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被羞辱到了頭上
看顧錦枝堅定的樣子，白月心中稍有動搖。
隻是這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厲害的道長。
白虎道人被這般質疑，依舊樂嗬嗬的開口，維持著自己仙風道骨的模樣：“謝夫人對貧道的意見似乎很大……”
“敬人者人恒敬之，身為道家之人，在外為非作歹，本就應被逐出道門之外，你要我如何敬你？”不等白虎道人說完，顧錦枝就冷笑著開口。
誰都沒想到她會這般硬氣，一時間，殿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夜祁玄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謝淵與如同一隻刺蝟般的顧錦枝，不屑的勾起唇角。
顧錦枝藏在袖子裏的手溢出一絲冷汗，她知道夜祁玄定會有所動作，便早早的派人帶著謝夫人給她的東西去拜見印光主持。
雖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確定印光主持一定會來，但是現在，能拖一段時間便是一段時間罷。
白虎道人眼中泛出陰冷的光，正欲同顧錦枝爭論，便聽得前殿忽然傳來一陣爭執之聲。
事關前朝之事，夜祁玄肅然變了臉色，猛地抬起手，示意白虎道人噤聲。
白虎道人隻能把滾到嘴邊的話全都吞回肚子裏，臉色不可謂不差。
眾人凝神聽時，隻聽得一陣古怪的，帶著口音的吵鬧聲響起：“堂堂天朝！竟無人與我應戰否？”
白月公主聽到這個聲音就覺得煩躁，特別是，這聲音之中還帶著比上次更加讓人憤怒的得意與挑釁。
“去問問發生了什麽事。”白月公主示意身邊的宮女去前麵打探一下。
他們聽不清前殿之人說了些什麽，隻聽雅木措張狂的笑聲。
……
“天朝兒郎皆無人與我應戰嗎？既如此，射箭這一局，是否便是我海聶部勝出？”
“天朝竟不戰而退，這是萬萬沒想到的！”
上次雅木措引以為傲的棋藝輸給一個無名之輩，這讓驕傲自大的雅木措實在是難以接受，這才有了今日的挑釁。
龍椅之上的皇帝龍目威嚴，目光所過之處，那些錦繡堆裏長大的兒郎們個個低頭縮首。
皇帝忽然生出一股懊惱來。
海聶部除了棋藝之外，騎射也是極其擅長。
而如今那些真正上過戰場的將軍們，不是賦閑在家，就是早已解甲歸田。
他們的子孫後代，大多數時日也都待在軍營裏不聲不響。
今日宴請之人，多是不善於刀劍之事。
貴族子孫學習騎射，更多是為了強身健體，但這也不是無人敢應戰的主要原因。
皇帝歎了口氣：“今日宴飲，需把酒盡歡，小可汗又何須強求以人為靶？萬一出了差錯，豈不是草菅人命？”
雅木措此時已經得意到了極點，便是對著皇帝，也沒有多少尊敬：“陛下此言差矣，若當真箭術精湛了得，又何必懼怕會傷及做靶之人？”
皇帝沉默無言，他自然是知道此處眾人皆怕出事，無人敢應戰，而且他也不能強迫別人去與雅木措應戰。
萬一那人當真過度緊張出了差錯，到時候不但損失一條人命，還難以維持住臉麵。
這是個兩難的局。
……
此時，偏殿裏白月公主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宮女已經回來。
“回稟公主，是海聶部的小可汗要與我朝比射箭，以人為靶，射中頭上水果，便可勝出。”
“這怎麽能行！萬一沒射準，豈不是要出人命的事？”白月公主驚呼出聲，小宮女垂頭默不作語。
謝淵正在為顧錦枝可能為自己換命之事懊惱自責，心中百般情緒翻湧，一時間竟不知是何滋味，更無暇顧及眼下發生了什麽。
前殿之中吵鬧聲愈演愈烈，雅木措與他們的隨從已經開始用海涅語慶祝勝利，觀其神色，估計多有嘲笑之詞。
一群人散漫得意，毫無半點尊重。
太子夜祁玉聽得心煩，正欲起身，皇後忽然按住他的手，對他搖了搖頭。
夜祁玉無奈的皺著眉頭：“母後，既然此處沒兒臣什麽事，兒臣便去偏殿瞧一瞧小妹吧。”
他對謝淵的那個夫人印象不錯，上次如果不是她，小妹估計就要被迫嫁給雅木措了。
皇後看著高大威猛的兒子，欲言又止的點了點頭。
夜祁玉歎了口氣，繞過人群來到偏殿，見此處也是氣氛低沉，特別是謝淵，整張臉更是陰雲密布。
他隻以為是白月公主惹惱了謝淵，當即便沉下臉來，開口道：“白月，你身為嫡出公主，怎能這般胡鬧？母後平時是怎麽教導你的？全都忘到腦後去了嗎？”
白月公主對自己的這個兄長十分敬重，聞言雖然心中不悅，但也隻是嘟著嘴巴，憤怒的跺了下腳。
她故意側過頭去不理會夜祁玉，夜祁玉也不管她，自顧自的來到謝淵身邊：“淵弟，小妹不懂事，別同她一般見識。”
謝淵自是擺手應允，因著夜祁玉的到來，他也暫時從方才所想之事中回過神。
夜祁玄見太子到來，自然也沒有不上前行禮的道理。
幾人稍作寒暄，倒也沒什麽有趣的話。
顧錦枝在謝淵身後瞧著，隻見那太子神色鬱鬱，似是有什麽難平之事。
恰好此時謝淵心有靈犀般開口詢問道：“太子怎的心事重重？”
夜祁玉歎了口氣：“海聶部那些人著實讓人心煩，吾見不得那些人張狂的樣子，想應戰卻被母後攔住。”
“雖知母後之意，但卻意難平。”
聞言，顧錦枝忍不住多看了夜祁玉幾眼。
當朝皇子隻有太子與夜祁玄年紀稍長，其他皆年幼不知事。
夜祁玄以往不知做了何事惹得皇帝動怒，被派出南尋，卻也有流放之意。
如今太子隻須不犯錯，便可安安穩穩，無人可動搖其根本。
顧錦枝多少能明白皇後的意思，如若太子應戰，不小心輸掉，反倒會惹得皇帝不滿，得不償失。
皇後的顧慮雖在情理之中，但夜祁玄中庭紅光閃爍，擺明了是一副勝者之象。
如若太子畏手畏腳，反倒平白喪失了這麽一次立功的好機會。
三個男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言語之間暗潮洶湧，顧錦枝心中縱然稍有偏頗，有意提點，但無奈她隻是個後宅婦人，根本沒機會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