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兩個天命之人
這話出來連謝夫人都一驚。
教習司是宮中教導公主皇子禮儀的地方，從前人多，如今宮中已經沒有年幼的公主皇子，裏麵的人便少了下來，白月更是數年沒進過那個地方，眼下聽自家母後這般說，眼眶頓時紅了一圈，氣呼呼的看著顧錦枝。
若不是這個女人，她也不會被母親這般責罰！
“月兒都是為了母親好，這東西不知道怎麽來的，或是什麽傷人之物也不一定，母親和姑母就這般信她，日後若是出了事可怎麽辦？”
傷人之物？
這話給顧錦枝聽得險些笑出來。
若是說這清露裏麵含各種酸各種配料，那或許確會傷及皮膚，可純花瓣製出來的東西，會傷人？這白月公主搞笑來的。
“公主可用過這清露？”
白月聽她一問，立刻仰頭。
“誰用這奇怪東西？你那點小伎倆也就騙騙別人，可騙不到我！”
顧錦枝不惱，隻笑著理了理衣袖。
“既然沒用過，那便是一點都不了解這清露，沒有驗證過便任意胡說，公主如此，實在擔得起汙蔑二字。”
白月公主睜大眼睛盯著她。
“誰汙蔑你！你一個鄉村婦人，能有什麽好東西！”
白月公主這話說得過分，連謝夫人都冷了臉色，原還想著幫她向皇後求情，眼下卻覺得，公主這脾性，確實該去教習司好好學一學了。
白月公主如此，皇後尷尬，謝夫人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沒說兩句便帶著顧錦枝離了椒房殿。
殿內白月公主被皇後好好訓斥了一頓，最後紅著眼睛出的椒房殿。
那位縣主跟在她身邊哄她，也不清楚這丫頭怎麽就同世子妃過不去了。
“我看著這位世子妃姐姐是個和善之人，公主若是好好同她相處，或能改變對她的想法呢？”
不想白月公主半點不聽勸。
“你怎麽也和母後說一樣的話？這顧氏出身農戶，會些小聰明罷了，製出點東西便是這般的囂張，她這樣的人，就算受所有人的追捧，我也不會高看她一眼！”
“此人難登大雅之堂，你可莫要被她外表騙了，那清露你可不準用，別是什麽鄉間迷藥，若是毀了容貌能找誰說理去！”
……
回府的路上，謝夫人有意無意的開口。
“白月公主年紀尚小，縱說一兩句不中聽的話，那也是聽人教唆的，錦枝莫要放在心上。”
皇後良善，教出來的兩個孩子性情都是極好的，白月不過是頑劣了些，並沒有壞心思。
顧錦枝反應之後才明白過來，謝夫人是怕她將那白月公主的話放在心上，淡然笑著搖搖頭。
“母親放心，兒媳從不在意這些，隻管做好自己的便是。”
她眼下想著的，可是更大的事情。
雖說來京都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找出給謝淵下毒之人，然後徹底斷了這個威脅，但眼下陰差陽錯的發現了生財之道，這有錢不賺是傻子，她可不想當這個傻子。
清露被皇後都知曉，京都城中多的是貴婦，若是能將這東西大批量生產再賣出去，那可是一筆可觀的利潤！
顧錦枝做事向來果斷，這想法才出來，回府便立刻同謝淵商議起此事，謝淵自然是讚同的。
不管是哪裏的貴門夫人，至多是用羊奶泡手敷麵，以此達到護膚的效果。
隻是羊奶味膻，實在是不好聞，眼下顧錦枝做出來的這清露不但護膚有奇效，還十分的好聞，第一批才做出來，便被提前得了消息之人搶購一空。
如此，這清露的買賣，也算是開張了。
……
京都城最冷的時候，威遠候府迎來了一位貴客。
彼時顧錦枝一身寶藍棉衣著身，外間披著白色染銀花的大氅從廊下走過，遠遠便見一男子身著戎裝，大刀闊斧的走過院子，待看見出門相迎的謝淵時，還不等謝淵俯首見禮，便上前一把將謝淵抱住。
“淵弟，八年不見，你可算舍得回來了！”
顧錦枝挑眉。
這麽久她倒還是第一次見如此不怕被謝淵煞氣所染之人。
待此人將謝淵放開，向廊下的她看過來的時候，她在嘴邊的笑意僵住。
什麽情況？龍命之象？
這不可能啊！
天上不可能有兩個太陽，一個國朝之中，怎麽可能出現兩個天子？
當初夜祁玄身上的龍命之象，她是看得清清楚楚，可眼前這個人的麵相，也不是假的啊！
這是怎麽回事？
顧錦枝腦海之中想過所有可能的情況，最後得出最為不該發生、卻最為可能的一種。
二人之間有其一豎旗為王、揭竿起義，天下二分，自然就有兩位君主。
可如此一來，鐵騎踏過之處，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她沒有什麽大義之心，可也不想看著這一切在她眼前發生。
“殿下、殿下？太子殿下在同您說話呢！”
身邊丫頭扯了扯顧錦枝的衣袖，將她的神思拉回來。
顧錦枝方覺失態，可是又忍不住的看向那戎裝男子。
原來是太子.……難怪是天命所定的君主……
見她依舊如此迷茫的模樣，謝淵便知道自己這媳婦方才根本沒聽見太子所言。
“枝枝，這是太子殿下，快過來見禮。”
謝淵提醒，顧錦枝這才呐呐走上前，心不在焉的同這位太子見了個禮，便借由身體不舒服先回房了。
先前她也有過顧慮，謝家同三皇子夜祁玄算是鬧翻了，日後待夜祁玄得登皇位的時候，隻怕不會對謝家手下留情。
她想盡辦法經商，多少也有此原因，隻想著東窗事發之時，大不了不要這些虛名，帶著謝夫人和謝淵離京，有手下這些產業，她們一樣可以過得寬裕。
可眼下看見太子，她才驚覺一直以來都是她想錯了，事情遠沒有這般簡單。
夜祁玄是個不簡單的人，可太子，也不是好欺淩之人。
“流蘇，方才我看著，咱們家少爺同太子殿下的關係還算不錯？”
若說這太子如夜祁玄那般惺惺作態，那顧錦枝也不會有此一問，可方才所見，並非如此。