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尊貴的靶子
謝淵心情不錯：“他這人心胸狹窄，縱然不至於射歪輸掉比賽，也要故意拿箭傷我，斷不會讓我輕輕鬆鬆的當個靶子。”
“若我拒絕他，便顯得我置天朝顏麵於不顧，縱然沒有出錯，但也難免丟了我父親威遠侯的臉麵，又失了聖心。”
顧錦枝跟著笑：“隻是這夜祁玄千算萬算，怎麽都沒算到太子殿下竟然會忽然出頭。”
“日後眾人提起這件事情隻會說，太子殿下愛護忠臣之後，眼看著身體孱弱的忠臣之後被祁王殿下逼得沒辦法，這才挺身而出。”
夫妻二人品著小酒，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析起局勢起來，竟是頗為悠閑。
謝淵端起酒杯，遮蓋住唇角的一絲笑容：“他自己心胸狹隘，多疑善妒，便以為全天下的人便都如同他這般。”
顧錦枝忍不住多看了謝淵一眼。
似乎太子與夫君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比自己以為的還要好一些。
這是天大的好事。
那邊還在吵吵嚷嚷的鬧，皇帝被吵得頭疼。
按他的想法是，直接找個宮女太監當靶子也就是了，就算是真的不小心失手射殺了，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失。
頂多丟臉罷了。
今天丟的人還少嗎？
可這祁王還要沒事找事！
看來這些年在外也沒把性子磨出來，一回京就不安分！
方才皇帝心中那一絲對夜祁玄的欣賞也蕩然無存了。
太子是一定不能當靶子的，謝世子也不可。
皇帝剛想開口，找兩個小太監丟過去當靶子，雅木措就先他一步開口。
“本王不知你們在吵什麽！既然尊貴的太子殿下不能當靶子，那為何不讓太子殿下來射箭，祁王殿下當靶子呢？莫不是太子殿下不曾習武？所以才不敢應戰？還是祁王殿下信不過自己的兄長，不敢當這靶子？”
他這話說的簡單粗暴，直接就切入了重點，可問題是，太子不能當靶子，祁王就能了嗎？
都是皇帝的兒子，出了事情誰擔待得起？
夜祁玄的臉色白了白，這才知道但凡是天朝的人，都是雅木措的攻擊對象。
他樂得看天朝窩裏鬥，哪裏管什麽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之類的話。
皇帝硬生生放下了剛抬起來的手。
真是晦氣！
祁王這小兔崽子沒事找謝淵的茬幹什麽？這下把自己搭進去了吧？
皇帝自然是個精明的人，他樂得看自己兩個兒子互相牽製，但前提是不要這麽丟人現眼。
罷了！
“祁王的意思如何？”再拖拖遝遝的，今天天朝的臉都要被丟盡了！
不過是比個射箭而已，吵吵嚷嚷的扯出這些事情來，依著那群百官們的德性，不知道還要在辯論多久。
祁王自己挑起來的事兒，就讓他自己擔著吧！
大不了過一會兒隻是走個過場，讓夜祁玉故意把箭射到其他地方，不對著夜祁玄便是了。
總不能真的讓太子拿箭對著自己的親弟弟。
若是沒出事，那自然是上陣親兄弟的一段美談，若是出了事，太子隻怕這輩子都要背上一個莫大的汙點。
罷罷罷！今天丟人丟的更多了，也不差輸了比賽這一項了。
皇帝明顯不耐煩起來。
夜祁玄明白父皇的意思，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
自己方才給謝淵挖好的坑，現在隻能自己親自跳下去，還不能有任何的怨言，夜祁玄的臉色可想而知。
“兒臣相信皇兄！”
皇帝對著寶公公耳語了幾句，寶公公親自捧著逐日弓來到夜祁玉麵前。
夜祁玄則是被幾個宮女帶著到了遠處，往頭上放了一顆佛手。
他滿臉不甘的看著夜祁玉擦拭著逐日弓，心中妒恨到了極點。
這把弓，本應是屬於自己的！
先帝在的時候，部下各個驍勇，早年間先帝征戰天下時用的武器，後來都作為獎賞賜給了諸位將軍們。
隻有這逐日弓，是先帝從少年時用到暮年的，先帝駕鶴西去之後，這逐日弓便當成國寶鎖在了國庫之中。
如今竟然到了夜祁玉的手裏！
寶公公如此這般交代了夜祁玉幾句，夜祁玉小心翼翼愛撫著逐日弓的動作猛地一頓，忍不住皺眉看了不遠處的皇帝一眼。
皇帝也是無奈，畢竟都是自己的骨肉。
夜祁玉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寶公公便以為他默認了。
雅木措笑眯眯地來到夜祁玉身邊，看似熱絡的攬住夜祁玉的肩膀，朗聲大笑：“本王今日能與太子殿下比箭，也不枉此行了，隻是，太子殿下可要小心，莫要親手射殺了自己的弟弟。”
“小可汗也莫要親手射殺了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夜祁玉不悅的回懟回去。
雅木措忽然哈哈大笑，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夜祁玉不再理會，認真試弓。
這把弓可不是普通的弓，需要極為強悍的臂力才能拉開，夜祁玉需要先行適應一下。
他這幅不鹹不淡認真的模樣，反倒讓雅木措有些不滿。
到他選人做靶子的時候，雅木措雅木措故作為難的開口：“天朝用皇子做靶，小王如若隨便選一名仆從做靶子，是不是太敷衍了些？”
本以為終於可以認認真真的比試一場，沒想到這人竟然又要出幺蛾子，皇帝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那照小可汗的意思該如何？”
雅木措笑了笑：“我瞧著這殿裏的權貴，雖然比不上皇子殿下尊貴，但也不差了，不如讓小王隨便選一名權貴，如何？省得辱沒了祁王殿下。”
他真是不嫌事大！
莫說是皇帝和權貴大臣等人，便是顧錦枝，也覺得過分了。
“小可汗不覺得自己的要求很無理嗎？”皇帝目光沉沉的盯著他，天子之威，可不是尋常人能承受的。
哪成想，雅木措隻是輕鬆一笑：“小王隻是想尊重自己的對手罷了。”
“再說，太子殿下能用這麽尊貴的靶子，為何小王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