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不該回京
宴會一散，眾人三三兩兩的相伴離宮，顧錦枝同謝淵謝絕了皇後想留他們在宮內住一晚的好意，也告辭離宮。
承啟門前停著長長的一串車馬，趕車之人皆是宮中內侍，每駕馬車前站著兩個佩刀侍衛，以護送參加宮宴之人平安回府。
謝淵攜顧錦枝往前，再過兩扇宮門便可到承啟門，又被身後匆匆追過來的人喚住。
“白大人。”
顧錦枝向著來人微微點了點頭。
方才這人幫她說了許多話，她對這人的印象倒很是不錯。
隻是方才在殿中還臉色慘白、風一吹就倒的白嘉軒，眼下跑了幾步麵上染了紅暈，看起來倒是正常些，且那般吊兒郎當的走路模樣，穿著一身文官官服，卻沒半點讀書人的模樣。
也是奇了怪了，這人怎麽看都不像能靜心之人，好好的武將不當，去那一群文官裏鬧騰什麽？
白嘉軒待顧錦枝客氣，同謝淵說話的時候，倒像是有意挑釁一般，那些話不中聽，卻也不明著撕破臉皮。
謝淵對此人的態度也是奇怪得很，方才在大殿之上還幫過此人，眼下又半點不願搭理，不管對方說什麽他都不多理會。
隻是在白嘉軒嘲諷他連自己的世子妃都護不住的時候，他微微頓了腳步。
顧錦枝驚訝的看向白嘉軒，實在不清楚他如此挑釁是幾個意思？正想開口駁回去，便見謝淵掩了神色，什麽都沒說的離了此地。
那一瞬間，謝淵身上的氣勢都變得有些不同。
顧錦枝說不出那是什麽感覺，但他在謝淵身上甚少見過這樣淩厲的氣勢，若再強些，同殺意也無甚區別。
白嘉軒來者不善，顧錦枝不能容忍任何一個有意前來招惹之人，本想警告兩句，無奈謝淵腳步慢下來明顯是在等她，便也未得機會多說，給白嘉軒留了個白眼便急忙上前去了。
“這人先前同夫君有什麽過節？為何會莫名其妙的追上來說這些話？”
那雙眸子裏滿是疑惑，謝淵歎了口氣牽起她的手往宮門走。
“先前同你說過，他曾在我父親麾下行軍。那時他尚且年幼，縱懂些排兵布陣的學識，但卻沒有身經百戰的經曆，父親以其過於年幼為由，數次拒絕他作為前鋒帶兵出戰。”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讓他性情大變，同候府不再往來之外，棄武從文，當起文官來。”
當年那些舊事，左不過是年少英雄衝動之下兩敗俱傷的故事，謝淵也沒同顧錦枝細說。
顧錦枝明澈的雙眸大大睜著。
“這麽說來，這人同咱們府上確實有過節啊！你早說的話我就在他身上留些記號，日後他若有什麽小動作，我也能提前知道……”
謝淵微一思索還是搖了搖頭。
“也不必提防此人，他不會在背地裏做什麽。”
至多就是在謝家蒙難之時袖手旁觀罷了，就如當初謝侯爺將死之時都不得見他一麵一樣。
“誒？”
如此一來，顧錦枝就更疑惑了，這又是有過節，又是不必防備的，中間發生的什麽事？她反倒是開始好奇起來。
顧錦枝正打算細問，餘光便見宮門前站著個身影，看見她同謝淵過來便笑盈盈的看過來，明顯是在等他們的。
看見夜祁玄那張欠扁的臉，顧錦枝都想將其拉過來狠狠揍一頓，隻是還在宮裏，人家老爹的地盤上，到底還是不能太囂張。
“走，別理這人，晦氣！”
顧錦枝白了那處一眼，抬手挽上謝淵的手臂，便無視夜祁玄的向外走。
“你們難道就不想姑母能早日痊愈？”
若是旁的事也就罷了，可夜祁玄一開口便言及謝夫人。
謝淵身子微微一僵，顧錦枝心底的火氣也瞬間上來，目光不善的盯著夜祁玄。
“母親突然大病是你在背後作怪。”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或是算準了她顧錦枝不敢在這宮門前做什麽，夜祁玄那張欠扁的臉笑得更想讓人將他那雙滿是算計的眸子摳下來！
他沒說一句話，可顧錦枝卻清楚，此事同夜祁玄有關，且用的還是道家玄學。
甚至可以說，從布下局開始，夜祁玄為的便是這一刻。
這人到底想要什麽？是要他們謝家永永遠遠的離開京都？還是要謝家自此以後不插手朝政？亦或是要謝家站到他那一邊去？
自入府後，謝夫人視她為親生女兒一般對待，她沒有辦法看著謝夫人憑白受罪。
“本王身邊的白虎高人知道些偏方，或能祛除姑母身上病魔，隻是.……”
夜祁玄看了看顧錦枝又看看謝淵，似乎在試探二人耐心的底線，最後等到顧錦枝都想破口大罵的時候，他才繼續開口。
“隻是這偏方在我府裏，未帶在身上，若是想要，還得勞煩顧姑娘同我走一趟才是。對了，隻有顧姑娘獨自一人前來，這藥方子，才能拿得到。”
我去你奶奶個熊的！
二十多年來受到的素質教育，讓她忍住在此做出破口大罵的行徑來。
夜祁玄這話說得如此露骨，就差清清楚楚的說出來，要謝淵用她去換那解蠱的藥方。
這人一不要臉起來，當真是神鬼都要繞道走！
顧錦枝手心裏的毒藥都快扔到夜祁玄臉上去了，有人比她還快了一步。
“解藥。”
謝淵以手為刃緊緊壓在夜祁玄的喉嚨上，他的力氣之大，叫夜祁玄沒有半點反抗之力不說，因著呼吸不通暢，整個臉都變成了豬肝色。
“夫君！”
顧錦枝嚇了一跳，上前拉扯謝淵，可他的力氣之大，叫顧錦枝雙手使力都沒能動搖他半分。
如此下去，夜祁玄豈還有命在？
四下漸漸熱鬧起來，有大聲勸謝淵手下留情的、也有躲在邊上偷看熱鬧不嫌事大之人。
那些侍衛嚇得對著謝淵拔刀相向，可就是不敢上前半步。
顧錦枝頭一回覺得，她不該招惹夜祁玄，更不該應了母親同謝淵的決定來京都城。
夜祁玄死不足惜，但不值得謝淵為其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