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謝淵病重
“誰在那裏!”
顧錦枝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一聲厲喝。
回過頭去,隻見那開口之人穿著巡邏侍衛的衣裳,身後又跟著幾個人,正氣勢洶洶的往這邊趕。
真是晦氣!
顧錦枝左右瞧了一眼,當機立斷的往人多的夜市上跑。
街上障礙物多,很容易讓人丟失目標,正是逃脫的好機會,但她明顯低估了夜祁玄府裏的這些侍衛的能力。
哪怕顧錦枝步伐輕盈、身姿靈敏,還是不斷的被那些侍衛拉近距離。
眼看著自己就要被逮住,顧錦枝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淡淡的絕望自責。
自己身份敏感,夜祁玄又對自己抱有戒心,若是這個時候被人抓去,隻怕此事不能善了。
正急得無路可退的時候,顧錦枝旁邊的小攤子忽然被人推翻,正好阻攔了那群侍衛追趕的腳步。
一塊銀子落在地上,那攤主正滿臉晦氣的準備痛哭,看到銀子之後,立即手忙腳亂的彎腰去撿。
巡邏的侍衛被貨物擋住,好不容易踢開貨物,又被攤主肥胖的身軀直直的堵在路上。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顧錦枝已經被雲重帶走了。
巡邏的侍衛看著已經無處可尋的目標,隻能被迫回去。
一路上,顧錦枝低著頭,忐忑的看著雲重板著的臉。
“那個,有人對母親動手的事已經讓少爺煩心了,這件事便不要告訴他可好?”
她試圖讓雲重隱瞞今天發生過的事情,但不管顧錦枝怎麽說,他都是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沒辦法,顧錦枝隻能忐忑的任憑雲重將自己帶到謝淵麵前,並且把她做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訴了謝淵。
尷尬又討好的對著謝淵笑了笑,顧錦枝知道自己現在不管說什麽都沒用了,還不如坦蕩一點。
畢竟,越是緊張越容易引人懷疑。
“為何要跑到夜祁玄府外布陣?”謝淵無視她的討好,一語道出問題重點。
顧錦枝抓了一把頭發,推脫道:“我懷疑那害人的符咒是一舊識道人所下,若當真,任那人逍遙法外,實在是難解心頭之氣,不若以牙還牙,也讓那害人的人嚐一嚐被害的滋味。”
謝淵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到底是信了還是沒信,但他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卻一直盯著顧錦枝,瞧的她心裏毛毛的。
她幹巴巴的笑了兩聲,湊過去給謝淵倒了杯茶,謝淵倒是沒有拒絕,接過來喝了一口,卻依舊是不說話。
他在等顧錦枝主動交代,但等了半天,顧錦枝也隻給了他那一句模棱兩可的解釋。
一個舊識道人。
這回答太過籠統。
比如說,那個道人為什麽會在夜祁玄府裏?她到底認不認識夜祁玄?那道人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害謝家?
等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等到答案,謝淵的怒氣愈發升騰。
他將茶盞放在桌子上,兩者相碰發出沉悶的聲響,顧錦枝心髒重重的一跳,抬頭看到謝淵生氣的離開。
心中更是忐忑不安,顧錦枝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失落的回到房裏,滿心的苦澀。
而另外一邊,雲重亦是將線人調查的結果告訴了謝淵。
出乎意料的是,謝淵手下的線人竟是沒有調查到多少關於當初顧錦枝失蹤的消息,一時半會兒根本調查不出當時的真相。
不過這一趟出行,倒也有所收獲。
雲重將手裏的東西遞上去:“少爺,這是在平安醫館對麵的酒樓上發現的東西,根據線人所述,酒樓上有發生過打鬥的痕跡,並且,線人在酒樓裏找到了這把匕首。”
打鬥痕跡與丟失的匕首,謝淵很快就猜到顧錦枝一定是出了事才會失蹤的。
可是,她卻自始至終什麽都沒有告訴自己,就連到現在,自己已經主動開口詢問了,她都一直在隱瞞。
到底還是信不過自己的能力,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不管是哪種結果,謝淵都覺得不可忍受。
他們本就因為她失蹤的事情鬧了矛盾,最終事情鬧得那麽大,本以為已經解決了,可沒想到……
說不上是憤怒更多還是失望更多,謝淵隻覺得一股怒氣直衝心口,他緊緊的握住拳頭,壓抑的咳嗽出聲。
攤開放在唇邊的掌心,手掌之中,多了幾絲血跡。
“少爺!”
咳血不是小事,眼睜睜的看著謝淵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下來,氣息更是氣若遊絲,雲重大驚,連忙讓人去請大夫。
“不必,這件事情務必要調查清楚!”謝淵咬著牙,下顎線緊緊的繃著,臉色越來越冷。
“可是少爺您的身體……”雲重是習武之人,一眼就看得出少爺這是差點怒火攻心的現象。
尋常人尚且受不住,更何況少爺的身體本來就差。
“我自己心裏有數。”謝淵虛弱的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一片陰影。
雲重不敢違背謝淵的意思,隻能心事重重的離開。
謝淵在椅子上躺了好大一會兒,這才稍微緩過來。
他一整晚都宿在書房裏,顧錦枝按住不停的跳的眼皮,午時過後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府裏突然熱鬧起來。
顧錦枝一出院子,便看到前前後後的十多個大夫全都臉色嚴肅,心髒不由狠狠地一跳,連忙帶著流蘇上前詢問。
直到此時她才知道,謝淵竟然又一次病重。
心髒瞬間如同被放到冰水中一般,從骨子裏冷到四肢百骸。
顧錦枝隻覺得自己腦子都麻酥酥的,心裏又是擔憂,又帶著一絲隱秘的怒火。
她匆匆忙忙的趕到謝淵的書房,看著外麵緊緊圍著的那些大夫們,連忙上前詢問雲重:“少爺怎麽樣了?他發病為什麽沒告訴我?”
心裏著急,語氣不由得也急促了些。
雲重緊緊的皺著眉頭,不成想少爺的病竟一夜之間嚴重到了如此地步。
他抿著唇,心裏多少有些怨氣。
夫人與少爺本是一體,夫人有什麽事不能同少爺說,何必如此隱瞞?
若非如此,少爺的身體也不會變成現在這般樣子。
少夫人也不想想,少爺若是出了什麽事,這謝家,又能有什麽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