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故意刁難
夜祁玄故意刁難，一旁的太子頓時氣急俯首。
“父皇明察，今日之事必是有人陷害！”
眼下沒有真憑實據，太子也不能為謝淵辯解什麽，但他相信謝淵並非貪汙銀錢而使用朽木之人。
隻是這樣蒼白的一句話，實在起不到什麽太大的作用。
謝淵倒很是冷靜，先前還有些著急著想要將事情探查清楚，眼下聽著殿前眾人爭執，他思路反倒明晰起來。
“回稟皇上，微臣所言並非空穴來風，這是臣在廢墟之中尋到的。”
謝淵抬手，將手中物件兒遞到禦前。
那鐵製的器物十分尖銳，造型也有些怪異，像是掛鉤一般，尾部拖著長長的繩索，隻是眼下那繩索已然斷裂，尋不到另一頭的根源在何處。
“這是勾爪？”
玉公公細細看了看才驚訝道。
實則這東西也並非什麽少見之物，行軍途中若遇上什麽險峻地勢，軍人多會以此輔助來翻山越嶺，隻是這東西在宮中甚少會出現，因為幾乎沒有用得上的地方。
“此物乃微臣自廢墟之中尋得，臣懷疑，是有人借此物拉扯房梁，致使朽木斷折，最後造成藏經閣坍塌。”
謝淵才將東西拿出來的事後，夜祁玄麵色便有微微變化，卻也隻一瞬，未叫任何人察覺。
那邊太子顧著看那勾爪，義憤填膺。
“修葺太廟根本用不到這種東西，必然是有人故意為之，還請父皇明察此事！”
皇帝看著那東西，心裏多少也有些動搖，正打算開口讓還跪在殿中的謝淵起身，便聽外間有嬌俏聲伴著急促的步子傳來。
“誰能證明這東西是廢墟之中尋出來的？若是有心之人故意放在那處混淆視聽的呢！”
嘉貴妃聲音之中帶著怒氣，又有一路跑過來的急促，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這人才進殿，顧不得眾人多說什麽，她便滿臉著急的跑到皇上麵前，也顧不得行禮，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確定皇上無事，這才激動得險些落下淚來。
……
禦書房外，顧錦枝沉著臉色看著禦書房的殿門，她在此處站著等候已有小半個時辰，謝淵一直沒出來，眼下嘉貴妃如此怒氣衝衝的進了大殿，她恨不得也一同跟著進去。
“後妃擅闖禦書房乃大罪！嘉貴妃這是怎麽了？”
衛二那雙眼睛睜得圓圓的，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禦書房。
顧錦枝一顆心如在油鍋上煎熬，開口時聲音卻是平靜如波。
“她既然敢闖，自然不怕責罰。”
實則也確實如此。
皇帝看見嘉貴妃不管不顧的闖進來，那一瞬間自然是生氣的，可看見她跑得連氣息都不平穩、如此失了儀態隻因為擔心自己，皇帝心底如何還能氣得起來？拉著嘉貴妃的手便是一頓安慰。
“朕無事，愛妃放心。”
至此，縱滿殿朝臣皆是平日裏能說會道的主兒，眼下也不會如此沒有眼力見兒的開口彈劾嘉貴妃。
嘉貴妃既然進來了，自然沒有再離開的道理，宮人搬來椅子也不坐下，就那般站在皇上身邊，似是害怕她離得遠些，皇上便會消失一般。
夜祁玄得了方才嘉貴妃那一句質問的提醒，眼下又開口。
“這東西並非什麽稀罕物件兒，誰都能拿到，謝世子單憑這個便要推卸責任，隻怕理由過於牽強了些。”
但凡入宮之人皆是要受守衛排查，身上不可帶任何利器入宮，這勾爪若不是從廢墟之中得來，那是從何處來的！？
太子氣急，正要同夜祁玄理論，放在身側的手卻被人微微扯了扯。
是謝淵。
太子心裏到底不解，啊淵為何要在此時攔著自己？他知不知道，若是罪名成立，他同姑母要受多大的責罰？
謝淵卻是不願太子為他而惹皇上不快，眼下向著上座一俯首。
“是否是微臣推卸責任，事情查清楚之後自有分辨，當務之急，還是查清楚事情始末、揪出背後之人、審問清楚目的為好。”
謝淵半點不為所動的樣子叫夜祁玄微有些沉不住氣，隻是將要開口，便見上座的嘉貴妃向他遞了個眼色，那到了嘴邊的話到底還是未說出來。
嘉貴妃抬眸看了看謝淵。
當初的威遠侯性子剛強，受不得旁人半點的誣陷，這謝淵.……同威遠侯倒是不太一樣。
嘉貴妃微微側身向著皇帝便跪了下去。
“今日倒塌的若是大殿，臣妾不敢多想後果是什麽，皇上愛臣之心臣妾明白，也不敢幹涉前朝政事，但此事之上，還請皇上徹查，不可放過任何一個或存禍心之人！”
一句或存禍心，讓皇帝方才還對謝淵生出的一點點信任蕩然無存。
沒有人比嘉貴妃更了解皇上，這皇朝的天子，除了他自己可是誰都不願多信一分。
看著堂堂太子未犯任何過錯，卻跪在謝淵身邊，皇帝原就沉黑的臉色更是染上一層寒霜。
若是天子受害，那最有利之人，便是太子。
謝淵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
嘉貴妃的目標，是他，也是太子。
“監察有失，是臣之過，臣請皇上賜罪！”
謝淵俯首，此事明擺著是有人要害他，皇上偏信嘉貴妃，這個時候，萬不能將太子牽扯進來。
謝淵這話音才落，那邊玉公公便躬身進來向著天子俯首稟報，這聲音不大，倒是叫眾人都能聽得清楚。
“皇上，皇後娘娘同長公主在外求見。”
皇後同長公主？
皇帝看著跪在地上的嫡子和侄子，還有身邊的愛妃，又想到皇後和自家長姐，這心裏頓時一陣煩躁。
將人放進來，免不得又是一場口舌之爭。
謝淵……暫時還不能動。
“行了，今日清明，都聚在此處爭執不休，叫列祖列宗如何看朕！”
“此事既是謝淵失職而致，便交由你去查，給你這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別讓朕失望！”
“都散了吧。”
皇帝煩躁的同眾人揮了揮手，連身邊的嘉貴妃都不再顧及，轉身不再看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